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書已經走了。
文妍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良久,文妍準備悄悄遁走,聽見賀律師出聲了,“剛才,我是跟她吵架了嗎?”
文妍的腳步釘在了原地,僵直着脖子回頭,結巴着,“應……應該吧?”您有沒有吵架您自己不知道嗎?
賀君與沉默了。
又過了良久,文妍小聲說,“賀……賀律師,那我先回家了?”
賀君與好像沒聽見一樣。
文妍蹑手蹑腳走了。
賀君與自己也想不明白,一向克制自持的自己是怎麽說出最後那段話來的,但就是說了,包括今天發生的一切,文妍說是吵架,看景小書氣得滿臉通紅的樣子大概也是吵架,但一開始,他真的不覺得是吵架,這不是正常的讨論案子嗎?他擺事實講道理,怎麽就是吵架了呢?
但是,也許,可能,大概,也是有一點賭氣成分的吧?
看她和俞淮樾“我們我們”的,心裏那股酸氣漲得厲害,情緒就有點不受控制也是有的……
所以,現在怎麽辦?
他活了這麽久,學的東西不知凡幾,但也沒人教他這種情況該怎麽辦……
他直接在電腦上搜:跟女朋友吵架了怎麽辦?
點搜索。
然後,第一個答案是:兄弟,你有女朋友嗎?
賀君與:……
他真的被問到了:你到底有女朋友嗎?人家是你女朋友嗎?
手機響了,來電人:你親愛的弟弟。
哦,對,這種來電備注絕不會是他自己寫的,他的備注習慣,是寫每個人的全名,後面還要括号,寫明職業身份,不然他哪裏分得清?隻有黃大顯這種膩膩歪歪的人,才會十分不滿他跟其他人沒區别,搶了他的手機在他備注裏改。
想到此刻遠在老家的他正在續寫跟蘋果姐姐的劇本,他很快接了電話。
“哥,那個阿荔的案子,到底還要多久開庭,你知道嗎?應該差不多了吧?”
“等通知就好。”
“我知道等通知啊!這不算着也快了吧?”
“嗯。”
“嗯是什麽意思?是不是快了啊?”
“等通知就行。”
“啧,哥,跟你說話真的白說!你就這樣跟你當事人說話的?你還有生意上門?”
賀君與終于開尊口多給了一個字,“你是當事人嗎?”
“算了!”
“等等!”賀君與接電話的目的還沒達到呢,“那個……”别扭半天,黃大顯在那邊催了,賀君與才終于問,“你……跟阿荔吵架後,是怎麽辦的?”
“吵架?我跟阿荔從來不吵架!”黃大顯像聽天方夜譚。
“怎麽可能不吵架呢?總有意見不統一的時候啊?”
“那就一條,阿荔永遠是對的!”
“可……明明錯了呢?”
“那參看上一條啊!”
賀君與:……這邏輯,給他鬧不明白了。
“嗐,男女朋友之間,有什麽天大的事非要争個是非曲直啊,她要的不過是一個态度,她說地球是方,你說對,是方的,難道地球就真變方的了?”黃大顯忽然覺得詫異,“咦,哥,你問這個問題幹嘛?”
“哦……我……咳咳……一個朋友問。”
“你哪個朋友啊?”你還有朋友嗎?
賀君與把電話挂了。
黃大顯發消息來:哥,你幫我問一下到底什麽時候開庭啊?這邊都快堅持不住了!!!
打了三個驚歎号,還是紅色的,觸目驚心。
賀君與回了一句:撥打訴訟熱線。
------題外話------
聊聊天吧?說一些心裏話。關于寫作。
今年是寫作的第14年了,我變成了一個很佛很佛的作者,也很少在作話裏說什麽,總覺得,人生漫漫,一切随緣。
但這14年裏,唯一堅持不變的是,一直在不斷嘗試突破自己寫作的邊界,所以總是去探尋一個又一個對我自己來說完全陌生的領域,塑造一個又一個無論職業還是性格都迥然不同的人物,然後呈現在你們面前。
但就像世間五味,人各有所喜一樣,有人喜辣,有人嗜甜,不可能每一個故事都能合每個讀者口味,所以,有讀者離開,有讀者罵,我覺得都很正常,可是,我不能接受的是這樣的評論:我覺得換寫手了,不是吉祥的風格。
在我看來,這是對一個作者來說是最大的侮辱。
我的風格是什麽呢?我的風格我自己都沒有定下來,我的風格是不斷變換風格,不做重複的創作。14年了,如果寫了14年的我還跟10年前一樣停留在死去活來的愛,那我這14年,白活了。
14年,已經算是看盡人間冷暖,所以,想把看到的,想到的,寫進來,就像這本書,關于時間和生命,關于溫暖和愛。男女感情很少很少。所以我一直跟作者朋友說,感謝能跟文到現在的你們,畢竟你們都是跟着我從前的浪漫愛情故事進來的。
(很抱歉,今天的作話有點長,下章還接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