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沙啞的聲音,更像是他爲了故意掩飾自己年紀,才有意爲之的!
對方爲何要瞞住自己的面容?
這個問題不難猜測,定是曹晦認識他!
一想到這裏,曹晦便将自己身邊看起來如同眼前這樣的少年一一排除之後,發現也僅有那陸遜陸伯言似乎較爲吻合眼前此人。
所以爲了确定自己的想法,他才會讓甘甯派人前去探查一下陸遜,在等待消息的這段時間之中,曹晦也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這個頭戴鬥笠之人的身上。
在看到此人不願意說出名諱之後,那楊修也并未繼續追問,一旁的郭嘉此時也如同之前一般,此時補充詢問了一句。
“公子可有所長?”
楊修的詢問是問士子的出身,郭嘉的詢問則是問士子的能力,根據對方的回答,再做出對應的考核。
聽到這樣的話語之後,那頭戴鬥笠之人眼中也露出了幾分自傲,哈哈一笑之後,随即便狂妄開口起來。
“本公子詩詞歌賦君子六藝同樣精通,雖不及彭城侯,但想來也無懼你們品評,請閣下随意挑選一樣進行考核吧!!”
一語說出,四周頓時就炸開了鍋,那劉晔已經是極爲狂妄之人,可就算是那樣狂妄之人,也不敢自信開口,此時見這頭戴鬥笠就連真正面目都不敢展露之人竟然如此豪言,頓時就迎來了不少人的旨意。
“此人好生狂妄,怕是爲博狂名而來!”
文人士子的圈子不大,隻有一些士族子弟才能融的進去,尋常寒門士子若非有出衆之才,絕不可能得到其他士子認可。
正因如此不少寒門十足爲了融入其中,多數情況下都會極爲狂傲以狂士自居,其中最爲出名的便數祢衡之流。
所以看到眼前這人如此狂妄,不少士子也紛紛把他劃入了狂士之流,紛紛目露鄙夷。
郭嘉也同樣未曾見過如此狂妄之人,不過既然這是對方的要求,他也并未多說什麽。
“既然如此,還請公子結合眼下心境,作詩一首讓我們鑒賞一番如何?”
詩詞歌賦,這是最能抒發心中理想,并且最容易讓旁人感同身受的方式。
所以此時郭嘉看似照顧這士子顔面,僅僅隻是讓他作詩,但實際上卻是要看此人的詩句是否也如同此人性格一般這樣狂妄!
而聽到自己的考核竟然如此簡單,那頭戴鬥笠之人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轉過身去看向了一旁曹晦,似乎在懷疑是他在指示一般。
不過在看到曹晦同樣極爲好奇目光露出幾分疑惑看向這邊之後,那頭戴鬥笠之人這才放下心來。
沉默片刻之後,一股寒風襲來,天上一行飛燕自天空劃過,這帶着鬥笠之人心中頓時便有了靈感,一首詩句緩緩念出。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爲霜。群燕辭歸鹄南翔,念君客遊思斷腸。”
聽到這樣的詩句之後,在場衆人紛紛莞爾輕笑了起來,似乎頗覺得有趣一般,隻因爲這首詩赫然是一首情詩!
誰能想到這如此狂妄,自诩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狂士,此時當衆作詩吟志,念出來的卻是一首兒女情長之詩?
其中這台上負責品評的三人聽到這樣的詩句之後,也頗覺得有趣,早在這一首詩之前,便已經有不少詩句被吟誦了起來。
這些詩句無一例外都是志在匡扶漢室拯救黎明百姓,隻有此一人是爲兒女情長所傷,倒也顯得真誠。
這負責品評的三人一番商議之後,其中楊修和郭嘉均覺得此人可爲中二品,隻有一旁李文君覺得此詩雖說并不工整對仗,但卻感情豐富,爲他評了中一品。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在這三人意見并不相同之後,其中之前一直沉默少言的李文君此時也緩緩開口。
“公子既已将心許給兒女情長,爲何又要來到這司隸洛陽?”
盡管這頭戴鬥笠之人作詩極爲真誠,但卻也側面表明了一件事情,或許在他的眼中,匡扶漢室還沒有兒女情長重要。
也正是因爲如此,盡管李文君對此人極爲欣賞,但話語之中也多了幾分刁難。那頭戴鬥笠之人聽到這樣的質問之後,頓時就是輕笑一聲,最後更是反問了一句。
“姑娘此言荒謬,但不成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文人士子,入了這洛陽皇城,便就要以身許國從此不得在沾染半點兒女情長不成?”
一語說出,這頭戴鬥笠之人聲音更是洪亮了一些,最後更是掃了一眼四周士子,随即又質問了一句。
“本公子雖說陷入兒女情長之中無法自拔,但爲了匡扶漢室卻能背井離鄉來到洛陽,卻未想到一番報國之心竟還要遭人質疑!”
這樣一番話語說到最後幾字的時候充滿了失望,似乎在對着曹晦失望一般,看他的這個樣子,顯然又是打算就此離去了。
李文君感情細膩,哪裏還不知道眼前這人又準備以退爲進,此時也不待對方離去,直接連忙開口,進行了下一輪的品評。
“公子既有報國之心,小女子敬佩,公子之前的詩句我們三人褒貶不一,如今妾身便作曲一首,考核公子音律,結合此二者,再一并公布對公子的品評,公子可要聽仔細了。”
說完之後,那李文君也不給眼前這人回答的時間,一甩繡袍之後便退到了一側,開始端坐撫琴。
霎時之間一陣輕快之曲傳來,讓四周文人士子紛紛精神一震,覺得全身都倍感輕松。
郭嘉和楊修均是精通音律之人,此時看到李文君一展身手,臉上紛紛露出詫異,顯然是被她娴熟的技巧所震驚,可聽到這曲子的内容之後,二人臉色又再度露出怪異之色。
而且随着李文君曲子越發接近**,在場之中不少精通音律的士子同樣也是滿臉怪異,将目光放在了那頭戴鬥笠之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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