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君與其實對這次調解毫無興趣,但凡調解有用還用糾纏這麽久沒個結果?
“最終還是要走司法,判定阿荔老公遺囑無效,遺産重新分配。”賀君與的觀點。
景書一向把黃大顯當自己人的,站在黃大顯的立場,再替黃大顯站在阿荔的立場,就很替阿荔悲憤,“阿荔這種情況,就算法院來判,也不會判決房子歸阿荔所有吧?”
賀君與很坦誠,“是的。房子不可能全部判給阿荔,在遺産官司裏,唯一能打破法律條文束縛的隻有一樣東西,那就是感情,但就現在這情況來看,阿荔丈夫對她、阿荔婆家對她,顯然都沒什麽情義可言,不然也不會鬧成這樣,這話我也跟黃大顯說了,最好的結果就是阿荔拿回屬于她的那一部分。”
至少,他經手過的官司,還沒有一起突然有人良心發現放棄利益隻講感情的,這麽有感情還打什麽官司啊!
賀君與見她沉默,又道,“你是在遺囑庫工作的,你應該比黃大顯更理智一些。”
黃大顯在聽完分析後,氣得暴走,都不跟他回來了。
景書歎了口氣,點點頭。
真的沒有别的辦法嗎?
賀君與其實想說的是:你在遺囑庫工作的,見過的人性在金錢面前的卑劣不比我少。
但景書歎息之下眼裏的怅然,使他這句話沒有說出口。
黃大顯幾個小時以後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臉上鬥志滿滿的,不知是不是想到什麽辦法了。
景書這幾個小時也一直把自己關在門裏,跟艾玲聊天,說阿荔的案子,看能不能從艾玲這裏得到靈感,兩人啥也沒能聊出來,景書聽見黃大顯的動靜,開門就出去迎黃大顯去了,還敲了敲賀君與的門,把賀律師也叫出來了。
三個人湊在景書房間裏。
黃大顯一臉狠狠的表情,“不是沒有辦法,遺産遺産嘛,人走了,剩下的就是遺産了……”
賀君與愣了愣,這有點像他的台詞,“不是,你等下,違法的事不能幹。”他好像,似乎,大約在某個時候出過這樣的馊主意,把人弄死就成遺産了……黃大顯的樣子不像走火入魔吧?
景書顯然不明白這哥倆對白的潛台詞,迷糊地左看右看。
黃大顯抹了一把臉,“沒事,就一套破房子,我沒看在眼裏,沒了就沒了,不要就是了,我能給阿荔更好的。”
賀君與涼飕飕地看他一眼,“人阿荔要你的嗎?”
黃大顯:……
黃大顯扁了扁嘴,“那我把那破房子買下來行嗎?不就是要錢嗎?給那老頭錢!我買下來!”
賀君與目光依然涼涼的,“人家就一定賣?”
黃大顯:……
黃大顯眼睛都紅了,沖賀君與吼,“我出兩倍錢還不行啊?”
“行!祝你成功!”
賀君與轉身出房間,身後黃大顯卻大叫一聲,一頭撞上來,“我讓你陰陽怪氣!我讓你冷血!你就是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