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徐得意洋洋想着晚上用什麽花樣來折騰車模,突兀的一聲話語讓他笑容僵在臉上。
“首領,不好了,屍群攻進來了!”
一個看起來像是建築工人的中年男人還帶着工地安全帽,提着大錘沖了進來。
工地男人身材很魁梧,能看見厚厚的臂彎上還有黑色血漿,他的神情略微緊張。
“咋闊能撒,我們上面不是有消防卷簾門好幾道邁?”老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知道,外面放哨的兄弟們都聯系不上了,我懷疑有入侵者。”中年男人描述着自己的猜測。
放哨的人三人爲一個小組,如果是喪屍至少有掙紮跑路的機會,那麽一絲警報都沒有發出,突然聯系不上,除了人,喪屍真的很難做到,畢竟喪屍雖然兇殘,但速度反應确實比普通人慢上一拍。
四下裏人人屏息凝視,心髒咚咚跳動,衆人緊張的心跳聲,均勻的呼吸聲,在靜的詭谲的氣氛下,異常清晰。
“大家做好戰鬥準備,快,所有男人都跟我去堵通道。”王自強率先打破寂靜,他不管老徐什麽想法,如果跟他一樣磨叽等屍群沖進來都得死。
老徐不滿的看了一眼王自強,似乎在責備他的逾越發号施令。
他雖然當過兵,但畢竟退伍多年,再加上這些日子醉生夢死夜夜笙歌讓他失去了血性。
剛才聽見屍群,他确實猶豫了,現在的生活太美好了,他害怕失敗,他第一想法是不可能,第二想法居然是逃...
看着衆人頃刻間都準備好了武器,老徐隻好硬着頭皮朗聲喝道:“兄娃們,都跟勞資沖!”他雖然喊的熱血,沖鋒卻慢了王自強半步。
錢進聽見屍群頓時滿心歡喜,隻需要一隻喪屍屍體,吞噬能量他就能滾雪球般迅速恢複戰鬥力。
據點内此刻亂糟糟的,沒沖過去的男人也在準備着武器,哪怕不敢面對喪屍,有了武器至少能壯壯膽。
女人們也都準備武器用來自保,武器也是五花八門,有拿拖把的、掃把的、鐵鍋的,還有一位大媽拿着雞毛撣子,屬實震撼了一把錢進,感情這位大媽要用雞毛撣子打喪屍呢。
錢進打算悄悄地摸過去,可突然從他眼前沖過去一道靓麗的身影。
不見其人,隻見美腿,那兩條修長、渾圓、愛動的腿,走起路來總是一彈一彈的,富有韻律地擺動铿锵有力。王欣宜!
她拿着一把剔骨刀,殺氣騰騰的推開一個個眼前的男人,準備去支援第一線。
錢進摸了摸額頭,無奈的歎了口氣,艱難的邁着步子緊緊跟在她身後。
地下通道可能是因爲當初修建時占地問題,修的九曲十八彎,像個小迷宮似的,也正是因爲這種末世前的缺陷才讓據點幸存者當初把這裏作爲據點。
這種狹窄彎曲的通道走起來雖然費勁,但用來防守喪屍确實不錯。
此刻通道的防守第一線,王自強手持棒球棍,棒球棍在他手中揮舞的密不透風,一棍子下去就打爆一隻喪屍的頭顱,又是一棍子下去又是一隻喪屍腦袋被打爆,看起來暴力又血腥。
首領老徐緊緊跟在他身後,手持大砍刀砍着喪屍,刀刀下去就有喪屍被砍翻,他的攻擊效果看起來雖然不及王自強暴力,但殺喪屍的效率也不慢。
王自強的另一邊隊長吳坤拿着一把消防斧狠狠的劈開一隻隻喪屍腦袋,他渾身肌肉可不是白練的,勢大力沉的劈砍收割着一隻隻他面前的喪屍。
通道比較狹窄,橫着隻能三人并排,再多就有點影響彼此發力了,所以他們三人空隙裏交叉又站着三人替三人補刀還有随時準備替補三人休息。
短時間内,通道内組成了一道防線,防守着喪屍群的沖擊。
