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急躁了。
趙佳蕊同樣慌了神,她怎麽都沒有想到溫潤穩重的謝溫林會作出如此輕浮的舉動,更何況他的呼吸在她耳邊喘息。
用力把人推開,趙佳蕊慌得像是小兔子,委屈的捂着嘴巴,眼底又羞又怒又驚。
謝溫林深吸了口氣,平複躁動,他并不爲自己的情不自禁找補,低啞說道:“我對你,不是沒有感覺。”
趙佳蕊瞳孔内的驚慌加劇了幾分。
謝溫林雖然年紀大,但感情方面的經曆确實很少,他觸及的少。
對于表白這檔子事,更是沒怎麽實踐過。
扭捏的話在喉嚨裏轉了幾圈,他低啞說道:“等出差回來,我們領證結婚吧,我會愛你的。”
趙佳蕊倉促地逃回了卧室。
謝溫林站在原地,默默深呼吸,室内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他反省剛才的舉動,确實有些“禽獸”,壓根就不是他應該做出來的事情。
但怎麽會這樣?
是夜色太美,他心動了,不忍半個月看不見她。
大抵是情迷意亂。
-
次日一早,謝溫林還未做完晨練,卧室的房門就打開了。
小女人從卧室裏出來,眼睛看着腳前的地面,徑直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早餐。
謝溫林做完最後一組俯卧撐,拿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迹,“今晚睡得還好麽?”
“嗯,早上吃三明治和煎雞蛋吧。”
“好,我先去洗澡,然後叫兒子起床。”謝溫林勾了勾唇,拿了沙發上的睡衣進入卧室,兒子還安穩地睡在柔軟的大床上。
洗漱完,謝溫林把小家夥叫起來,父子倆從卧室出來,趙佳蕊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
接下來半個月都看不到謝溫林,趙乘軒小朋友格外粘着父親,恨不得一雙眼睛都膠在謝溫林身上。
倒是趙佳蕊,一早上都沒拿正眼和男人對視過。
送完小家夥去幼兒園後,謝溫林把趙佳蕊送到了工作室。
下車前,男人轉過身看着一直望着窗外的小女人,輕聲道:“還在因爲昨晚的事情害羞嗎?”
趙佳蕊沒搭理他的話,見車子停穩了,便要打開車門,但謝溫林先一步把車鎖鎖住了。
趙佳蕊不得不回頭對上男人的目光,悶聲道:“把車鎖打開。”
謝溫林溫柔地輕笑:“國外可能有時差,但随時給我發消息,我看到了及時回複;等回來,我們就領證結婚好嗎?”
“我沒答應跟你領證結婚。”趙佳蕊悶聲拒絕。
謝溫林斯文地笑了笑,他能度量到趙佳蕊還是有點喜歡他的,不然面對他的越矩,她應該是生氣而不是害羞。
“你說不結婚,是說兩個不愛的人囚禁在一起沒有幸福可言,但我們應該不屬于這一類,佳蕊,我們努力相愛,給軒軒一個健全的家庭。”
或許他們的愛情才剛剛萌芽,但隻要用心對待,他們也會想其他夫妻那般甜蜜熱愛。
或許,還可以給兒子添一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當然,如果趙佳蕊願意的話。
趙佳蕊低了低頭,語氣輕緩了兩分:“那就等你回來再說吧,時間不早了,我要進去工作了。”
“嗯,我會想你們。”
下車前,趙佳蕊聽到謝溫林溫柔的告白。
路上耽擱了點時間,趙佳蕊進工作是,兩個店員已經在前台工作。
看到她進來,禮貌地打招呼:“老闆早上好。”
趙佳蕊點頭應了聲,直接走樓梯上了二樓的工作室。
“老闆和那位謝先生到底是什麽關系,每天都來接送,老闆話說不是情侶。”
“誰知道呢……不是我說,軒軒和謝先生也長得太像了吧?該不會咱們老闆是被謝先生包養的……”
不是情侶,謝溫林又如此矜貴有錢,兩個入世未深的小丫頭忍不住往虐戀文那邊揣度。
最後兩人都不禁深吸了一口冷氣。
連趙佳蕊什麽時候下來了,她們都沒有注意到,還在肆無忌憚的幻想。
趙佳蕊臉色沉了沉,咳了兩聲:“你們兩個跟我到會議室來。”
聽到趙佳蕊嚴肅冷冽的聲音,兩人心頭一顫,相互對視眼低下了頭,跟着趙佳蕊進入了小會議室。
“下周你們不用過來上班了,這個月的工資我會如期打到你們的工資卡上。”
“老闆,我們……”店員心思一沉。
完了,八卦把工作都整沒了。
……
另一邊。
謝溫林和趙恒航意大利之旅十分順利,項目水到渠成,完全在他們的預算當中。
隻是過程和事情比較繁瑣,兩人在意大利公館酒店這邊停留了将近20日。
從合作方總部回到酒店,趙恒航心情不錯,提議去酒店喝點酒放松片刻。
謝溫林扯松了領帶,從名貴的手工西服内襯中拿出手機,低頭看了兩眼又放回去,淡淡道:“不去,明天上午九點鍾的航班,喝酒誤事。”
“晚一兩日回國也沒事,國内有老周負責,咱們拿下這麽大一筆項目,還不能偷偷閑?”趙恒航修長的鳳眸裏透出一抹玩味的揶揄:“成天看手機,小蕊又沒給你發消息。”
謝溫林涼涼地掃了他眼,“難不成給你發了?”
