可我每一次将這些浮屍,哪怕是讓他們當場支離破碎,可他們破碎的身軀卻又很快就重組起來,俨然是一支不死軍團!
這些浮屍的實力雖然不怎麽樣,但奈何數量衆多,卻是源源不斷從水潭深處浮出。
不消片刻工夫,水潭裏岸邊上四面八方都聚集了大量的浮屍,來自他們身上的陰氣逐漸變得實質化,整個山洞上下都被一層濃濃的黑霧所籠罩,以至于讓慧德高僧的佛光都黯淡了下去。
“這些浮屍隻不過是傀儡而已,不要去管他們,快斬斷他們身上的屍藤!”
就在這時,一旁的慧難一聲大呼,隻見他一記掌刀祭出,徑直斬斷了一根撩動而起的屍藤藤蔓。
而随着藤蔓被斷,屍群中一具本完好無損的浮屍,卻仿佛失去了活力一般,撲通一聲有若死物重重地栽倒在了屍水中。
如我先前所猜錯,這些屍群不過都是提線木偶,而真正控制他們的,卻是那來自水潭深處的屍花藤蔓!
見此,我也不曾遲疑,當即催動起了木行術。
在我的心力控制下,那一根根連接在浮屍身上的屍藤當即迅速枯萎凋零,大量的屍水伴随着紅色的黏液紛紛從屍藤内部飛濺而出,萦繞于四周。
草木之中,本蘊含旺盛的生命力量,可屍花以屍體爲生,卻是屍水縱橫陰氣陣陣。
随着屍水和那屍花黏液被我的力量剝奪,那一根根屍藤當即化作了死物,由它們相連的浮屍卻開始成片成片地癱倒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戴明軒當即也如法炮制,在我二人的木行術催動下,那一根根浮出水面的屍藤紛紛枯萎斷裂。
不消片刻工夫,原本洶湧而來的浮屍終于安消停了下來,有若死物倒在地上浮在水中。
隻可惜這些浮屍都是死物,并沒有任何靈魂的痕迹,否則這兒倒是我利用噬魂術提高道行的絕佳聖地。
也許是察覺到我們的五行道法對屍藤的克制,過了好一會,水潭之中便早已沒有看到屍藤以及浮屍的冒出,除了我們沉重的呼吸聲以及水浪聲,一切都歸于了平靜。
“看來,凡念道行雖然被廢,但這養屍地的屍體應該還處于他的控制中,我們想要搗毀此地将他揪出來,恐怕不會那麽順利。”
踢了踢腳邊一具斷了頭的浮屍,王泉如此說道,随後一腳把那漁船推下了水。
對此,我表示認同的點點頭。
這水潭前些日還清澈無比,今天卻屍水彌漫,我們剛來便受到大量浮屍的攻擊。
這顯然不是來自屍花抑或養屍地的屍體本能所緻,而是得到了某些人的驅使,而這個人自然是此地的主人凡念。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帶着這種想法,我和王泉随即踏上了漁船,而慧難慧德戴明軒也緊跟着踏了上來。
随着王泉一撐竹篙,大量水泡當即從漁船的四周湧動而起,漁船也随即緩緩下沉,沒入了那無盡的黑色屍水中。
我見狀當即動用水行術,那即将漫上甲闆的屍水當即被我的心力所撥開,不曾靠近我們身體半分。
陣陣陰氣在王泉的驅使下,開始推動着漁船朝着水潭底下駛去,而在這水底之下,我看到一根根的屍藤盤根錯節,上面生着一片片兩面合攏的碩大葉片,以及一個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而在那屍藤之間,一具具浮屍有若蟲子一般寄生在屍花藤蔓間,或者說是屍花寄生在了他們身上。
随着船隻的不斷潛行,那一根根的屍藤不斷擺動着,那些浮屍随之一個個看向了我們,一隻隻腐朽的手掌撥開水流抓上了船舷。
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上船,一道道的水流在戴明軒的控制下,有若無形刀刃從他們的身後劃過,輕易就沖斷了連接着他們身體的屍藤,讓他們真正意義上化作了一具屍體。
與此同時,慧德與慧難此時盤坐于船頭,默默念誦着經文,陣陣佛光伴随着陰氣從他們身上萦繞而出,使得周圍的屍水化作了陰氣,最終消散在了佛光之中。
佛光之下,眼前的黑暗由此化作了光明,也讓我們的視野變得更加光亮。
不消片刻工夫,船隻來到了水底,而在那坑坑窪窪的潭壁之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直徑大小的水洞。
陣陣急促的水流從那水洞中湍流而出,撩起了根根屍藤,一股冰寒的氣息也透過空氣滲入我的身心。
船隻穿過了水洞,随後開始快速上浮。
嘩啦啦!
伴随着一陣水花聲響起,漁船再度浮出了水面。
隻見此時我們已不再那溶洞之中,卻是出現在了一條暗河的河面之上。
這條地下暗河寬約二十米,湍急的河水激蕩不息,卷起一個又一個浪潮,而河面距離洞頂不過四米的距離,給人一種擁擠而且壓抑的感覺。
一根根的屍藤猶如爬山虎一樣遍布于暗河四周的石壁上,開出一朵朵碩大而又妖豔的屍花,一具具不知死去了多少年的屍體在屍藤的附着下緊貼在石壁兩側。
可他們還沒來得及從牆壁上剝離,那一根根的屍藤在我們的攻擊下當即應聲而斷,卻是讓他們無力地栽進了暗河之中,在湍流洶湧間不知被卷去了何方。
這些由屍藤所附着的浮屍,生前都是些沒有任何根基的普通人,他們的數量雖然衆多,但并未曾對我們太多幹擾,而自打知道他們的弱點之後,在我們眼中更是有若無物。
漸漸的,暗河的河面逐漸變得寬敞了起來,頭頂的石壁也逐漸拔高,原本湍急的流水,也在這一刻變得平緩。
一團團的鬼火開始在暗河的上空不斷飄蕩,将整個暗河鍍上了一層幽藍,而四周的屍藤更是密集到了極緻,原本不過拇指粗的藤蔓,此時也變得有若參天大樹一般粗壯,越來越多的屍花争相綻開,仿若萬紫千紅。
在撐船行駛了約一個小時後,這條暗河逐漸到了盡頭,一片由岩石構成的河岸出現在了我們近前。
隻見這河岸頗爲陡峭,上面更有着一條被人工開鑿出來的石梯,石梯蜿蜒曲折,一直通往我們所看不見的黑暗盡頭,而那諸多屍藤也順着屍藤的方向不斷往河岸深處延伸,猶如一道來自養屍地的指向标。
我們五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将船停靠在了岸邊,拿出各自的法器順着石梯一路前去。
在走了十來分鍾後,石梯也來到了盡頭,一座石門出現在了我們近前。
這座石門高約五米,上面通體塗着朱漆,一顆顆拱形的門釘遍布其上。
隻見石門的兩側還寫着兩行字:佛渡彼岸客,鬼迎陽世人。
而在石門的上方還懸挂着一塊牌匾:卧禅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