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典韋拿着曹操令箭親自疾行而來的時候,一路之上沒有一人膽敢阻攔。
一人一騎速度飛快,最後更是将甚至還沒有和其他将領打完招呼的曹晦強行帶了過去。
在這一路之上曹晦和典韋沒有任何交談,正因如此,也讓曹晦明白,或許這一次自己父親叫自己,怒火會比喜悅更盛。
曹操爲何發怒?
這一點不難猜測,畢竟自己大軍可是在劉備的關前被劉備親自送出來的,若非他和曹操不是父子,換做其他人,恐怕還以爲他投敵了呢!
再加上自己不論如何也可以說是曹操的兒子了,這典韋竟然對自己不聞不問,俨然一副不想牽扯其中的樣子,曹晦就更加确定自己父親或許并不高興了。可明知如此,他卻并未有任何逃避依舊不急不慢不卑不亢地在這典韋帶路之下,直奔自己父親所在的營帳而去。
一來一回,并未耗費太久,伴随着典韋一聲通報,曹晦也進入了自己父親曹操的帳篷之内。
“子明拜見父親!”
自從上次濮陽一别,曹晦足足有一個多月并未看到自己的父親,此時再見這個偉岸的男人,心中也不覺得多了幾分安全。
盡管他在徐州的時候兩度戰敗關羽,并且傲慢狂妄,但那是在外人面前做出來了虛假姿态,真正的他和普通人一樣,也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而已!
原本曹操是滿臉怒容,準備在這曹晦進來之後,責問他爲何會從劉備的關隘之中被對方送出來。
可真正看到眼前曹晦的樣子之後,他卻不由得心軟了起來,最後竟幽幽說了一句。
“僅僅一個半月,我兒看起來成熟了許多。”
知子莫若父。
曹操可是看着曹晦長大的,知曉曹晦雖然如今能力出衆,但一直卻有幾分輕佻,可此時再見對方,竟然發覺這曹晦的言行舉止都極爲沉穩。
氣質是最難改變的,除非是真正經曆過什麽大起大落,這一點曹操比誰都明白。所以看着眼前曹晦,曹操也不由得在想一件事情,這段時間當自己的這個兒子在徐州孤立無援沒有供給兩度被關羽圍攻的時候,是什麽理由讓他堅持下來的?
一想到這裏,曹操的語氣也緩和了許多,最後應該是責問的話語,此時也輕柔地問了出來。
“聽說你是從劉備的關隘之中走出來的,你是否和劉備達成了什麽約定?”
面對曹操的詢問,曹晦沒有任何隐瞞,當即就點頭肯定了下來,随即就把自己和劉備相約兩州聯盟,兖州分割彭城的事情說了出來。
對于曹晦的自作主張,曹操的确是看起來有幾分不高興,不過卻也沒有如同之前那樣一般震怒,而是苦口婆心地開始交代起來了這個孩子。
“你可知道,若你不和劉備商談結盟之事,咱們可以吞并下來整個徐州!”
後輩終究還是後輩,雖有一技之長,但目光短淺隻能放眼一郡一縣的得失,一想到這裏,曹操就發出了一聲歎息。
隻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一聲歎息剛剛發出,曹晦接下來的一句話語,直接就讓他震驚了起來。
“父親大人,孩兒有一句話不知道此時是否應該說出。”
一語說出之後,曹晦還偷偷瞥了一眼曹操的臉色,見對方并未有任何變化之後,這才繼續開口起來。“眼前父親大人若是強攻徐州,哪怕劉備殊死抵抗,最多不過兩三年,父親便可占領徐州據爲己有,但父親大人真的隻想占領徐州,成爲那一方小諸侯嗎?”
聽到眼前曹晦的話語之後,曹操頓時就震驚了起來,眼前這曹晦年紀不大口氣卻不小。
若是他曹操占領徐州,天下十三州得其二,也隻有袁紹袁術兩兄弟能夠和自己相提并論了,可在這曹晦的口中,竟然還隻是一個小諸侯?
看着前往把話不知道說的多高的曹晦,曹操臉色當即就是一寒,随即就教訓了一句。
“狂妄!你年輕氣盛眼高手低父親能夠理解,可你也不要過分地判斷自己的能力,不要以爲你兩度戰敗關雲長,就可以傲視群雄了!”
青少年狂誰都有過,曾經的曹操也是一腔熱血鎮壓黃巾打算出将人相,但随着時間的推移和現實的打磨,也讓他看清楚了自己,知曉一步一個腳印才是最穩妥的方法。
此時見曹晦竟然就連徐州都不放在眼裏了,他自然要訓誡這個兒子一番,畢竟若曹晦一直都帶着這樣的想法,這對他以後極爲不利!
隻不過對于曹操的呵斥,曹晦卻不以爲然,當即就是對着曹操恭敬一拜之後,又繼續開口起來。
“父親大人,你可知曉如今洛陽李傕郭汜互相火并,已經有一陣子了?”
見曹晦說起洛陽之事,曹操也是一愣,再看對方這一臉不服輸的樣子,他哪裏還不知道這曹晦是将目光放在了洛陽之上。
“李傕郭汜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是他們兩軍對壘,但畢竟都曾歸附于董卓,互相之間也明白隻有聯手才能共存的道理,你是絕對找不到機會的!”
洛陽!
權力的至高點!他曹操野心勃勃,又何嘗沒有想過将目光放在洛陽之上!
可正因爲如此,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李傕郭汜二人看似分離,但卻有着共同的利益,隻要任何外人入侵,這二人便能聯起手了攻抗外敵。
除了天下諸侯共同讨伐,恐怕絕無攻下洛陽的可能,但天下諸侯真的共同讨伐李傕郭汜之後,他曹操從這其中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這才是他将目光放在徐州的原因,語氣望着洛陽這塊美味但卻不能得手的肥肉,倒不如将眼前徐州這盤小菜吃下。
見曹操說起自己的看法,那曹晦自然不可能說再過不久,劉協就會下令讓天下諸侯勤王,所以此時也是堅定地開口。
“父親大人,孩兒得到了來自洛陽的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