“那必然!”趙恒航得意地笑道:“昨晚還跟我發了消息,說了軒軒的近況。”
謝溫林成穩的容顔上眉頭微擰,沒有理會趙恒航的挑釁,刷卡走進了房間。
趙恒航輕笑了笑,也從口袋裏拿出卡,刷了對門的房門。
這半個多月,他和謝溫林朝夕相處,雖然大部分時間談論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但也能看出來謝溫林對趙佳蕊上心了。
這種上心,不是因爲小蕊是軒軒的媽咪而上心。
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上心。
奈何,小丫頭那邊愣是半點回應都沒有。
不過趙恒航心裏還是覺得爽,畢竟當初小丫頭如何難受心疼,他這個兄長都是看在眼底的。
愛情不過就是一場拉鋸戰,誰動心了,誰就先輸。
回到房間,趙恒航給趙佳蕊撥了電話,忙音響了許久,對方未有接聽。
而微信裏的消息,小丫頭也未見回複。
趙恒航狐疑奇怪,給周薇玫打了電話。
周薇玫說道:“小蕊這個星期也沒回家,還是上周五晚上帶着軒軒回來了。”
趙恒航了然,和母親簡要說了幾句挂了電話。
左右明天就回國,他還在意大利給小家夥尋了一個權威的兒童心理輔導醫生,希望能盡快治愈小家夥内心的陰影。
對門房間内,謝溫林給趙佳蕊撥了五六個電話,對方都顯示無人接通。
男人心裏不免焦急,接趙恒航的電話,但是不接他的電話。
但又有什麽辦法呢?
隔着十萬八千裏,他也沒辦法把趙佳蕊抓起來打一頓。
謝溫林無奈地搖搖頭,把手機随意丢在床鋪上,拿了浴袍進浴室洗漱。
洗漱完,男人帶着期翼地打開手機,鎖屏上顯示微信聯系人有一條隐藏消息。
他心微動,點看則看到趙恒航的頭像,頓時黑眸便沉沉了下來,将手機丢擲一邊。
沒過多久,趙恒航又打電話過來:“老謝,吃宵夜嗎?”
謝溫林毫無興緻地挂斷:“不吃。”
-
雲城下午三點五十,謝溫林和趙恒航搭乘的航班抵達雲城。
周澤臨和秘書過來接機,遠遠便看見兩個英俊帥氣風塵仆仆的男人從機場大廳走出來。周澤臨摘下墨鏡揚了揚手,朝他們打招呼。
“辛苦謝總和趙總了。”
“确實是辛苦,我在那邊水土不服,都快瘦了四五斤了,還是在雲城舒服!”趙恒航深吸了口氣,怯意舒适地拍了拍周澤臨的肩:“晚上不醉不歸,必須好好的接風洗塵。”
周澤臨笑道:“成成成,場子都幫你訂好了,是吃點再過去還是現在直接過去?”
“現在過去呗。”趙恒航有些難耐,畢竟出差二十來天,整個人都快要憋瘋了,他勾着謝溫林的肩膀:“走吧走吧,直接上會所喝酒。”
謝溫林淡然将他的手從肩上拿下來,擡起手腕看了眼表:“你們去吧,我不去了。”
“老謝?”
