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雲澄把玩着非攻,随着手指快速彈撥,非攻變化爲各式各樣的形狀。
除了常見的長劍、弓弩、飛天索、盾牌、回旋镖等形态,還能變化爲刀、槍、棍、戟,并且按照呂雲澄的身高臂長随意調整,不幹擾發力。
非攻就像是一個雖然榫卯爲一體,但卻可以随意組合的積木,腦子越是活泛,武道見識越是豐富,發揮出的威力就越強。
此等神兵,讓呂雲澄想到了兩樣物品和一個人。
一件物品是《英雄無淚》中蕭淚血的箱子,裏面藏着各式各樣的零件,可以根據對手的武道而組合成各式各樣的武器,在戰鬥中占據絕對優勢。
一件物品是《風雲》中“十強武者”武無敵的天道戰匣,此戰匣是爲了配合“十強武道”而打造,每一重武道化爲一件兵刃。
人則是《覆雨翻雲》中的赤尊信,此人精通千百種武器,最擅長根據對手的武器選擇克制兵刃,每次出行都有專人爲他擡着各種武器。
看起來似乎很厲害,實際上這非常的不方便。
如果把非攻交給赤尊信使用,至少能讓他的實力提高三成。
《大唐雙龍傳》都被攪了個亂七八糟,《覆雨翻雲》變成什麽樣,那可真是不一定了。
徐夫子看着短短時間就能讓非攻變化萬千的呂雲澄,心中驚駭的同時,又有些慶幸。
他是鑄劍師,自然希望每一件神兵都能有一個好的兵主。
當今天下,比呂雲澄更加合适的兵主,徐夫子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不過徐夫子還是勸道:“呂宗主,兵刃貴精不貴多,您已經有如此多的神劍,多一把非攻,或許是一種削弱。”
呂雲澄道:“我本來就沒打算把非攻據爲己有,這是給我女兒準備的。”
“女兒?”
“我大女兒天生道體,和太乙宮的秋骊劍最是有緣,我二女兒活潑好動,和這把非攻非常有緣。”
“那老夫就放心了。”
“你本就該放心,我畢竟是武者,是非常不喜歡神兵蒙塵的。”
“呂宗主要拆毀機關城麽?”
“機關城是墨家曆代巨子智慧的結晶,這裏面還有數不清的書籍和機關造物,若是直接拆毀,是比神兵蒙塵更大的罪過。”
“呂宗主胸懷寬廣,老夫佩服,佩服至極。”
“既然你這麽佩服我,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應該會老老實實回答吧?”
“這是當然。”
“你知道機關城外的陣法是如何布置的麽?”
“陣法?”
“就是蟒虎之森、白垩之海、落風峽谷,這三者本爲一體,是一種利用自然環境布置出的大型迷幻陣法。”
“讓呂宗主失望了,老夫的鑄劍技巧自信天下無雙,但要說機關陣法,卻不甚精通。”
“那你知道怎麽把機關城的自毀機關都毀掉麽?”
“毀掉?”
“班大師和公輸仇的機關之戰還在繼續,我怕他在确認沒有勝算之後,發動機關,把機關城毀掉。”
“呂宗主擒下老班不就行了?”
“如果那樣,不僅班大師不服氣,公輸仇也會覺得不舒服,當世兩大機關師的對決,還是公平一些爲好。”
“這種情況下,老班不可能靜心,還是占據了劣勢。”
“但他有地利優勢,還有墨家曆代高人留下的機關器械,一來一回,扯平了。”
“機關城唯一的自毀方式,便是機關青龍,隻要把青龍的核心拆毀,就無法自毀。”
“機關青龍在哪裏?”
“在禁地‘龍嚨’之中。”
“很好,你爲自己赢得了活命的機會。”
“活命?”
