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保安遺憾地探出頭來,歉意地說道:“謝先生沒有接電話,可能并不在家裏,這麽大的雨,小姐你不如在車裏躲躲雨,等謝先生回電話再說?”
趙佳蕊此刻心急如焚,哪裏聽得進保安的話。
在她看來,謝溫林就是故意不接電話,故意不見她,報複她之前帶着兒子躲起來。
可是,軒軒明明是她的兒子,她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寶貝。
“是謝溫林讓你這麽說的是不是?”趙佳蕊狼狽又生氣地從車裏出來,任由暴雨淋打,她情緒崩潰:“車子不讓進是不是?那我自己走進去找他,他搶走了我兒子,我要把我兒子要回來!”
保安心裏大吃一驚,三棟18層的謝溫林可是名副其實的鑽石王老五。
平日裏待人溫和、潔身自好,除了偶爾過來的孫涵女士外,基本沒見謝先生帶過女人回來。
這怎麽來了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說謝先生搶了她的兒子。
“小姐,你冷靜一點,這麽大的雨淋壞了我們可不負責。”保安站在保安室内,冷漠地看着她,鐵門鎖的緊緊的,并不放行。
“你讓我進去,他在家對不對?他讓你把我鎖在外邊是不是……”趙佳蕊心髒悶痛,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眼淚,哭得極其無助和委屈。
漸漸,她無力地蜷縮在鐵門口,用力的抓着欄杆。
她的軒軒,兒子已經是她生活裏不能缺少的一部分了,她可以什麽都不要,隻要能讓兒子陪在她身邊。
女子本弱,爲母則剛。
她可以爲了兒子放棄一切。
她願意了,她願意和謝溫林結婚,願意一輩子過沒有愛情的婚姻,願意處在牢籠裏,看着自己的丈夫心裏挂念别的女人,一個電話便能撇下他們母子,去安撫其他女人。
這些她都能接受了,隻要把兒子還給她。
趙佳蕊哭到打嗝,傷心欲絕。
保安室裏的保安也愣住了,看着趙佳蕊狼狽的模樣,實在不忍心,拿起電話再次撥了謝溫林的号碼。
半刻鍾過去。
路虎的遠光燈沖破了暴雨黑夜,穿透雨幕刺在趙佳蕊狼狽崩潰的小臉上。
趙佳蕊本能的拿手躲閃了光線,再次睜眼時,隻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撐着黑色大傘逆光而來。
男人背對着刺眼的光線,趙佳蕊看不清他的臉色,隻是在這樣的雨幕裏,充滿了壓抑和窒息。
她起身想要追過去,可在地上蹲的太久,腿都麻了。隻聽見腳腕“咯噔”一聲,她又重重地跌落在了雨水裏,眼圈更紅起來。
“謝先生,這位小姐她硬是不走,我們也沒有法子……”保安打量着男人低沉的臉色,無奈的解釋道。
有錢人被小姑娘家家糾纏可以說是屢見不鮮,反正富人們也不缺這點錢。
“不是躲着我麽?”謝溫林沉着臉色直盯着眼底下狼狽不堪的小女人,隻是手上的雨傘往前挪了十多公分,他後背幹淨體面的手工西裝瞬間被暴雨打濕,冷意不斷滲透。
男人的眸光冷靜,幽深地盯着她:“想被暴雨淋生病,誰來照顧你兒子?”
趙佳蕊鮮少見謝溫林動怒。
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她就被他的氣勢震懾住了。
隻是一聽到兒子,她瞳孔顫抖,伸手緊緊抓住男人的褲腳:“把兒子還給我,嗚嗚嗚我隻想和軒軒生活在一起,我願意和你結婚,不躲了再也不躲了……”
站在一旁的保安吃了個大瓜。
原以爲是一粒白米飯,原來是謝先生心頭的朱砂痣。
那他讓業主的心上人淋了半天雨,明天還能有班上嗎??
“謝先生,這位小姐已經在雨裏淋了大半個小時了,暴雨還這麽猛烈,有什麽事情不如回家再說吧,不然真的容易生病。”
謝溫林臉色再次沉了兩分,沉默地在趙佳蕊面前蹲下身,把手上黑色的傘柄遞給她。
趙佳蕊傷心地看着他,又呆又冷。
謝溫林冷聲道:“不拿傘,是真想把自己淋透,然後讓兒子看到你這幅模樣?”