人的爆發力并不持久,而砍殺喪屍是一個持久活,基本上砍個幾分鍾就需要休息一小會兒,要不然人隻會越來越累。
砍了十分鍾左右,老徐有些堅持不住了,畢竟他四十多歲,肯定沒有王自強和吳坤爆發力持久。
不過老徐的兄弟多,他還未開口,身後一群兄弟一直勸他休息一會,做老大帶頭的沖鋒固然沒有錯,但老徐可是據點首領,又不是隊長,沒必要那麽玩命,他沒了據點的士氣可就崩了,想到這裏老徐隻好爲了聚集地士氣着想,便“不情願地”退居二線休整片刻。
又過去了十分鍾左右,吳坤有些堅持不足了,不過他的隊友們都是一群慫包,根本不敢站在前面,可沒有隊友接替他,他對着身後老徐的手下吼了一句:“來換我休息。”也不管有沒有替補便緩緩推後。
陣線一瞬間少了一個人,王自強和另一名老徐的手下就壓力大了,如果他們也崩,那麽後一排補刀的人就要遭殃。
咬着牙堅持下去,王自強其實也已經筋疲力竭,需要休息緩一緩,但此刻他必須堅持一會兒,要不然同時撤走倆人防線有可能一下子全崩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他這樣想,不代表别人也會這樣想。
老徐的手下本來實力都不如之前三人,接替老徐後勉強頂住壓力,換老徐休息到現在也有十分鍾了,他也是中年人,早已是強弩之末,吳坤一走他瞬間扛不住了,眼看一隻喪屍差點咬到他,立刻朝後退了好幾步。
就這樣第一線三人組,瞬間隻剩下王自強自己苦苦支撐,而他已經沒力氣了,而後面三人一看喪屍烏壓壓的沖過來的視覺沖擊瞬間全慫了,都朝後退了幾步。然而本來打算接替王自強休息的他的小隊成員,卻被老徐後退的手下擠的根本沒法上前。
人的心理就是這樣,如果大家還頂着,也會壯膽咬牙堅持,可陣線一崩帶來的視覺沖擊力人都會下意識的後退幾步,畢竟他們都不是軍人,半個月前隻是一些民工和保安。
這一退之下,最苦的就是王自強了,他頃刻間就被喪屍包圍,而且第二排的幾人退後導緻第三排的人也沒法施展自己,他們别說揮武器了,動彈就變得異常困難,急的王自強的隊友破口大罵,但此刻鬧哄哄的,喪屍宛如野獸般的嘶吼早已蓋過了幸存者的聲音。
就這樣第三排的剩下兩人也下意識的爲了讓自己能夠有空間也朝後退了幾步。
連鎖反應,整個通道的防守陣線一下子緩慢後退,讓最前線出現了真空。
越是在陣線後面的人膽子越小,看見前面的人都在朝後退,他們以爲喪屍已經沖過來了,有些膽小的甚至轉身朝後跑,這些人的離開反而讓原本擁擠的通道變成好了起來,第二排的幾人也開始做了反擊,靠後的老徐也怕戰線崩了,立刻大叫着,組織着隊伍朝前進攻,這給絕境中的王自強減少了一絲壓力,但已經爲時已晚。
王自強準備放棄抵抗了,他已經沒了力氣,準備最後再看看身後的幸存者,說點鼓勵的話,希望給他們打氣讓他們堅持下去。
可就在一轉頭的瞬間,看見身後幾步自己的傻妹妹沖了過來。她鼓着腮幫子,瞪着大眼睛一刀刀插進喪屍的腦袋,然而她就算再勇猛,也沒辦法改變王自強此刻的絕境。
一隻喪屍咬住了他的胳膊,一隻喪屍咬住了他的肩膀,還有一隻身材矮小的女喪屍咬住了他的胸口。
王欣宜眼中淚花散落,大聲尖叫:“哥!”語氣中夾着着無盡悲傷。
錢進的心随着那聲嘶力竭的旋律一起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