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鴻鈞知曉,這根本不是什麽大日,而是這造化爐的爐火。
擁有了這造化爐近十萬載,這還是陳鴻鈞第一次在神海中見到,它打開了爐蓋,甚至燃起了光焰。
“好吃、很好吃……”莫名的,陳鴻鈞居然還感覺到了,一種好吃的感知,從那光焰中傳來。
“我這肯定是感覺錯了。這血腥、兇唳、滿是殺煞之氣的血色玩意,誰會喜歡吃它。”陳鴻鈞小聲嘀咕着,卻又感覺到了大影之中,隐約浮現出來了千百道的各色兇獸,這些兇獸所化的血色光影,在瘋狂的掙紮、在慘嚎凄叫,在自爆血霧……
漸漸的,整個大影居然也變成了血色一片,甚至有無數的光影想要從其中掙紮出來,爲此還在不斷的自爆。
可是這所有的一切掙紮,都是虛妄都是無半點作用的逃命之舉。
在血都化作血影,侵襲陳鴻鈞神海的那一刻,其實這一切就已經注定了。在乾坤造化爐前,玩什麽狩獵元神,玩什麽侵染神海,陳鴻鈞都不知道血都是怎麽想出來,這麽作死的一招的。
神海,那是乾坤造化爐如今的駐跸之處,也是陳鴻鈞的根本所在。
哪怕是陳鴻鈞還沒煉化造化爐點滴,可有靈性的它,自然會守護自家的地盤。那裏會容許任何人、任何外物來破壞、沾染。
金火在蔓延、在狂暴,甚至某一刻直接炸裂成了億萬火雨,将陳鴻鈞神海中的一切血色,盡數點燃、燒灼。
“不!饒命……”
這一刻,好似湖中一捧水般融化的血都,最終還是求饒了。可惜,即便是陳鴻鈞想,怕是也難救他性命了。
更何況,陳鴻鈞怎麽可能給他機會。
眼睜睜的看着,那朦胧的血影不斷的自爆、不斷的挪移,不斷的消減、朦胧、虛無,最終化爲泡影一般,被金色光焰燒成了灰灰。
“這是……”看着滿目蒼夷的神海,陳鴻鈞本來還覺着,沒個三五百年怕是沒的好日子過了。
可是沒想到下一刻,一股沁若心脾的刻骨涼意,從造化爐前噴湧而出,頃刻間便橫掃了整個神海上下,不僅将那殘破的神海給修複一新,而且那剩餘的涼意還在不斷的彙聚,不斷的壯大陳鴻鈞的神海。
血都跌倒,造化爐吃飽,之後連陳鴻鈞也的了部分反饋,算是因禍得福!
本身,陳鴻鈞的神海經過數百次的淬煉,就要比一般不朽金仙的神海大、精、純,如今再得造化爐的彌補、淬煉,硬生生的再上一步。
“我感覺,好似一些想不明了的道道真意,居然有了幾分門路?這難道是神海蛻變的好處不成。”
其實,陳鴻鈞沒有發覺,随着造化爐噴湧而出的那股沁涼之意,不僅僅是他的神海,連元神也在慢慢的變化着。隻是這變化太過微妙,太過超卓了一些,甚至連陳鴻鈞自己,居然都沒明顯察覺到。
“閉關,閉關!”既然有了幾分再進一步的可能,陳鴻鈞下意識的就想閉關,在潛修幾千幾萬年再說。
隻是還不等陳鴻鈞回洞府,便忽的的感覺有那麽一物,硬生生的拜在了自己的身前。
是尺許大小的犙羊獸!
之前,血都與陳鴻鈞鬥戰,根本就沒理會犙羊獸,如今血都一死,這犙羊獸不僅沒有獨自逃遁,反而大搖大擺的拜在了陳鴻鈞的跟前。
這一幕,真的是驚到陳鴻鈞了。
“你這是?”老子什麽時候,有如此魅力了,連一隻近乎不朽的牛樣兇獸,都能納頭便拜了。
陳鴻鈞不禁想起了聊天群裏面,自己鴻鈞老祖的名号。這名号,确實有那麽幾分,叫人見了便納頭拜下的偉力。
可眼前,絕不是什麽聊天群裏。
甚至自從陳鴻鈞設定了一個萬萬倍速之後,這幾萬年下來,說是陳鴻鈞也在群裏冒過頭,可實際上那幾年恢複一句的速度,看的陳鴻鈞牙根子都癢癢。也正是如此,已經太多年,陳鴻鈞沒與聊天群裏的那些二貨們,好好的聊過天了。
“拜見主君,小獸甘願拜在主君座下,還請主君收留。”犙羊獸一拜再拜。
可惜這一次,陳鴻鈞有準備了,直接閃身避開了。
“先不忙,要是我沒看錯的話,你是與那血都一起來尋我麻煩的吧。如今爲何要拜在我身前。”犙羊獸如今雖是尺許大小,可也逃不過陳鴻鈞的法目。
血都此次攜犙羊獸來襲,那寶貝犙羊獸架勢,陳鴻鈞可是一一看在眼裏的。
不過,陳鴻鈞也不太在意就是了。不經這兇獸連不朽都不是,而且從未對他出過手。
隻是讓陳鴻鈞覺得費解的是,這兇獸如今不去逃命,反而拜在自家身前,這是什麽道理。
“好叫主君知道,小獸生來已有七十萬年,早年間本有三次成就不朽之機,卻都放棄了。這些年裏,一直被其他不朽、不敗裹挾,幫他們算成敗、對錯,早已厭倦。也自知曉,若是一步踏空便是萬劫不複,如今能拜在主君座前,正是唯一得道之舉,還望主君不要嫌棄小獸才好。”
犙羊獸這話說的,倒是半點不沾假的。
甚至見到陳鴻鈞一臉的詫異,還解釋道,“主君有所不知,小獸生來本命神通便有‘後知後覺’之能。凡事,隻要走出一小步,便知道對錯與否。如此時間一長,時間之事極少有小獸不能算過的。如此,小獸也自然爲自己算過未來一事。”
“結果算來算去,最多也是不過一場大夢。都是吉中帶兇,根本沒有長久之道。直到十萬年前,有人來尋小獸,說是有什麽寶貝在獨山域出世,小獸這才尋得一絲明光。後來屢次嘗試,終于尋得主君,還望主君收留小獸。”
其實,有些話犙羊獸還是沒有明說的。
就比如說,接近祝犁等人,甚至後來跟在血都身邊,他都有機會逃脫的。可實質上,又有誰知道,這一切都是他願意的。
至于說各種緣故,也不過是他想要通過祝犁、血都等人,将他送到陳鴻鈞的跟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