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靈|魂在哭泣,可惜他根本看不到。
“夠了!楚皓宸,收手吧!”
“瘋子,這樣下去你也會死的!”
“你死了,司寒怎麽辦?”
“他還那麽小,沒有爸爸他怎麽辦?”
“求求你不要死。”
“爲我這種人死不值得。”
他還有大好前程,他還那麽年輕有爲,孩子聰明伶俐,乖巧可愛……
爲她而死,真的不值得。
如果因爲她的死,讓楚皓宸雙手沾滿更多的鮮血,讓司寒活在不幸中,她甯願好好活着,被他折磨一輩子。
楚皓宸放下刀叉,望着她的臉溫柔笑了笑,輕聲說道:“爲你做任何事都值得,因爲我心甘情願,親手把欺負過你的人,一個個解決掉,提着他們的人頭,我才有臉來見你,是不是?”
“所以,以後不許再躲我了,活着的時候,躲我避我,在另一個世界,我不希望你還是這樣,不想見我。”
那句不許再躲我,聲音哽咽中帶着些許卑微。
顔寶汐第一次聽到他近乎哀求的聲音,“下輩子,我們永遠都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明知不會有回應,楚皓宸聲音沙啞,姿态卑微到了塵埃。
顔寶汐的靈|魂早已經泣不成聲,甚至都在顫抖,她就在楚皓宸觸手可及的地方,可惜他看不到她。
如果可以阻止這一切,她不想他死。
而是希望他好好活着,長命百歲,撫養司寒長大成人。
是她紅顔薄命,無福消受。
然而她透明的身體,穿過楚皓宸的身體,就像一陣風,找不着,也摸不到。
接下來的日子,楚皓宸似乎非常忙碌,來陪她的時間越來越少。
有時候甚至匆匆看一眼,沉默不語,氣場冷肅的冷人害怕,便轉身離去。
顔寶汐越來越彷徨不安,然而她出不去,也不能見光。
漫長的一個禮拜過後,楚司寒捧着一張黑白照走了進來,而保镖手中抱着兩個木質盒子。
顔寶汐看着許久未見的兒子,淚流滿面,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整個人徹底慌了。
小家夥踩在凳子上,把黑白照片放在了水晶棺中,她的胸口處,仔細看了眼棺中閉着雙眼,儀容較好,睡顔安詳的女人。
哪怕已經死亡了一個月,她仍舊栩栩如生,比活着的時候更漂亮。
小家夥木然地說道:“媽咪,爸爸說他把自己弄髒了,身上很臭,你不喜歡血腥味,他雙手有很多的孽債,所以不配睡在這裏跟你合葬,于是讓保镖叔叔把他火化了,灑在你周圍的植物上,來年開出更多漂亮的花朵,隻留香氣給你。”
不要!
她不要這樣的結局!
顔寶汐抱住自己脆弱的靈|魂,泣不成聲。
她的眼淚像彼岸花一樣紅的滴血,聲音如同布谷鳥般凄厲哀嚎。
墓穴的風越來越大,卷席着一切,外面風雨欲來。
保镖帶着楚司寒立馬離開,而牆壁上的燈具瞬間熄滅,桌上的蠟燭被風刮倒,燃燒了桌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