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記着你還有房子,你的錢還能買多少房子,你現在給他們的房子太小了要換大的,從來不關心你賺這些錢有多辛苦,熬了多少夜,熬出一身病痛。”
“他們隻會說,你一個女孩子留那麽多錢幹什麽?帶到别人家裏去嗎?”
“我帶不到别人家裏去,帶不去了……”
“可我爲什麽要把錢給這些人呢?”
“我的錢我想給誰就給誰,誰也管不着!”
“現在,他們總該死心了吧?我死了,看他們還能找誰要錢!誰誰誰要結婚又關我什麽事?”
羅霏兒一邊亂七八糟說着毫無邏輯的話,眼淚卻嘩嘩地流了下來。手裏不知何時捏了袋兒景書給的餅幹,憤怒與不甘全化作手指上的力氣,将餅幹掰得稀碎。
等羅霏兒發現時,袋裏的餅幹已經成渣了。
“對……對不起啊……”羅霏兒有點難爲情。
“沒事啊!”景書笑笑,“餅幹就是用來吃的,無論長什麽樣還是用來吃!”
“可它被我捏成這樣了……”再怎麽也不好意思再讓人吃了,她默默把餅幹袋兒取了回來。
“捏成哪樣都能吃啊!你等等啊!”景書轉了一圈,帶回來一個杯子,裏面裝了大半杯酸奶,上面撒了葡萄幹兒和堅果,再把羅霏兒手裏的餅幹袋撕開,将餅幹渣撒進去,最後插了一片薄荷葉,推到羅霏兒面前,“你試試看,這樣吃可好吃了。”
羅霏兒的目光隻落在那片薄荷葉上,小小的一片,卻那樣嫩嫩的綠,綠得像是景書将一朵春天捧到她面前。
綠得,讓人羨慕。
羅霏兒眼眶再度濕潤了,将酸奶杯捧起來,問景書,“這個,多少錢?”
“嗯?”景書不懂她的意思。
“我是說這個杯子,或者還有……裏面七七八八的東西,多少錢,我給你錢,我帶走了。”
“你喜歡就拿走好了,說什麽錢不錢的呀。”景書沖羅霏兒露出一個友好的笑。
“那……謝謝了。”羅霏兒将杯子往懷裏抱了抱,“那個……什麽留言,我就不寫了,我沒什麽可說的。”
“好,沒問題。”也不是必須寫的。
羅霏兒就這樣走了,抱走了景書的杯子和酸奶。
艾玲幫景書收起留言本,充滿疑惑,“這個女孩兒,我聽着她說話,覺得她特别可憐。”
景書有一種直覺,但她不敢說。
她走到窗前,看到女孩兒小小的身影出大廈、上車,而後開着那輛遺囑中提到的車離去。
“現在,他們總該死心了吧?我死了,看他們還能找誰要錢!誰誰誰要結婚又關我什麽事?”
這句話再次回蕩在景書耳邊。
“艾玲,你幫我給唐大姐說一下,我出去一趟。”景書心裏那種不太好的直覺讓她覺得十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