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訣·天下大道!
這一招是墨家劍法最強絕招,也是燕丹的最強招式。
在短距離瞬殺方面,比不得荊轲的五步絕殺,但在威勢和力量上,卻勝出不止一籌。
五步絕殺就好似是子彈,可以給人添一個窟窿,“破訣·天下大道”則是泥頭車,能夠把人撞得全身骨骼盡斷。
似劍非攻,墨眉無鋒,以力克繁,大巧不工!
這一招把墨家劍法“穩重”的特點發揮到極緻,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面牆,一輛泥頭車,甚至是一座大山,鋪天蓋地碾壓而來。
千變萬化的劍氣瞬間消散,墨眉似緩實快的壓向呂雲澄的胸腹。
呂雲澄把紫薇軟劍橫在胸前,如同波浪一般震動,一觸即退,一沾即走,竟好似海平線一般,看得見,卻又永遠都摸不着。
海天一線!
伴随着一次次閃避,燕丹的氣勢終于積攢到了最強,墨家劍法的玄妙盡數顯露在眼前。
天子望氣術之下,呂雲澄甚至能夠看到真氣運行的路數。
如果把墨眉的主人換成呂雲澄,随時都能發出一模一樣的招式,并發揮出更強的威能。
既如此,就沒有必要留着你了!
呂雲澄雙目一寒,橫在胸前的紫薇軟劍如同彈簧一般暴起,劃過一個美的驚心動魄的弧度,從一個似彎實直,似直實彎的角度,刺向燕丹胸前。
驚天一劍!
昔年呂雲澄傳授宋師道的絕學,經過多年推演完善,威力早已超出原本的設想。
寒光一閃,血光崩現,墨眉脫手飛出,落入到呂雲澄手中。
燕丹捂着鮮血淋漓的手腕,面上滿滿都是震驚。
他想破腦袋也不明白,明明占據着優勢,怎麽突然間就一潰千裏,明明刺向胸前的劍鋒,怎麽又落在了手腕上。
不過他也不用想這些,因爲緊接着會有更驚駭的場景。
呂雲澄收起紫薇軟劍,輕輕晃了晃墨眉,笑道:“你不是想看我如何以墨克墨麽?那就好好看着吧!”
真氣催動,墨眉之上鋒芒隐現,呂雲澄手腕一翻,一連用出六招劍法。
轉訣·墨守成規!
連訣·二墨相連!
刺訣·血墨奔騰!
氣訣·劍氣江湖!
割訣·天劍乾坤!
破訣·天下大道!
轉、連、刺、氣、割、破,六招劍訣接連用出,看起來不是初學乍練,而是練了三四十年,練得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無論運勁發力、起承轉合還是招式意境,均在燕丹之上。
相比于燕丹,此時的呂雲澄更像是墨家巨子。
道心種魔大法悄無聲息的催動,無形無質的精神力瘋狂的沖擊着燕丹的心神,本就混亂不堪的内心瞬間失守,心頭的秘密再也隐藏不住。
恍惚間,舞劍的不再是呂雲澄,而是被圍殺的六指黑俠。
燕丹再也忍受不住,怒喝道:“六指黑俠,都是你,都是你!如果當初你同意我的計劃,就沒有那麽多事了!
我是你的傳人,我隻想讓秦國退兵,保護燕國的安全,你爲什麽不同意我的計劃?你爲什麽不主動把巨子之位讓給我?
都是你,都是你!這一切都是你的責任,我殺你是爲了燕國,是爲了天下百姓,你本就該死,你早就應該死!”
罵到最後,不僅是圍殺六指黑俠之事,就連如何在墨家安插人手,架空六指黑俠,都在瘋狂和混沌中罵了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劍影和幻影同時消失。
呂雲澄把玩着墨眉,嘴角帶着一絲譏諷的笑容,不屑的看着燕丹。
徐夫子、大鐵錘、高漸離、雪女、盜跖、荊轲等人神情萎靡的躺倒在呂雲澄身後,内心已經近乎崩潰。
他們不在乎成敗,不在乎生死,甚至有儒家的殺身成仁、舍生取義之心。
但說的話,做的事,必須要符合俠和義。
墨家主張“兼愛”,巨子傳承雖有争鬥,卻沒有那麽激烈,殺掉前巨子奪位之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白鳳和墨鴉同樣面帶譏諷的看着燕丹。
對,墨鴉也來了。
隻不過他的任務不是抓人,而是把庖丁帶進來,讓庖丁欣賞這出好戲。
荊轲強壓心頭怒火,喝道:“燕丹,墨家以俠義名傳天下,你爲一己私欲,弑師奪位,沒資格當墨家巨子!”
燕丹心知中了呂雲澄的迷幻術,暴露出了心頭的秘密,此時也是破罐子破摔,毫不在乎。
“哼!你們不是早就懷疑這一點了麽?現在我告訴你們,沒錯,這都是真的,可我隻是爲了燕國,爲了天下百姓,我有錯麽?
