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知曉黃月英貌醜,可真正又是如何,曹晦卻不得而知,此時初見對方,曹晦便提出了要一探究竟。
事實上他如此心急,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便是昨晚得到了李文君的提醒之後,原本有意撮合這黃月英諸葛亮的曹晦也改變了注意。
所以此時在這黃月英展露自己才華之前,曹晦打算先讓她展示面貌,至少也要讓諸葛亮對她心生幾分排斥才行。
而黃月英見曹晦如此魯莽草率地要讓自己掀開面紗,同樣也是沒有料到,不過她畢竟對曹晦是心生愛慕,并且覺得對方就是自己的應命之人,所以也并未拒絕。
隻見她并未有所遲疑,直接大膽地掀開了那盤着發絲遮蓋面容的面紗,伴随着三千發絲的落下,一張漆黑如墨的面龐也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如同枯葉一般的黃發,如同黑炭一般的面龐,讓在場的其他人看得紛紛一驚,均不敢多看。
而且這樣的面龐和昆侖奴不同,雖說同樣發黑,但昆侖奴的肌膚卻有光澤,而黃月英的面龐更像是如同病态一般的深黑。
僅僅隻是一眼,曹晦便看出來了這黃月英之所以會是如此,很有可能是染上了什麽怪病。
在這曹晦上下打量黃月英的同時,那黃月英同樣也在看着曹晦,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着曹晦,對方的一眉一眼都是極爲清楚。
和沔陽的文人士子口中喜怒無常暴戾無仁的模樣不同,黃月英看着眼前的曹晦,隻覺得對方目光深邃,是一個極爲複雜絕對不可能用三言兩語就能形容的人物。
除此之外,黃月英還看到了在這曹晦的眼中,隻有對自己容貌的好奇,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心思,這和以往之人看到自己後都是極爲驚恐不同。
“小女子面容醜陋,之前也曾吓到過不少父親的朋友,此番前來洛陽,本意不想是讓公子受驚,還請公子勿怪。”
聽着這樣的話語,曹晦當即便搖了搖頭,似乎聽出來了黃月英的自卑一般,當即就爲她安慰了一句。
“黃姑娘切莫如此,你才華橫溢足以驚豔天下,我曹子明是愛才之人,又豈會在意這些?”
在這曹晦一語說出之後,之前一直都默默跟随在曹晦身邊,中途僅僅隻是提醒了諸葛亮一句的李文君也是緩緩走出,和那黃月英打了個招呼。
“黃姑娘,兩年不見别來無恙。”
黃月英昨晚在屋頂之上竊聽曹晦,自然也知曉這個叫做李文君之人和曹晦關系非同一般,可此時見她竟然主動前來和自己攀談,并且像是早就認識自己一般,眼中頓時就露出了疑惑。
看着這樣的表情,李文君也是一陣輕笑,對方可能是沒認出來自己,當即就提醒了一句。
“兩年之前,妾身流浪沔陽,使詐從姑娘手中赢得二兩白銀,姑娘可曾記得。”
聽到李文君如此說,那黃月英這才眼前一亮,似乎想起來了什麽一般,當即就發出了一聲驚呼。
“是你!當時文章和琴曲勝過我的流浪藝伎?”
如此話語說出之後,黃月英頓時便不再言語,同時也知曉自己說錯話了。
這李文君看眼前的架勢,顯然是曹晦身邊極爲在意器重之人,而自己卻說出了對方落魄之時的樣子,難保不會讓她不悅。
隻不過李文君似乎并不在意這些,見黃月英還記得自己,同時也是點了點頭。
“不錯,妾身當初流浪江湖之際,幸得姑娘資助,這才有了盤纏啓程,姑娘之恩李文君沒齒難忘!”這黃月英和李文君都是有名的才女,當初李文君流浪江湖身無分文,使詐和黃月英進行比試才學,最終以文章和琴曲赢了她二兩白銀,如今再度提及,二人也均是唏噓不已。
“當初在敗給姑娘之後,月英便一直苦學文章和琴曲,同時也多方打探你的身份準備再比一次,可受限于身處沔陽,一直都未了卻心願,沒有想到今日竟然在這裏遇見了你。”
如果說之前黃月英還對曹晦身邊這位女子頗有幾分敵意的話,那麽在得知了她竟然就是當初勝了自己的才女之後,她的眼中也隻有喜色了。
天下人都說曹晦愛才,起初她還有些遲疑,可如今看到李文君這樣才華橫溢之人竟被曹晦招募,她心中也再無懷疑了。
“如此說來,曹公子也是從文君姑娘口中得知的小女子?”
盡管黃月英已經知曉曹晦的來意,但此時還是要故作不知的樣子,在露出了幾分疑惑之後,随即便對着曹晦進行了試探。
而曹晦自然不清楚眼前這個看起來單純無知的少女其實早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應對,此時也是連忙開口,說起來了正事。
“不瞞黃姑娘,曹子明得知姑娘大名,這還要從攻打宛城和丹水說起,在得知了穿雲弩便是姑娘所制之後,文君又告知了我姑娘的才華,曹子明這才鬥膽相邀,打算切磋探讨一二。”
不論是南方文人又或者北方士子,對于才華方面的探讨均是極爲看中,祢衡那般狂妄傲慢惹人不喜之人,也都有楊修這樣的至交好友,由此可見一般。
所以曹晦以和這黃月英進行探讨爲由相邀,倒也并不顯得突兀。
而黃月英聽完之後,心中也是冷笑不已,不過表面上還是不着痕迹,詫異地詢問了一句。
“哦?彭城侯是征戰四方平定天下的英雄人物,和小女子有什麽切磋探讨的呢?”
見黃月英并未太過排斥,此時曹晦也是呵呵一笑,随即便側了身去,将一旁的諸葛亮給叫了出來。“說來慚愧,本公子身邊有一心腹謀士名爲諸葛孔明,在看到黃姑娘的穿雲弩之後幾近癡迷,研究許久自忖頗有感悟,自己制造了另外一種機弩,想請黃姑娘不吝賜教。”
說完之後,那在曹晦身後挨了李文君一頓教訓的諸葛亮此時也是緩緩走出,對着黃月英一番行禮之後,便拿出來了一樣東西。
正是他發明的諸葛連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