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君與凝視着那把小小的刀,“你爺爺希望你成爲什麽樣子?”
景書歪了歪頭,笑容似乎變得明亮而坦蕩起來,“我爺爺希望我無論遇到什麽事,都能笑着面對。”
她将青龍偃月刀拿出來,放在他手心裏,“就連爺爺去世的時候,給我留的最後一句話也是:小書,不要哭鼻子呀,爺爺在天上看着你,如果你哭了,爺爺可是會笑話你的呢。”
賀君與沒有說話,那枚青龍偃月刀躺在他手心裏,仿佛還帶着她的體溫。
“所以,我沒有哭。我相信爺爺看得見我,他一定希望看到一個快樂的我,看到一個按我自己的方式肆意活着,無憂無慮的我。”景書按住自己心口,“我也相信,爺爺沒有走,隻要我這裏記得,爺爺就會一直在。”
她忽然伸手,蜷起他的手指,将那枚青龍偃月刀包裹在他手心裏,“所以,你也要開開心心的呀,隻要你一直記得,爺爺就會在你心裏,他如果知道你不開心,他也會難過的。”
他聽着這些話,心裏卻在冷笑,不谙世事的小丫頭,居然來教他做人,如果他告訴她,他活得年紀隻怕比她爺爺還大,隻怕她就笑不出來了,别吓得哭鼻子才好。
隻是,他并沒有把手抽出來。
秋夜微涼,他體溫低,她一雙小黑手這麽包着他的手,倒是挺暖和。
景書自己也注意到這個問題,看着眼前的黑白配,她嘿嘿一笑,把手收回來,點點頭,“看來我媽讓我防曬是有道理的。”
“讓你防曬打傘!知道的知道你家是搞藝術的,不知道的以爲你家祖傳挖煤!以後伸出手來皮膚比你對象還黑,我看你臉往哪擱!”闵女士的聲音仿佛就在耳畔。
景書搖搖頭,把她媽的聲音甩掉,認真叮囑賀君與,“賀律師,我發現你的手特别涼,是不是很冷啊?我們趕緊把蠟燭吹了,你回去睡覺吧。”
芝士小切角上的蠟燭已經燃了大半,蠟油滴在蛋糕上,大概不能吃了,景書心裏覺得挺可惜的,她最喜歡吃這款青提味兒的芝士蛋糕了好不好,就這一塊兒,她原本還有點舍不得,要知道,這家私房烘焙店下次再做這個口味,得等一個星期!
賀君與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點破她,“既然舍不得還拿來給我吃?”
景書猛搖頭,“沒有沒有!沒有舍不得!真的!”
她一點兒也不想告訴他,原本是想拿個饅頭插根蠟燭來意思一下的,家裏饅頭一大筐子呢,後來想起,饅頭上插香燭是給死人供奉的……
“是不是想,早知道拿個饅頭來敷衍一下我得了?”
冷冷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維,她吓了一跳,下意識就要說“是呀”,一個“是”字都出口了,猛然反應過來,再次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是不是,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