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陳道光屍體進入棺中後,一陣震耳欲鳴的雷聲忽然從我們頭頂上響徹而起!
隻見一道雷從天而降,不偏不倚就落在了我們近前的回龍橋上!
一時間,整座石橋都冒起了陣陣青煙。
而在陳道光撞過的橋樁上,此時竟突然綻開了一道道深長的裂痕!
這些裂痕以橋樁的上方開始,逐漸向着河水下方蔓延開來!
與此同時,天空瞬間陰暗了下來,磅礴的大雨從空中傾斜而下。
原本還算平靜的河面,此時忽然驚濤洶湧,一個個高達好幾米的浪頭不斷地沖擊着橋樁,卻是有大量的磚石水泥從橋墩上剝落。
而随着橋樁表層脫落,我看到橋樁的裏面填塞的并不是鋼筋混凝土,而是盤着一根根胳膊粗的鐵鏈!
這些鐵鏈以螺旋的形狀,一層摞着一層朝着橋底延伸,并且随着水浪的沖擊開始劇烈地晃動了起來。
“爺爺,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很是後怕的朝爺爺問道,這陳道光隻是用頭撞了一下橋,怎麽會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來?
而且從這橋墩裏的鐵鏈看來,似乎這座回龍橋裏邊,還有着其他不可知的大文章。
對此,爺爺不曾馬上回應,而是死死地盯着陳道光的那口紅木棺材。
陳道光是遭了爺爺的道所以重傷瀕死,而他又對我家巴不得除之後快,按照常理來說,我們兩家人應該是注定要結成私仇才對。
可是,在把陳道光棺材放入棺轎後,他的家人卻并沒有爲難我和爺爺,隻是朝着我們看了一眼後,就擡起棺材冒雨離開了。
而爺爺也沒有因爲陳道光而遷怒于他們,雙方好像達成了某種默契一般,一時間卻是相安無事。
“陳道光啊陳道光,我和你到底是有什麽血海深仇,非要用這種遺臭萬年的手段來置我于死地啊!”
爺爺自顧自地說着,他的手捏成了拳,整個人在暴雨裏不停顫抖着。
滋滋!滋滋……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詭異的呲鳴聲忽然從橋底下傳出,整座回龍橋也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大事不好!”
直到這時,爺爺才如夢初醒,他仿佛想起什麽似的,卻是發瘋了似的朝着家的方向跑去,同時一路叫喚着那些好事的村民離橋遠一點。
而我還站在橋下,随着那詭異的呲鳴響起,那座由鐵鏈摞成的橋墩卻是時起時浮,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下面頂着它一樣。
與此同時,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也從河面彌漫看來,大大小小的河魚開始瘋狂地躍出水面,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吓。
過了好一會,我看到爺爺又冒着雨跑了過來,在他的懷裏,還攢着一堆鏽迹斑斑的鐵劍。
這些鐵劍一共有九把,也不知道他從哪裏翻出來的,看上去已經好些年頭了。它們的劍柄已經脫離了,劍鋒上也是層層鏽塊剝落,唯有劍尖還算鋒利。
“林笙,你走遠一點,有東西要從橋下出來了!”
說着,爺爺把我支地遠遠的,而他自己卻來到了橋的近前。
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血在鐵劍上畫起了符符道道,一臉如臨大敵。
周遭的村民也不太清楚這兒究竟發生了什麽,一個個都隔着老遠朝這邊望着。
滋滋!滋滋……
來自橋底的呲鳴聲開始變得越來越頻繁了,壘起的鐵鏈開始一層接着一層朝着朝着水下坍塌!
與此同時,一個巨大的漩渦出現在了橋墩的下方。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原來這橋墩的下方并不是地面,而是一口足足三米寬的暗井,河水源源不斷地湧入井中,可過了好久都沒有将它填滿。
而鐵鏈此時也已經徹底坍塌完,九根鐵鏈從橋腹一直垂入了暗井當中。
铮!铮!……
這時,這九根鐵鏈不知爲何開始左右搖擺起來,發出一陣陣刺耳的碰撞上。
而那暗井當中,卻是有大量的河水開始往上翻湧,伴随而來的,還有一股更加刺鼻的腥臭味。
終于在某一刻,我看到一道白色的事物從井底下竄了上來,最終破水而出!
啊!!……
這一刻,我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恐尖叫。
那是一條通體雪白的大蛇,足足有七八米長,頭頂還生着一個血紅的肉冠,而在它的脖子上,還牢牢鎖着九根粗長的鐵鏈!
我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原本還遠遠看熱鬧的村民也一個個驚恐後退。
這……這白蛇,莫不成就是先前陳道光所說引得這兒風水局亂的那條?可它怎麽會被困在橋墩下的暗井當中,并且二十年過去了,居然還活着!
此時,爺爺的臉色極爲凝重,他當即念念有詞,将一把鐵劍扔進了水裏。
讓人驚訝的是,爺爺也不知道用了什麽道法,這鐵劍入水後,竟是像飛魚一樣在水裏迅速遊走,直刺在了這頭白蛇的後背上!
突然受傷後,白蛇立即發出一聲刺耳的呲鳴,開始瘋狂地在水裏掙紮着,那些鎖在它身上的鐵鏈當即根根崩斷!
轟!!
随着最後一根鐵鏈斷裂,整座回龍橋轟然坍塌!
而爺爺也仿佛受到了什麽重創一般,他的臉色瞬間死白,一口淤血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
重獲自由的白蛇昂起了頭,它吐着蛇信子,一雙幽藍的眼睛忌憚地盯着爺爺。
然而,就在我以爲白蛇要對爺爺不利時,它卻忽然一甩尾,直朝着河流上遊遊竄而走。
而讓我萬分驚詫的是,白蛇出走後,河裏的水浪竟然也改變了流向,卻是朝着上遊湧動而去!
驚慌失措間,我連忙上前扶住了爺爺,問他身體怎麽了。
可爺爺的眼神一片黯淡,喃喃道,“陳道光……你把這頭走蛟放出,這是要讓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洪水在我們村再發生一次呐!”
走蛟!?
可先前他們不是說這是一條白蛇嗎,怎麽在爺爺口中就變成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