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兩人接連死去,整個落花村随之被一種恐懼壓抑的氣氛所籠罩。
看到我們四人攜頭而歸,村民們紛紛聚了過來,一個個臉上惶恐不已。
“四位高人,殺人的兇手……你們可抓到了?”
一個杵着拐杖的老人走了過來,朝我們問道。此人是落花村的村長,村裏鬧出了這麽大的命案,他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對此,我搖了搖頭,“那個兇手并不是活人,而是一個無頭人。我們雖然追上了他,但還是讓他逃掉了。”
“無頭人?他……他專門砍人腦袋,該不會是爲了給自己換頭吧?”
“我可不想死,我得帶着家人馬上離開這村子,可不能像蔣志偉他們一樣被砍掉腦袋……”
“這可怎麽辦啊,四位高人,你們可一定要幫幫我們!”
随着我的話落,所有的村民都陷入了無盡惶恐,許多怕惹事上身的人當即匆匆離去,就打算收拾行李出村暫避。
對此,我的心裏也是一陣凝重,随即朝着王泉他們看了一眼。
“唉,想想辦法解決了那無頭人再說吧,否則就算我們毀了養屍地,這個村子的人也休想再有安甯了。”
王泉歎了口氣,這種計劃趕不上變化的無力感讓他很是挫敗。
蔣志偉的老婆已經聞訊回來了,看到自己丈夫無首的屍體,當即抱着阿寶失聲痛哭。
而眼下這家人的媳婦也因爲悲傷過度直接昏死了過去,家中的其他人更是手足無措。
“阿彌陀佛,此番苦難境,非我佛門願。”
慧德高僧一聲悲歎,顯然也是打算将這無頭人的事兒管到底了。且不說那無頭人殺人害命,僅憑他身穿的那件破爛僧袍,也不是佛門所能容忍的。
随後,我對那村長說道,“村長,那無頭人神出鬼沒,我們也不确定他是否還留在這村子裏,不知您方不方便讓我們在這多逗留一段時間?”
此時,蔣志偉已死,我們若繼續暫住他家多少也有些不合适,随即朝村長提出如此請求。
村長當即欣然同意,“當然沒問題,隻要你們能幫我們村化解危難,有什麽要求你們盡管提!”
在料理完第二個死者家中後事後,我們也沒有多行逗留,随即收拾好東西,就打算和村長一起前去他家。
而此時,死者家門口正聚着很多當地的村民,随着村長一聲交代,這些人也随即各自離開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人群中忽然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聲。
我下意識朝着旁邊看去,卻見在散去的人群當中,有一道血柱突然沖天而起,旁邊的村民頓時吓得臉色蒼白,紛紛尖叫着朝四周逃散開來!
人群當中因此出現一個缺口,我看到有個人的頭突然消失不見了,大量的鮮血從他被切斷的脖子中噴薄而出。
可是,這具屍體仿佛還沒有預知到自己的死亡,他腳步不停地往前走着,卻是在走出了十來步後才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隻剩下了陣陣反射性的神經抽搐。
“又死一個,又死了一個!!”
大夥兒惶恐尖叫着,一個個面若寒蟬。
這一刻,我的心裏凝重到了極點,沒想到在衆目睽睽之下,竟然又有一人被割掉了頭顱!
與此同時,一股淡淡的陰氣混合着鮮血的氣息在風中飄散開來。
我順着這陰氣飄來的方向望去,卻見在百米外的一條河邊路上,有一個身穿破舊僧袍的人正在路上不緊不慢地走着。
他的頭不知爲何失蹤不見了,斷頸直接暴露在空氣裏。而在他的手中,赫然還提着剛才那個慘死的人的頭!
這個人,正是我在先前死者眼睛中看到的那個無頭人!
可我怎麽也沒想到,他在逃跑之後,轉眼間竟然又折返了落花村,甚至當着我們四人的面,又殺死了一人!
“孽障,給我站住!”
我随即朝着那無頭人怒喝了一聲,其他人也都下意識朝着他看了過去,當發現他無頭而行時,尖叫聲再度響徹而起。
然而,面對我的叫喚,這個無頭人隻是微微頓了頓,随後又跟沒事人一樣繼續沿着河邊走着,就打算返回佛陀山。
見此,我們也顧不得料理第三人的後事,當即快步朝着那無頭人追了上去。
“該死的東西,我看你還往哪逃!”
戴明軒也爆出了粗口,那柄匕首在金行術的牽引下脫手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直朝着無頭人的後背飛射了過去。
可是,就在那匕首就要刺中時,無頭人卻突然一回手。
铮!
一陣刺耳的金屬震鳴聲響起,那把由心力控制的匕首,竟是被他輕易間徒手接住了!
見此,戴明軒的眼睛裏頗爲驚駭,臉上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随後,無頭人将那匕首輕輕一抛,這柄匕首卻是沿着原路返回,反朝着戴明軒襲了過來!
而他的這随手一抛,卻是引得周圍的空氣都發出一陣爆裂聲,匕首的後面更是被拖出一道長長的殘影。
“不好!”
戴明軒自是識得這一力道的輕重,當即快速朝着旁邊躲避。
可這匕首仿佛長了眼睛一般,竟是對他如影随形。
無奈之下,戴明軒隻好狠狠一跺腳,腳下的水泥地面當即龜裂開來,一塊塊的混凝土當即被剝離到了他近前。
嘭!
一陣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響起,隻見這把匕首勁道十足,竟直接破開了厚大三十厘米的水泥混凝土,匕首的尖端直刺入了戴明軒的左胸!
一口鮮血當即從戴明軒口中噴出,擋在近前的混凝土當即炸裂開來,大量的碎石濺射向四周,可更多的卻直接砸在了他身上,卻是讓他直接倒飛了出去。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裏大呼不妙,可戴明軒很快又踉踉跄跄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的身上被碎石砸得四處淤青,心髒位置更是血流如注。
他的嘴角抽了抽,直接把那匕首從胸口拔了出來!
匕首的血線并不深,在厚重的混凝土阻擋下,無頭人的力道在此時已是強弩之末,而匕首隻是卡在了戴明軒的肋骨縫隙間,并不曾對他造成緻命傷害。
與此同時,我的心裏也是頗爲駭然,不曾想這個無頭人的道行竟如此之強,我們甚至還沒能和他真正動手,戴明軒卻已經爲他所傷。
“戴明軒,你怎樣了?”
一旁的王泉連忙上前扶住了他,可戴明軒搖了搖頭,可鮮血卻止不住從他口中淌出。
而在将戴明軒打傷後,無頭人也沒有繼續和我們刁難的意思,提着頭顱繼續朝前走去。
“你們别管我……殺了他!”
戴明軒的臉色顯得極爲難看,一種挫敗感在他臉上油然而生。
見他一時半會還死不了,我們也不曾再多行逗留,拜托了村長一聲後,當即追向了漸行漸遠的無頭人。
可是,這個無頭人的腳步看似不緊不慢,但實際上速度卻非常快,饒是我們奮起直追,可依舊和他隔着上百米的距離。
過了好一會,我們已經追到了佛陀山腳下,而在這時,無頭人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緩緩轉過了身,面向了我們。
伴随着他的這一動作,我察覺到有一股渾厚的陰氣伴随着佛力從他身上散發而出,卻源源不斷湧入了他手中所提的那顆人頭之中。
在陰氣與佛力的共同侵擾下,這顆本已經死去的頭顱,卻在這一刻緩緩睜開了眼。
“我現在……還不想殺你們,也不想得罪你們身後的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