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馬府重歸平靜。
昨夜該交代的已然交代給了馬空群。
他穿好盔甲與翠濃告别，獨自前往朝堂。
“聽說沒有，坊間傳聞的那位南慕容，今日要上朝面聖了。”
“怎麽沒聽說，昨日兵部主事蔡京，就把這件事通報出來了。”
“嘿嘿，這下可有好戲看了，那小子第一天進城，就把淩落石的手下打了。”
…
朝堂上，諸位大臣紛紛露出一副看戲的模樣。
恨不得開個盤口，買賣二人誰能勝出。
唯一八賢王一人，老神在在的不發一言。
“皇帝駕到！”
随着太監一聲高喊，宋欽宗趙桓緩緩走向龍椅坐了下來。
“諸位愛卿，有本啓奏，無本退朝。”
“禀告陛下，平江府節度使慕容複上京述職，請求面聖。”
趙桓微微一愣，似乎慕容複，這個名字在他腦中十分陌生。
想了許久，最後拍了拍腦門，尴尬道：“是不是與元國國師比武那位？”
“回，陛下是的。”秦桧開口回道。
“啊，既然如此，就讓他上來吧。”趙桓點點頭讓人傳喚慕容複。
他也想見一見，究竟何人能讓元國人如此暴躁。
慕容複現在殿外，來着華麗的王庭，心中不由萬分感慨。
想他慕容氏祖先，當年也一定在這等莊嚴之地，主持朝會、統領天下。
“哼，未來待我統一天下，必然也要建立這等豪華宮殿，彰顯國威。”
慕容複尚未從觀想中出來，就被太監的喊聲打斷。
“宣，平江府節度使，慕容複進殿面聖。”
…
一連數聲之後，一個太監走到了慕容複面前，開口道：“平江府節度使，跟咱家來吧。”
慕容複一看，還是自己的老熟人華公公，笑道：“好久不見啊，華公公。”
“節度使大人，咱家很少能到外出，自然不能與您經常見面了。”華公公客氣地說道。
“也是，走吧，我還沒見過皇帝長什麽樣子呢。”慕容複玩笑着說道。
華公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轉身引領慕容複向大殿中走去。
一路上，到也好心的提醒了慕容複幾次。
很快，二人來到門口，經過很複雜的程序，進入大殿之中。
慕容複昂首挺胸，走到最前方，躬身施禮道：“平江府節度使慕容見過我皇，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桓低頭俯視慕容複，好似睡眼蒙胧。
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沒有着急開口說話。
秦桧率先開口發難道：“慕容複爲何見到陛下不跪？”
“臣沒有領到官服，隻能穿着甲胄上殿，所以隻能行軍禮。”慕容複解釋道。
趙桓點了點頭，沒有爲難慕容複的意思：“起來吧。”
“謝，陛下。”慕容複直起身子，坦然的站在大殿之上。
“朕聽說你在民間威望不小，被稱爲南慕容，不知真假？”趙桓看着慕容複器宇不凡，來了興緻。
慕容複施了一禮，道：“回陛下，臣的微名不足挂齒。”
秦桧冷笑道：“呵呵，慕容節度使謙虛了吧，你若隻有這點微名。”
“爲何元國國師别人不找，專門要找你比試？”
慕容複擡頭看向秦桧，發現對方，不過，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
滿臉褶皺，氣息微弱，給人一種奄奄一息，随時要死的錯覺。
可仔細一看，慕容複不禁微微蹙眉起來。
他能明顯的看得出來，秦桧眼中暗藏精氣。
必是修煉了某種養氣修身的功夫。
能不能打他不知道，但是肯定能活。
難怪都叫秦桧老王八，原來這家夥真練過。
八賢王以爲慕容複不認識秦桧，開口提醒一句：“秦相問你話呢，還不快快回答？”
“噢，金輪法王想要找我比試，無非就是我殺了他幾個徒弟罷了。”慕容複回過神來，坦然說道。
秦桧鄙視道：“都說江湖之人，隻知道打打殺殺，現在看來與市井無賴沒有什麽區别。”
慕容複聽到此話，沒有如潑婦罵街般着急回答。
反而回怼了秦桧，一個不屑的微笑。
“怎麽，本相說錯了？”秦桧不悅的問道。
慕容複搖了搖頭，道：
“秦相沒說錯，我也很後悔啊。”
“當初就應該任由元人在我宋國境内，爲非作歹，殺人擄掠。”
“如此也就不會被人說成，隻知道好勇鬥狠的市井無賴咯。”
秦桧眉頭一皺，感覺哪裏不對勁，不用開口手下的人已然出聲，反駁起來：
“元人在我國犯法，自有官差去捉拿，何須爾等出手。”
“就是，若是人人爲之，豈不使我宋國法律成了一紙空文？”
“爾等，不過就是仗着武力亂來罷了。”
…
慕容複靜靜的聽着下面人的話，臉色不變心中卻已是驚濤駭浪。
都說文人的筆，比刀子還利。
文人的嘴，比利箭還狠。
今日一見當真如此！
趙桓看熱鬧不嫌棄事大，見慕容複一臉從容卻不開口，好奇的問道：
“慕容将軍，你不說話，難道是因爲他們說的對？”
慕容複笑笑，不緊不慢的回道：“臣不反駁并不是因爲，他們說的話對。”
“而是因爲臣，覺得他們的話是在放屁。”
此話一出，整個朝堂頓時一片嘩然。
更是有些文官幹脆大聲指責道：
“荒唐啊，此人有辱斯文，請陛下将他治罪。”
“粗鄙！”
“混賬！”
“…”
就暗中向看好他的八賢王，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替他解脫道：
“慕容複，你雖然才入官不到半年，不知朝廷上的規矩。”
“也不應該在陛下面前，口出污穢之言影響聖聽！”
秦桧冷笑一聲，說道：
“八賢王說的确實有些道理，不知者不怪嘛。”
“但朝廷的規矩還是要四目的，就拖出去打四十大闆好了。”
衆人一聽，紛紛拍手叫好。
八賢王見狀也隻能無奈閉嘴不言。
暗歎慕容複實在冒失，分不清場合。
慕容複見此不屑的說道：“陛下，臣說的是實話，不知道哪裏不對了？”
“嗯，你說百官說話是放屁，是對的？”趙桓也被慕容複的騷操作，弄的有些迷糊，忍不住好奇問道。
慕容複認真的點了點頭：“沒錯，他們說話就如同禽獸之濁氣——臭不可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