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
自幼在底層掙紮求生的寇仲徐子陵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呂雲澄給他們的精英教育中，也包含了“殘酷教育”。
别說寇仲這個天生的統帥，哪怕是徐子陵，也早早對此有了心理準備。
隻不過傅君婥死前的猙獰樣貌，還有即将到來的麻煩，讓他們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呂雲澄出現在兩人身後，柔聲道：“怕了？”
寇仲道：“有一點。”
“怕就對了，每個人都有恐懼，有恐懼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以你們的性子，一旦踏入江湖，麻煩必然滾滾而來，這隻是開胃小菜罷了。”
“楊公寶庫還是開胃小菜啊？”
“真正的大勢力，絕不可能迷信一個寶藏，有更好，沒有就自己賺。
天下能撈錢的地方多的是，區區一個楊公寶庫，又能算得了什麽。”
徐子陵道：“師父，傅采林那邊怎麽辦？”
“傅采林有三個徒弟，大弟子傅君婥，二弟子傅君瑜，三弟子傅君嫱，傅君婥武功最低，二弟子稍強，三弟子最強。
如果是傅君瑜或者傅君嫱來找你們的麻煩，你們自己處理，如果傅采林臭不要臉，要以大欺小，爲師自然會出手。”
寇仲道：“師父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去江湖中曆練了？”
“雛鳥總是要起飛的，你們已經有了一些内功根基，以後成就如何，就要看你們的曆練了。”
“師父，徒兒武功低微，恐堕師父威名，不如師父賜下十件八件神兵利器，好讓……”
“爲師的神兵利器都是寶劍，沒有寶刀，你想要神兵利器，就自己去江湖中找吧。
我這兒給你們準備了一份秘籍，以你們現在的根基，應該可以修行了。”
說罷，呂雲澄掏出一冊秘籍，遞給兩人。
不是别個，正是“九字真言手印”。
若說大唐原著中給人印象最深的武功，徐子陵的九字真言手印絕對榜上有名，能攻能防，能跑能奶，妙用無窮。
呂雲澄手中這份九字真言手印，是正經的道家九字真言，比真言大師的佛門九字真言更加适合徐子陵。
畢竟，長生訣是道門寶典。
“師父，我們這就要……”
“你們不是早就想出去闖闖麽？想去就去，莫做小女兒态，也罷，爲師再教你們一套武功，看好了。”
呂雲澄并指成劍，舞劍吟詩。
“趙客缦胡纓，吳鈎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飒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呂雲澄施展的自然是《太玄經》。
這門絕學把内功武技化入到李白的名篇《俠客行》中。
“十步殺一人”、“脫劍膝前橫”、“救趙揮金錘”，每一句都是一套劍法。
“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每一句都是一套身法。
“閑過信陵飲”、“五嶽倒爲輕”、“縱死俠骨香”，每一句都是一套掌法。
“三杯吐然諾”、“意氣索霓生”、“烜赫大梁城”，則是吐納呼吸的内功。
劍法拳腳可以演示，内功卻不行，而且招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意境。
“十步殺一人”的決絕，“脫劍膝前橫”的快意，“救趙揮金錘”的勇猛，“千裏不留行”的潇灑，“五嶽倒爲輕”的豪氣……
呂雲澄演示的非常緩慢，看起來好似是公園裏的老爺爺打太極，寇仲和徐子陵卻看的如癡如醉。
一遍演示完了，呂雲澄又演示了一遍，這一次速度快了一些。
三次演示的時候，已經是一招快過一招，初始之時還能看到手腳變化，到了最後已經看不見身影，分不清掌劍。
呂雲澄并沒有背着人，石龍以及圍堵傅君婥的武館弟子也都看得到。
但是《太玄經》對于悟性的要求太高，寇仲徐子陵進入頓悟狀态，石龍領悟到了幾招掌法，尋常武館弟子能看懂一招半式，都已經是運氣。
兩個多時辰後，寇仲和徐子陵先後醒來。
“領悟了多少？”
“徒兒愚鈍，隻領悟了六七成。”
“剩下的三四成，就去江湖中領悟吧。”
呂雲澄示意了一下，衛貞貞遞上來兩個包裹，柔聲道：“這裏面是銀兩、衣服、丹藥，你們兩個行走江湖的時候，一定要多多小心。”
寇仲道：“貞姐放心，我們一定會成爲江湖大俠的。”
衛貞貞道：“大俠不大俠倒是無所謂，關鍵一定要注意安全。”
徐子陵道：“師父早就教過了，打不過就跑。”
呂雲澄贊許的點了點頭：“行了，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可以出師了，愛去哪去哪吧，不過我建議你們先去巴陵幫看看。”
江湖中除了慈航靜齋、魔門兩派六道、靜念禅院等大勢力之外，還有“八幫十會”。
八幫分别是：巴陵幫、海沙幫、水龍幫、巨鲲幫、竹花幫、南陽幫、黃河幫、洛陽幫。
十會分别是：呂梁派、彭梁會、鷹揚派、青霜派、鄱陽派、黃山派、祈山派、大江會、鐵騎會、南海派。
巴陵幫有三百多家賭場，二百多家青樓，财力渾厚，情報系統極爲厲害，隻不過缺德事做的太多，江湖名聲極差。
石龍給雙龍科普過八幫十會的情況，雙龍對于巴陵幫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
“師父是要我們去挑了巴陵幫？”
“巴陵幫二當家蕭銑手中有一把寶刀，是兩百年前第一刀客‘刀霸’淩上人的佩刀，也是當今世上最好的寶刀之一。”
“之一？那還有沒有别的寶刀？”
“有，宋缺那裏有很多，你隻要能打赢他，所有寶刀任你挑選。”
“别了别了，我這就去挑了巴陵幫，把那把寶刀搶過來，師父，那把刀叫什麽？”
“沒有名字，你自己取吧。”
寇仲徐子陵開始了攪屎棍之旅，呂雲澄也要離開揚州。
石龍心中頗爲不舍，别的不說，有呂雲澄在，不僅能時常聽道，而且非常的安全。
衛貞貞對此倒是無所謂，她是侍女，呂雲澄去哪兒她就去哪兒。
“公子，咱們去哪兒？”
“飛馬牧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