“軒軒現在在哪兒!”趙佳蕊瞳孔一緊,聽話的握住了傘柄。
她手心冰冷,傘柄上殘留着男人掌心的餘溫,隻是片刻後就被冰冷的暴雨水汽澆滅。
男人考過來,将人牢牢地抱緊懷裏,轉身回到身後的車裏。
保安連忙放行:“謝先生您放心,小姐這輛車我們會妥善保管。”
進入小區,車内安靜到抽吸聲都格外明顯。
車裏開了暖氣,玻璃上浮現起一層薄薄的紗霧,雨刷器緩慢的刷動。
謝溫林餘光不經意透過後視鏡看到副駕駛座上的人,實在忍不住:“還冷?”
“軒軒呢?”
男人語氣冷下來,薄唇扯出一抹譏嘲:“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再想兒子吧。想讓他看到自己的媽咪,是這麽個狼狽委屈的樣子?”
現在雖然不淋雨了,但趙佳蕊身上沒有一處是幹的。
冰冷的布料緊貼着肌膚,越來越冷,加上腳腕上那種螞蟻啃噬般的疼痛,讓她不由紅了眼圈,聲音低啞帶着哭腔:“是我不對,我不該帶着軒軒躲起來,對不起……”
謝溫林微擰眉頭,對她的道歉不置與否。
很快,車子停入了地下停車場。
男人解開安全帶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座面前打開車門,趙佳蕊慢吞吞地準備邁腿下來不。
謝溫林已經俯身進來,直接将她公主抱出來。
趙佳蕊臉靠在他胸口,濕漉漉的頭發将他名貴的手工西裝污染打濕。
可表面冷漠淡然的人,他心髒跳動劇烈。
“又在想什麽壞主意?”男人冷冽的打斷她的思緒。
趙佳蕊像是被抓住的心虛小兔子,紅着眼睛低下了頭。
進入電梯,到達謝溫林的公寓。
她僅僅來過幾回,還都是十八歲那一年,已經時隔很多年沒來過謝溫林的家裏。
每一處都顯得陌生。
謝溫林徑自把人放進浴室的浴缸裏,從容轉身離開。
沒多久男人又回來了,将一套白色的運動服放在架子上,嚴肅的吩咐:“給你十五分鍾自己洗澡,十五分鍾後我進來洗澡,你要是沒洗,我不介意一起。”
說完,他再次轉身離開,帶上了浴室的門。
趙佳蕊渾身發抖地坐在浴缸裏,愣了一分多鍾才顫抖地脫掉身上濕冷的衣服,倉惶的沖掉滿身的冷氣。
客廳内,謝溫林脫了打濕的西裝外套,廚房裏呼呼燒着開水。
站在客廳窗前,他背影偉岸挺拔,聲音溫和清冷:“知道了,她在我這兒很好。”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麽。
謝溫林溫和疲倦的語氣裏帶着無奈:“我還能拿她怎麽辦?”
“先這麽說,挂了。”
挂完電話,他仍站在窗戶前,看着窗外黑壓壓的暴雨。
直到浴室淅淅瀝瀝的水聲停歇下來,隔了兩分鍾,他才擡起手腕看了下手表,邁步走到浴室門口,骨節分明的手指屈起來敲了三下:“我進來了。”
浴室裏氤氲着一股濕膩的熱氣,虛渺的白霧當中,趙佳蕊低着頭站在地闆上,一隻腳微微墊着,像個心虛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謝溫林喉結滾了一圈,無聲的走過去把人攔腰抱起來。
這會兒觸感分明比剛才好,又暖又軟。
“那個……軒軒呢?”趙佳蕊順從地輕拉他的衣襟,小心翼翼的問。
謝溫林冷然掃了她眼,某人心虛地挪開了視線。
被放在客廳沙發上,趙佳蕊有些無所适從。隻看到男人轉身進入廚房,端出一杯略帶中草藥氣味的熱藥,放在茶幾上:“喝了。”
趙佳蕊蹙了蹙眉,心裏抵抗:“這是什麽?”
謝溫林從浴室裏拿出吹風機,一邊有條不紊地插上排插,一邊溫涼的說:“毒藥。”
“……”
察覺到男人要做什麽,趙佳蕊悶聲道:“我自己來就好了。”
“趙佳蕊,你現在最好乖乖聽話。”他的聲音本質上溫潤的,可今天,趙佳蕊聽到的每一句話,都帶着警告和冷意。
讓她不敢不聽從。
之後,謝溫林便沒再說一句話,吹幹頭發又拿了醫藥箱幫她塗跌打損傷的藥,腳腕上傳來的疼痛讓她不免懷疑謝溫林是故意爲之。
一直到男人松手,趙佳蕊才松了口氣。
“軒軒呢?”
