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被甄奉引來的曹晦在到來了之後,便不卑不亢緩緩走到這老夫人的面前恭敬行禮,俨然一副後輩模樣,看不出有任何殺伐果斷的諸侯樣子。
那老夫人年紀雖大,但卻目光毒辣,一眼看中曹晦竟能對自己如此恭敬,心中也是頗爲詫異,随後又詢問了一句。
“你可是曹太尉的孫子?”
老夫人年紀極大,說出來的人物自然也是他那個年代之人,其中曹太尉不是别人,正是曹操的父親曹嵩。
曹晦聽到這裏,也知曉這位老夫人輩份極高,當即也是極爲恭敬,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晚輩正是!”
在這曹晦承認了自己身份的時候,一旁的甄奉此時也緩緩走到了這老夫人身邊,把曹晦如今的身份也說了一遍。
“祖母,如今這位曹子明曹公子,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掌管徐州的州牧了,他還是天子親自冊封的車騎大将軍和彭城侯呢!”
甄奉這樣一番話語聲音并不小,既是在說給這位年老耳聩的老夫人聽,同時也是在說給旁邊的甄氏長輩們聽的,看他的這個樣子,似乎在提醒在座的各位不要因爲曹晦的謙讓就忘了他的身份。
果不其然,一語說出之後,旁邊那些甄氏長輩此時紛紛色變,再看曹晦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忌憚,不敢再多說一句。
倒是那老夫人聽到甄奉的話語之後,卻也不以爲然,隻是點了點頭。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這麽大聲,老身這一身軟骨頭,都要被你喊得散架呢了,都已經老大不小的人了,如今小五都已經談婚論嫁了,你都還不知道找一戶門當戶對的小姐,也讓我抱一抱曾孫啊!”
聽到這樣一番話語,甄奉頓時就像是聽到了什麽洪水猛獸一般,呵呵一笑之後,随即便退避到了一旁不再多說什麽。
在甄奉離開之後,那老夫人目光這才放在了眼前這個禮數十足的後輩之上,一開口就問出來了一個讓在場衆人全部都冷汗直冒的問題。
“聽說你在冀州殺了不少人?”面對這樣的詢問,曹晦也是不由得一愣,随即便緩緩擡頭看了看眼前這位老夫人,将她雖說白發蒼蒼滿臉皺紋,但是那一雙眼睛卻極爲明亮,很顯然頭腦思緒也是極爲清晰。
一看到這裏,曹晦沉吟片刻之後,當即就拱手回答了起來。
“自黃巾之亂後民心慌亂,大好良田隻能生出雜草,晚輩承蒙天子器重,自當爲天子分憂安定民心收複疆土。”
曹晦這樣一番話語說得極爲直白,就差沒有直接說這袁紹是圖謀篡漢的反王了。
對于這樣的回答,那老夫人似乎并不怎麽滿意一般,最後又繼續追問了一句。
“前段時間老身聽說冀州不少将士都被斷了右臂,好像也是被一個曹家後輩所爲,這便是你爲天子分憂的做法嗎?”
這在甄府一直都是高高在山的存在,再加上年紀極大,思想還停留在她的那個時候,所以對于曹晦所做出的這樣事情,自然是極爲不滿。
在這衆目葵葵之下,更是直接指責起來了曹晦假借天子之名行自己的殺戮之事,說的旁邊的甄氏各個心驚肉跳。
要知道這曹晦殘忍嗜血喜怒無常的性子可是早就有所傳聞的,當初坑殺兩萬西涼軍,後來更是屠戮壽春城,不少士族均是受到了牽連。
此時老夫人如此職責曹晦,天知道這曹晦一怒之下會不會做出什麽沖動之舉,不僅僅是他們擔憂,就連一旁的甄奉也是滿臉緊張,眼見四周氣氛不妙,随即便匆匆走了出去将在外面候着的甄宓也拉了進來。
對于甄奉這樣的所作所爲,曹晦自然看到了,哪裏還不知道這甄奉是擔心自己突然暴怒,此時也是苦澀的搖了搖頭之後,再對老夫人恭敬一拜。
“老夫人,曹子明今日拜您,是因爲您是長輩,再者又是甄奉甄宓的祖母,曹晦對您如此尊敬。”
一語說出之後,曹晦的話鋒頓時就是一轉,随即又繼續開口說道。
“但您畢竟也隻是一介白衣,整日在這甄府頤養天年,不知朝局動亂,不知天下百姓疾苦,更不知有多少人觊觎這搖搖欲墜的漢室江山。若非我曹子明以儆效尤,恐怕他日彭城被破天子蒙難,老夫人您來用自己的口舌退敵嗎?”
曹晦的聲音并不算大,但是在說出之後,卻傳遍了整個大堂,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隻覺得振聾發聩。
劍有鋒芒,雖已入鞘,但殺意還在!
曹晦就像是一柄鋒芒畢露的長劍,盡管此時對這老夫人恭恭敬敬,但言語之中不時透露出來了寒芒,卻是讓在場之人均是感到全身一寒。
包括那老夫人此時聽到曹晦的話語之後也是滿臉震驚,如同枯木一般的臉龐也是開始微微泛紅,似乎心中極爲震怒一般。
可雖說如此,她也不是一個不明事理之人,知曉曹晦說的不錯,自己的确是許久沒有見過外面的情況,似乎真的不适合說這樣的一番話語。
“曹太尉竟然有如此後人,着實讓人詫異,你遠道而來便是客人,就此入座吧。”
說完之後,立馬就有幾個下人極爲識相地爲曹晦安排了座位,雖說算不上首位,不過也在極爲靠近老夫人的地方。
不僅僅是曹晦,那曹晦身邊的随從郭嘉楊修也都紛紛都有座位,而曹真曹純卻并未坐下,隻是一直跟随在曹晦身邊,旁人也知曉他們是曹晦的護衛,所以也并未多說什麽。
在這曹晦坐下來了之後,那老夫人此時也是輕抿了一口茶,随即又繼續詢問了起來。
“曹公子能站善戰這一點老身也是知曉,聽說從司隸都打到了中山,自然是勇猛過人,這一點甄府所有人都是極爲贊同的。”
“隻是公子應該清楚我甄氏多是經商士子,自古就有士商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話語,公子想要迎娶小五,隻怕有些門戶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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