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諸位心有顧忌,還是我來!”
爲了更近一步的機緣,八位大墟其實心中早就有了定論。
八人之中成就大墟最短的,也足有幾萬萬年了。這麽多年,想要在進一步都千難萬難。如今有了這等機會,又怎能放棄。
對于任何一位兇獸而言,隻要有萬一之法,嘴邊的肥肉斷斷都沒,放棄的可能。
這天性使然,也是骨子裏就注定的。
“幾位兄弟,且都小心了。此神物所及三千裏,意志所及規則所動,萬萬不能相抗。不然,呼吸之間便要化爲有羽之物,最終被其吞噬一盡。”
一直沉默不言的一位四眼六翼的大墟,根本不等其他幾位再說什麽,直接祭出了一根數十丈長短的羽翼。
這羽翼,乍看起來好似通透玉石一般溫潤,簌簌的浸潤之氣,又如一方烙印了羽翼的萬古冰晶。
細看之下,這一根完整的毛羽,卻更像是頑石經過百般的精雕細琢,才有了那些晶瑩到絲毫的毛羽。隻是心神越是浸潤其間,越是難以自拔,甚至不知不覺間,便感覺到天高海闊、身輕體健,好似一張羽翼便能飛天行空,扶搖千萬裏……
“好古怪的毛羽!”幾位大墟早就有備,可如此細觀之下,還是差點着了這根毛羽的道。
“這等的道韻、氣機,根本就與我等所修、所煉的大道有别,或者說更加強大、兇橫、殘暴,也不知以此爲根爲本,再成大道會是如何的強大!”
“你完全可以尋一方,最合你道的神物試試。不過據我所知,借神物知道轉修,實在是太難太難。我還未曾聽說過,真的有誰有所成就的。太半都化爲無靈智的瘋物,還有極少數更是被神物道化、吞噬。”
“有成就的。聽說,是一位不朽,後來差點被奪了真身血脈,到如今也不知道那位不朽,到底是逃了,還是死在了何處。”
“真的有修成的。也不知,會是怎樣的大道、功果。”
幾位大墟,暗中交流一直未斷,不過在陳鴻鈞與祖龍看來,卻根本沒半點的異樣。
隻是眨眼間,就有那麽一道幾十丈長短的古怪羽毛,忽的浮現在了八位大墟身前,然後八位大墟的氣機、道韻、殺意好似一瞬間都消失了。
明明你還能看到他們就在那裏,偏偏此時在陳鴻鈞和祖龍的感知中、法眸下,天地間好似就隻剩下了那支碩大的毛羽。
“道友,這東西到底是!”祖龍顯然是發現不對了,可偏偏他的眼神,就是躲不開那羽毛。
甚至不知不覺間,祖龍還感覺到,自身的十二億八千六百萬的鱗甲,都在發癢、膨脹、撕裂……
那感覺就好似,每一片的龍鱗都有了自己的意志,都想要化爲那根羽毛一般。
“道友,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麽。”陳鴻鈞其實比祖龍看到的這羽毛的時間還要早,隻不過有過之前七情石、鬼觸等魔神遺物的經曆,讓陳鴻鈞早就有了防備。
甚至根本就不用等陳鴻鈞的元神異動,随着神海中造化爐的“嗡”鳴,那股奇異的化羽而飛的錯覺,就被頃刻間給鎮壓、震懾、祛除了。
這方魔神遺物,比起七情石來,還差了些。
“我感覺,自己好似變成了一隻偌大無蓬的大鳥,想要翺翔天地,想要追逐日月,想要蔑視雲雲衆生。每當我心生逆反之意的時候,我心神就會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好似越是反抗,就越陷越深一般。真的是好奇怪的感知!”
“你相信?”
“爲何不信!”祖龍身形微微一抖,随着鱗甲一陣噼裏啪啦的爆響聲,身形忽的縮短到了百丈,“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道友認識此物?”
“不認識。”陳鴻鈞果斷搖頭,“我雖然見過類似的東西,可這些東西百物百樣百異道,若不下手一次次的試探,根本分辨不出,這些詭物的可怕之處。”
“詭物?”
“我随口的稱呼,因爲根本不知其從何來,也不知這些大墟從那裏得到的,遇到的多了,覺得這些詭物各有奇妙,卻多是詭異殺戮之意,所以就随口稱呼他們爲詭物了。這東西,其實根本就不是這八位大墟,所能掌控的。”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相信自己的感知,如今的祖龍時不時的就縮短一些身形,卻怎麽也沒出手抵抗那毛羽的侵襲之力。
至于說陳鴻鈞不動不搖的,其實是在暫時旁觀。
很早之前,陳鴻鈞就有過想法,得一方神魔遺物,用造化爐試試看,能不能逆推出那些混沌神魔的一些法門、手段來。
之所以一直都沒下手,不過是陳鴻鈞沒那實力,也沒遇到更好的機會罷了。如今,遇到了這羽毛,陳鴻鈞卻覺得,機會好似真的來了。
“他們既然不能掌控,爲何還敢亮出此物來,難道是有法子避諱?”
“誰知道,不過一般而言,詭物所含大道除卻詭異萬分之外,确實還有一些好處和壞處。至于說如何去試如何去使,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我懷疑,他們是想依靠此詭物之力,行滅絕你我之事。”
除了懷疑這詭物是神魔遺物之外,一些該告訴祖龍的,陳鴻鈞倒也沒隐瞞什麽。
甚至陳鴻鈞已經感覺出來了,這八位大墟對他和祖龍,還抱有别的心思。
若不是八位大墟身有靈寶,若不是犙羊獸如今還慘兮兮的在養傷,陳鴻鈞還真的想讓犙羊獸算一算,這八位大墟,到底在觊觎他們什麽。
“道友,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詭物其實是一種大道的凝聚、顯化吧。如今我們,這是在被一條殘缺的詭異大道,碾壓?”
“這麽說,還真沒差!”
陳鴻鈞有些詫異的,看了看如今早已縮短到七八十丈大小的祖龍一眼,覺得他這麽說真的是半點都沒錯。
說開天辟地之前的混沌神魔,是規則生靈,是一種混沌大道的體現,那真的是半點沒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