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書不想再聽他這些有的沒的,随便一甩就把他甩掉了,還帶得他重心不穩差點下巴磕到椅子上,是吳勇一把扶住他,才讓他幸免于難。
景書扭頭就走了,隐約聽見吳勇問了他一個什麽問題,他沒好氣地罵吳勇,“你還好意思問我?保姆這一出你怎麽不提前跟我說?”
吳勇再說什麽景書已經聽不見了,她飛快跑出法院,追賀君與去了,還要跟他一起去醫院看餘奶奶呢。
賀君與的車果然還沒開走,停在車位上呢!
她咧嘴一笑,上了車。
賀君與看着她系安全帶,也不發動,就這麽看着她,“你倒是挺自覺的。”
嗯?景書頭一歪,“難道不是去醫院?”
“是——”賀君與拖長了聲音,起步。
餘奶奶的情況沒有什麽變化,沒有起色,也沒有更壞,王月從醫生那得知的信息是,反正就是熬日子了,但若是要王月把人拉回家放棄治療,王月也不願意。
就這麽熬着吧。
每次從醫院出來,景書總要唉聲歎氣,覺得生與死之間真的隻有一線之隔,而這條線不定什麽時候就到來。
賀君與對于她這番惆怅不以爲然,“自然規律,遵循規律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我知道是自然規律啊,可是活着的人還是覺得會難過嘛,總希望自己身邊的人能長長久久地活着。”
賀君與冷笑了一聲,不予置評。
“難道不是嗎?”景書覺得賀律師什麽都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律師當久了,過于理性。
“你就别瞎操心了,老人家什麽都知道。”
賀君與莫名其妙來了這麽一句。
“什麽都知道?”景書以爲他說的是老人知道自己的“歸期”,她點點頭,表示同意,當年爺爺臨走前那段時間也好像是什麽都知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車裏沉默了好久,景書又說起今天的案子,毫不吝啬地對賀律師表達了自己的贊美,“想不到你能找到這個突破口,賀律師,你真的太厲害了!難怪沒有敗績!”
賀君與對她的贊美也表現得很冷淡,“我沒有那麽厲害,這個突破口也算不上是我找到的,是本來就存在的,人性的弱點就是最大的突破口。有人,就有貪婪,貪婪滋生所有的惡,隻要是人,就不可能沒有突破口。”
景書覺得他這話說得很有哲理,但是也太片面悲觀,她不這麽認爲,“賀律師,你這話說得太絕對了,人都有弱點我同意,但不是所有人都貪婪,不是所有人都滋生惡意,比如你奶奶,還有黃大仙,還有你,都不是這樣的人。”
賀君與再度冷笑,“你太看得起我了。”
說話間,已經到吉祥胡同,賀君與在景書不贊同的眼神裏把車停好,兩人再下車,走回19号院去。
夜晚居民區的胡同,沒有了白日的熱鬧和喧嘩,靜得能聽見秋蟲的偶爾呢喃,路燈将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景書換了話題,說起小時候跟爺爺在牆根底下抓蛐蛐的事兒來,一邊說一邊看着地面兩人的影子,一高一矮,時而重疊,時而又分開。
忽然,景書在兩人影子中間看見了第三個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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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還是趕來更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