爲一己之私欲的不是我,是你們,是你們太自私,如果你們早日支持我,我又何必讓秦舞陽動手?嬴政或許已經被殺死了!
貪生怕死的是你們,貪戀權位的是你們,都是你們的錯,我不後悔,我沒有錯,沒人有資格審判我!沒有人可以審判我!”
咆哮聲中,燕丹沖斷了心脈,躺倒在了地上。
呂雲澄笑道:“我記得你們墨家的規矩,墨眉在誰手中,誰就是巨子。”
徐夫子道:“那是你憑借武藝搶走的。”
“燕丹似乎也是用武功搶走的,你們仍舊奉他爲巨子。”
“那是因爲我們被蒙蔽了。”
“我很喜歡一句話,世上隻有兩種謊言,欺騙自己的,和以爲能夠欺騙别人的。
想要欺騙别人,一定要先學會欺騙自己,你們爲人太過正派,說謊這種事,還是應該多練練。”
盜跖道:“你已經是道門地宗宗主,如何能夠成爲墨家巨子?”
白鳳道:“剛才你也看到了,墨家劍法在宗主手中,遠遠勝過你們任何一人。”
墨鴉道:“墨家的武藝,要到我們宗主手中才能發揮出威力,這說出去怕是沒人會相信吧。”
白鳳道:“世人皆知,宗主精通百家武學,精通墨家劍法,也不算什麽稀奇事。”
墨鴉道:“墨家傳承寶劍在宗主手中,墨家劍法以宗主最強,如果宗主當不了巨子,又有誰有資格擔任?”
兩人一唱一和,把徐夫子等人說的啞口無言,但想讓他們尊呂雲澄爲巨子,那也是絕不可能。
這些人爲人正派不假,但也都是認死理的楞種,某些方面比那些腐儒還要硬。
呂雲澄擺了擺手,道:“開個玩笑而已,我對墨家巨子之位沒什麽興趣,但是對墨家的傳承,還是有幾分興趣的。”
荊轲道:“機關城已經是你囊中之物,我們縱然不同意,又能如何?”
“這裏面的東西都是智慧的結晶,如果一不小心踏錯一步,踩到了自毀機關,那實在是太過可惜,我需要有人爲我引路。”
徐夫子歎道:“那就由老夫來引路吧。”
機關城内唯有班大師和徐夫子是手藝人,别的不是搞藝術的就是莽夫,若論對于機關的理解,班大師不在,徐夫子爲最。
而且徐夫子本人精通鑄劍,呂雲澄對于他的鑄劍術和養劍術,也有幾分興趣。
墨家諸多人才,最有價值的就是班大師和徐夫子。
其餘的人。
荊轲,遊俠。
盜跖,盜賊。
大鐵錘,莽夫。
高漸離,藝術家。
雪女,藝術家。
庖丁,廚子。
指望這樣一群人能夠成事,那一定是腦子被驢踢了。
徐夫子帶呂雲澄去墨家的藏書樓,荊轲等人商議接下來的事。
墨家巨子之位,他們誰也擔任不了,隻能暫時擱置,由文化水平最高的高漸離暫代。
機關城被秦國所得,裏面的東西自然也是秦國的,呂雲澄能夠還回墨眉,已經是天大的人情。
墨家的衰頹已經是必然,好在墨家弟子本就以遊俠爲主,組建一個江湖門派,把武功傳承下去,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荊轲由于約定,要回鄉下隐居,終身不問江湖事,庖丁要去給呂雲澄當廚子,盜跖是白鳳的“戰利品”,徐夫子和班大師,呂雲澄肯定不會放人。
僅憑高漸離、雪女、大鐵錘,想要組建江湖門派,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因爲違法亂紀而被韓非抓起來了。
白鳳和墨鴉看着商讨對策的幾人,對于燕丹甚至多了幾分同情。
帶着這樣一群人想要“成就大業”,換做是自己,早就已經心累的放棄一千次了。
還特麽商讨對策呢?
你們會不會在大牢裏面過下半輩子都還不一定呢,商讨個屁啊!
徐夫子考慮的就比高漸離等人多了一些,用自家祖傳的《鑄劍九法》和呂雲澄做了交易,饒過高漸離和雪女。
隻是兩人不能離開秦國,更不能違背秦國的法令。
轉了一會兒,呂雲澄尋到了墨家除了墨眉之外,另一件非常非常厲害的兵刃——非攻!
非攻原本藏于墨家禁地“墨問”,不過天下哪有能攔得住呂雲澄的禁地,腳步輕松的走了過去,拿到了非攻。
非攻由許多個零件組成,是一件組合武器,可以根據需求,自由的變換爲劍、弓弩、飛天索、盾牌、回旋镖。
使用者的心思越是靈活多變,非攻能夠發揮出的威力就越強。
非攻甚至還有一種“逆鲨齒”形态,可以夾住衛莊的鲨齒劍,破去他的“橫貫四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