“幼兒園快放學了,我去接兒子。”
“啧!”趙恒航眼底劃過兩抹戲谑,忍不住最賤調侃:“謝總現在是成了24孝好爸爸,剛回來就想着接兒子去了。”
周澤臨也笑:“好久沒見小蕊和軒軒了,不如今晚不去會所,找個地方先吃個飯,全當接風洗塵。”
“行吧,我給小蕊打電話。”趙恒航從兜裏掏出手機,開了機後給妹妹撥了電話過去。
忙音響了一會兒,對方仍然顯示無人接聽。
趙恒航眉頭微皺,嘀咕着說:“小丫頭又幹嘛去了,怎麽電話不接?”
謝溫林已然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也撥了趙佳蕊的電話,并未接通。
周澤臨出聲道:“先走吧,如果跟小蕊妹妹吃飯,不如直接去她工作室接人,然後去幼兒園接軒軒,這會兒時間也還來得及。”
四人上了車,直奔着趙佳蕊的工作室那邊去。
謝溫林偏頭看着車窗外熟悉的街景,心頭蓦然悸動。
20多天沒見,她會在做什麽,看到突然出現的他們,會露出什麽樣的情緒。
越近,越發近鄉情怯。
黑色賓利在巷口緩緩停了下來,周澤臨的秘書疑惑地出聲道:“周總,趙小姐的工作室好像沒有營業,店門是關着的。”
“小蕊今天沒有營業嗎?”周澤臨透過後視鏡和後座的趙恒航對視。
趙恒航同樣一頭霧水,撥打趙佳蕊的電話打不通,打回家周薇玫也不知道小丫頭做什麽去了。
“我們還去幼兒園麽?”秘書詢問道。
“去,既然佳蕊沒讓阿姨幫忙接軒軒,她肯定要去幼兒園接軒軒的,我們去幼兒園門口等她也是一樣。”周澤臨還未開口,謝溫林下了斷言,示意周澤臨的助理開車。
趙乘軒上的貴族私立幼兒園是四點半放學,謝溫林一行人抵達幼兒園門口時,恰好聽見放學鈴聲,園門口站滿了等待接小朋友回家的家長。
助理把車停在了幼兒園對面的公共停車場。
趙乘軒的班主任李老師正和小朋友擺手再見,謝溫林走到李老師面前,謙和地打招呼:“李老師,軒軒媽媽過來接孩子了嗎?”
李老師看到謝溫林愣了片刻,趙乘軒和謝溫林眉眼極爲相似,她記得這位是趙乘軒的父親。
她詫異地笑了笑,“軒軒爸爸,你今天怎麽過來了?”
“我剛出差回來,過來接孩子。”
“軒軒不是半個月前就轉園了嗎?這件事您不知道?”
“轉園?”謝溫林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地重申了一遍。
“老謝,接到軒軒了嗎?”趙恒航走過來,和李老師點頭緻意。
李老師點點頭,略帶疑惑地說:“軒軒媽媽說最近要搬家,所以給軒軒安排了轉園,半月前就沒來幼兒園上學了,你們都不知道嗎?”
“小蕊搬家了?!”趙恒航眼皮跳了跳。
去往趙佳蕊公寓的途中,車上三人沒有一個人能撥通趙佳蕊的電話,問遍了親朋好友,無一人知道趙佳蕊的行蹤。
公寓那邊,對門的鄰居也說,趙佳蕊帶着兒子兩周前就搬了家。
趙恒航接連抽了兩根煙,語氣沉冷了下來:“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麽?”
謝溫林臉色同樣陰沉,他沒想到趙佳蕊居然會偷偷躲起來。
周澤臨擔心兩人再次打起來,勸架道:“先找到小蕊要緊,孤兒寡母的以免出現什麽意外。”
所有人都沒有想過,趙佳蕊會帶着兒子突然躲起來。
趙家問過了所有的親朋好友,沒有一個人知道趙佳蕊的蹤迹,就差把雲城翻過來抖兩下,看這丫頭帶着兒子藏在哪個犄角格拉裏。
周薇玫一夜沒睡,憔悴地扶着額頭,沉沉地歎息道:“我們應該聽小蕊的意見,她說了想要一個人帶着軒軒生活,可我們誰也沒有幫她。”
“這丫頭從小就被寵着,誰忤逆過她的想法,倔強地很。就這一回我們沒有聽她的,她就能帶着軒軒走得幹幹淨淨。”
趙敬仲歎息道:“她不願意和謝溫林在一起,就随她吧。找到她之後一切聽從她的,我們現在還在,就算将來我們走了,也有他哥哥護着她,沒必要非要她和不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
話音剛落,傭人便領着謝溫林進來了。
而那些話,每一句都落在男人的耳朵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