謝溫林合上藥箱,深邃的黑眸直視着她,冷冽道:“剛才在門口,你說隻要能和兒子在一起,你願意和我結婚?”
趙佳蕊臉色顯然一白,她抿着唇,小臉兒又漸漸轉紅。
“是……”
謝溫林點頭,溫冷地說:“明天周六,雲城結婚登記處明天上午是開放的,那我們明天就去領證。”
“軒軒呢?”從進來,她不知問了多少遍。
謝溫林睇了她眼,轉身進入卧室:“領完證自然會讓你見兒子。”
看着男人颀長的背影,趙佳蕊的小手緊緊抓着身上運動褲的兩邊。
明天,就去領證結婚……
等謝溫林洗漱完出來,放在茶幾上的那杯預防感冒藥已經見底了,男人眉頭微揚,總算有點聽話。
“鬧了一晚上,今晚早點睡。”
“你家不是有客房嗎?!”看着男人抱着自己往主卧的方向走,趙佳蕊心跳加速,面色潮熱的開口。
謝溫林腳步微頓,繼續抱着她往卧室去:“明天就要領證結婚,有什麽必要?”
“你……”她害怕起來。
謝溫林看着她慌亂的瞳孔,薄唇微微扯開:“自然不是形式婚姻,是事實婚姻。”
“我……”啞口無聲。
進入卧室,謝溫林順手把房間門關上了。
趙佳蕊聽到“砰”的一聲,心頭也跟着狠狠的跳動。
她真的很害怕,哪怕她已經生過軒軒了,但對于男女情事,她的初印象十分不好,每每想到都會心慌害怕。
而她此刻看着謝溫林的眉眼,也不覺得溫潤,反而讓她緊張又壓迫。
謝溫林将她放在灰黑色的被子上,越發襯得她肌膚白皙細膩。
他霸道摁住她的肩,趙佳蕊整個人被迫躺平,呼吸一緊,男人帶有侵略性的吻猝不及防的壓下來,未給趙佳蕊任何一點點準備時間,因此也很簡單被攻陷了城池。
“唔……”不要!
趙佳蕊越是反抗,謝溫林的侵略性更拒絕。
最後,她嗚嗚委屈低喘,謝溫林才放在她的唇。
修長白皙的指腹輕撚着她發燙發軟的唇瓣,男人低啞帶有警告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溫潤緩慢:“這是警告,我可以接受你偶爾不乖,叛逆,但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趙佳蕊慌得隻剩下喘息,臉紅得要命。
“睡吧,明天早點起。”男人眼底很明顯的意猶未盡,卻紳士地撇開了眼神,喉結滾了好幾圈,盡量退讓。
趙佳蕊滾熱着臉頰,猶豫不決要坐起來。
“還要做什麽。”
“不說話?”男人清透的聲音裏帶着一絲警告。
趙佳蕊閉了閉眼睛,捂着咕咕亂叫的肚子:“我…我餓的胃疼!”
“……”
她今天一整天都在忙工作室裝修,晚上沒接到兒子便匆忙趕回了雲城,早已饑腸辘辘。
謝溫林沒成想她會說這句話,眼皮跳了跳,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轉身出去。
趙佳蕊看着遠去的背影,他應該不會不管她吧?
她要求也不高,給包泡面吃就好,隻要不是老壇酸菜口味的。
沒有片刻,謝溫林又進入卧室,将她公主抱到了餐廳,餐桌上放着一碗清淡的紫菜馄饨,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趙佳蕊肚子餓得咕咕叫,沒跟男人客氣,直接拿着勺子便開始吃。
吃完,胃裏暖洋洋的,很舒服。
她說:“吃飽了!”
謝溫林坐在她對面,漆黑的眼神從手機屏幕上擡起來,放下手機過來抱她。
“你飽了,我還餓着。”
“你剛才又不說……”她小聲反駁,說了她可以分一半給他吃。
但漸漸地,趙佳蕊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來,他的餓,并非肚子餓。
“我……”
“就算是婚内,不經過女方的意願發生關系,也屬于強奸。”
謝溫林挑了挑眉,頗爲刮目相看:“懂的還不少?”
“你、你要做守法公民。”
謝溫林點點頭,突然站定腳步,也不忘卧室走了。
他低下頭吻住那張能言善辯又格外柔軟誘惑的唇瓣,撩撥了好一會兒才放開。
謝溫林呼吸隻是微微低沉,湊在她耳邊得意:“強吻不犯法吧?”
老謝真的生氣了,至于氣什麽呢~其實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總之就是夫妻之道那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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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