“你不會以爲,我對機關城一無所知吧!替我看好這裏,我去去就回。”
呂雲澄飛身前往龍吼,天子望氣術之下,很快便尋到了機關青龍的兇煞之氣。
機關青龍的形态并不是華夏的龍形,更像是恐龍,或者說是西方的大蜥蜴龍,通體爲紫色,配備有猙獰的利爪以及多種武器。
呂雲澄對于和傀儡戰鬥沒什麽興趣,心念一動,把花生放了出來。
這條魔龍整天吃了睡睡了吃,養了十多年,受過多次劫力淬體,比先前成長了許多。
不過花生原本鎮守戰神殿,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本身就比較懶散,跟了呂雲澄這個同樣懶散的主人之後,更加的懶散。
如果不讓它出來戰鬥一番,怕是該忘記龍族的戰鬥本能了。
“夯貨,去把那個機關傀儡的核心給我拿出來。”
花生頗爲人性化的哼了一聲,似乎在怪呂雲澄打攪它睡覺,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沖了過去,龍爪抓向機關青龍的核心。
機關青龍并沒有被啓動,但感受到花生身上的煞氣,機關齒輪自行運轉,揮爪抓向花生。
一條東方血肉龍,一條西方傀儡龍,在呂雲澄眼前,展開一場驚天動地的厮殺。
機關青龍精鋼打造,不知疲倦,沒有恐懼,按照機關傳動瘋狂進攻。
魔龍花生皮糙肉厚,尖牙利爪,力大無窮,根據武道路數探爪甩尾。
作爲墨家最強機關傀儡,機關青龍能夠感知周圍的氣機變化,根據變化發動攻擊,并能吸收敵人的力量爲動力,攻勢無窮無盡。
作爲鎮守戰神殿多年的魔龍,花生對于武道有很深的理解,能夠把自身力量速度發揮到極緻,每一次探爪都能卡在最佳的位置。
花生用的招式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龍爪手,以真正的龍爪施展此門絕技,威力還要更勝數倍。
血肉利爪和鋼鐵利爪瘋狂對抓,嘶吼咆哮之聲不絕于耳。
過不多時,就連荊轲等人都被吸引了過來。
墨鴉白鳳知道呂雲澄有魔龍坐騎,對此并不感到新奇,荊轲等人卻越發的震驚。
呂雲澄就好似高山之上的白雲,夜空之中的明月,越是靠近,越會感覺到神秘莫測,每一次覺得能夠觸碰,卻都隻是看到另一層迷霧。
機關青龍是墨家最強機關傀儡,甚至能夠毀掉機關城,但畢竟是死物,而且沒有外人操控,想要對付花生,還是差了一些。
公輸仇擊敗班大師的時候,花生和青龍的戰鬥也已經結束。
花生被斬下五六塊鱗片,青龍的核心被花生掏出,是一顆乳白色,蘊含着茫茫白霧的寶石。
白雲煙。
渾天寶鑒白雲煙。
隻有白雲煙,沒有機關銅盒。
如果孔子昔年看到的壁畫沒有錯誤,那就說明白雲煙和其餘的天晶并非在同一時刻落下。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墨子得到了其中一個銅盒,憑借超卓的機關造詣成功打開,銅盒放置在另外的位置。
到底是哪一種可能,還需要進一步的探查。
這倒用不着呂雲澄出手,公輸仇會把機關城的價值發揮到極限,保管把每一分每一毫有用的東西都搜刮走。
呂雲澄在機關寶庫内挑了一些感興趣的小玩意兒,又挑選了一些文獻書劄,和墨鴉白鳳庖丁返回了鹹陽。
……
“千泷,來,到爹爹這裏來,我給你帶來幾個好玩的玩具。”
千泷哼了幾聲,别過頭去,卻忍不住玩具的誘惑,最終還是邁着小短腿,跑到呂雲澄身邊。
最近一段時間,呂雲澄先後去了颍川、桑海、機關城,在家的時間很少,千泷兩歲到三歲的這一年,大半時間沒有陪伴她。
出去玩沒帶千泷,卻帶了曉夢,千泷不免有些小孩脾氣,還因爲長久分離而有些生分。
呂雲澄自是不會讓貼心小棉襖和自己生分,從機關城回來之後,立刻開始哄孩子。
剛剛把小的哄好,大的卻有些不滿意了。
這個“大的”不是曉夢,而是绯煙。
绯煙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在呂雲澄面前沒有存在感,明明畫好了妝迎接,呂雲澄眼中卻隻有女兒。
看着和千泷玩得開心的呂雲澄,绯煙輕輕的咳了幾聲。
呂雲澄道:“夫人怎麽了?莫不是生病了?”
绯煙道:“夫君又說胡話了,武功到了妾身這等地步,怎麽可能得病?”
“世事無絕對,即便是我,也會有生病的時候。”
不等绯煙說什麽,千泷着急的說道:“爹爹不會生病的,不會生病的。”
“對對對,爹不會生病,我的小寶貝也不會生病,绯煙,有什麽事麽?”
绯煙額頭出現幾個井字,略帶不滿的說道:“夫君,妾身的妝好看麽?”
“好看。”
“哪裏好看?”
“哪裏都好看。”
“我怎麽覺得眉毛畫的淡了呢?”
“淡點好。”
“胭脂塗得也有些濃了。”
“濃了也不錯。”
呂雲澄這番問對,除了敷衍還是敷衍,雖然回過頭看了绯煙兩眼,大半注意力還是在千泷身上,在陪她玩一個機關青蛙。
绯煙強忍把呂雲澄轟出去的怒意,嗔道:“濃了淡了都不合适,怎麽還能是好呢?”
呂雲澄笑道:“秋波湛湛妖娆态,繡帶飄祆迥絕奇。欲把绯煙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這是一首拼接詩,前兩句出自《西遊記》,後兩句本是形容西湖。
绯煙自是沒看過這些詩句,隻當呂雲澄是真心稱贊,滿腔怒意頓時消散無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