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說出之後,在場所有百官全部都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顯然沒有想到曹晦竟然會在這衆目葵葵之下,如此羞辱曹操長子!
和其他百官震驚不同,那曹晦身邊的将領謀士看在眼裏,紛紛露出揶揄之色,顯然是極爲期盼看到這樣的一幕。
但曹昂會這樣做嗎?
絕對不會!作爲曹操的長子,公子曹昂一直以來都是順風順水,何曾受過如此羞辱,此時哪怕心中還念着夏侯充的提醒,曹昂依舊忍不住心中的怒意。
“曹子明!我是你的兄長,自古以來長幼有序,你讓兄長做這樣的事情,難不成是想要讓天下人都看看你目無兄長的狂悖之舉嗎?”
曹昂作爲嫡長子,可以享受不少特權,此時以兄長之名用禮法壓制曹晦,愣是沒有讓人覺得任何不妥。
一瞬之間,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放在了曹晦身上,放在了這個當着文武百官的面,不尊禮法爲難自己兄長的曹晦身上!
而曹晦見狀,卻突然噗嗤一笑,露出了極爲豪爽的笑容之後,同時也是一臉天真開口說道。
“子脩,咱們兄弟之間還分誰跟誰?子丹一路爲我牽馬,此時你來牽一陣子,咱們正好一同去面見父親大人!”
曹昂把這件事情上升到了兄長禮法的程度,而曹晦卻是噗呲一笑之後,直接把這件事情當做了兄弟情深的一個表現。
聽到這樣的話語之後,一旁的曹真也連忙附和了起來。“對啊!咱們兄弟情深,牽馬又有何妨?”
見這二人一唱一和間,竟然是想要羞辱自己,讓自己給他曹晦牽馬而行,曹昂又怎麽可能容忍答應,此時也是話語冰冷地反問了一句。
“若是我不呢?”
一番話語說出,一旁的夏侯充臉色大變,急忙離開了此地入了彭城,看樣子似乎是去搬救兵去了。
而與此同時,曹晦身後的甘甯張遼一手已經開始按住腰間長刀,隻要曹晦一聲令下,大有讓這公子曹昂血濺五步的意思。
轉眼間之前還極爲熱鬧的迎接王師凱旋的一幕,就變成了嫡庶之間互相宣誓地位的鬥争。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曹晦的身上,毫無疑問此時凱旋而歸的曹晦掌控着絕對的主權,隻要他再沖動一點,局面将會一發不可收拾!
在這衆目葵葵之下,最終曹晦還是沒有下達任何将令,而是噗嗤一笑之後,也無奈地攤了攤手。“既然子脩不願意爲我牽馬,那也沒有辦法,隻是這絕影寶馬無法前行,恐怕我入不了這彭城了。”
此時天子和曹操都在皇宮等候王師凱旋,曹晦卻任性地停留在這彭城之外,若是傳了出去,隻怕兖州嫡庶之中便會天下皆知。
可盡管如此,曹晦依舊沒有做出任何退讓,大有曹昂不爲他牽馬,他便不再行軍進去一般。
至此,凱旋大軍便在這彭城門口僵持了下來。
中途不少文武百官都出來勸和這兄弟二人,曹晦倒是對這些百官極爲客氣,但卻沒有任何松口,非要曹昂爲自己牽馬。
而公子曹昂又是滿身傲骨,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最終愣是沒有任何行動。
也不知道這兄弟二人僵持了許久,隻看到彭城之内馬蹄疾行聲傳來,緊接着就看到虎衛許褚親自率領一隊将士來到這裏,之前匆匆離去的夏侯充赫然就在其中。
見這曹晦和曹昂二人還在僵持,并未做出任何不可挽留的事情之後,那許褚也是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此時直接對着曹晦拱手一拜,這才朗聲開口說道。
“封天子之命!車騎大将軍曹晦讨賊有功,賜宮中行馬之權,由許褚親自牽馬車騎大将軍自彭城入宮!”
很顯然夏侯充匆匆離去,是将這件事情告訴了曹操,不然這從來隻聽曹操話語的許褚,是萬萬不可能前來這裏,并且爲曹晦牽馬的。
見這許褚出來打圓場,其他百官紛紛送了一口氣,知曉這件事情總算是壓了下去,畢竟這是天子的号令,曹晦就算是膽子再大,也不可能公然違抗。
百官想的不錯,曹晦的确是不敢公然違抗天子的話語,不過他卻看出來了這許褚口中天子旨意的漏洞。
在聽到許褚的旨意之後,曹晦恭敬地下馬接下了這封旨意,緊接着騎上馬頭,但是卻依舊不爲所動。
“天子讓許褚将軍自彭城牽本将軍的馬入宮,此時距離彭城大門,還有将近兩百步,子脩你我兄弟情深,這兩百步就由你來牽吧。”
一語說出,所有人均是一愣,自此他們才明白曹晦想要當衆羞辱曹昂的決心有多麽強烈。哪怕是天子的旨意,都不能讓曹晦就此罷手!
眼見局勢無法挽回,一旁的夏侯充當即就站了出來,想着不論如何都不能讓曹昂受辱之後,當即就對着曹晦拱手一拜。
“大将軍,末将乃是夏侯惇将軍長子夏侯充,仰慕将軍許久,還請将軍能夠讓末将爲您牽馬!”
說完之後,夏侯充不等曹晦回答,就直接前去拉着絕影準備前行,隻不過幾乎就在他接觸到麻繩的一瞬之間,後背就傳來了一陣火辣的疼痛。
隻看到曹晦手中長鞭對着夏侯充狠狠一揚,将他打得皮開肉綻之後,話語依舊平淡。
“子脩,過來牽馬吧!”
曹晦态度之堅決,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其中曹昂将這一切看在眼裏,隻覺得倍感屈辱,打算不挪分毫。
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那些周圍原本還覺得長幼有序的官員之中,也有人開始勸說曹昂了。
“子脩公子,您和子明公子兄弟情深,如今子明公子大軍凱旋,爲他牽馬也并無不妥啊!”
“是啊是啊!天子還在等候呢,若是錯過了時辰,萬一陛下怪罪下來,這由誰來承擔啊!”
在看到曹晦的态度雷打不動之後,這些文武百官也開始勸說起來了曹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