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地,真是栾雀所留的藏身之地,總有那麽一天,他會回來的。”這話說的很肯定。
“你也這麽認爲?”血都隐隐在笑,“我也這麽認爲,我認爲這裏最少留有他的一滴本命真血,隻要他死無可死之後,自然會回來的。隻是那本命真血藏在何處……你可知道?”
不要認爲,之前血都的上百道血影是白來的。
可窮搜天地千裏,血都真的沒從這山府附近,尋到點滴與栾雀本命真血有關的氣息。這讓他很不甘。
“不知。”蠡吼大搖其頭,“最近,祝犁湖很是熱鬧。”
這話說完,也不待血都多說什麽,蠡吼的這道化身,居然化作了漫天的塵煙。
“祝犁湖!犙羊獸!!”
有些話不用說多說透,隻要點一點,有心人自然知道是什麽意思。
蠡吼雖然往日裏不善言辭,可這話一出口,卻讓血都知道了太多消息。
祝犁顯然是有分身在祝犁湖,包括蠡吼也應該是,不然他不會知道祝犁湖的一些消息。而且,根據這話推斷,血都判斷祝犁很有可能,從犙羊獸的嘴裏,探知了一些什麽消息。
事關靈寶,血都自然是極其在意的。
“看來,不僅要盯着那兩個小輩,祝犁也要盯緊了才是。”血都總感覺,若是放過了祝犁,這寶貝就有可能與他徹底的失之交臂了。
而且,隐隐的血都還感覺到,那寶貝說不定真的到了那個“怪胎”手中。最起碼,也應該是寶貝的一部分,在他手中。
隻是想尋到那“怪胎”,怕是還真的要有犙羊獸幫忙才成了。
大幾十年間,圍繞着籠丘、栾雀、祝犁、血都等人之間發生的大事小情,陳鴻鈞自然是不知道的。甚至之後大幾百年,圍繞着祝犁湖、犙羊獸所發生的事情,他也是不曉得的。
隻是當犙羊獸真的落入血都手中的那一刻,還在閉關潛修的陳鴻鈞,忽的打了一個冷顫,蘇醒了過來。
“……這感覺是!”陳鴻鈞隐隐能感覺到,好似有什麽了不得的事情發生了,而且關乎自己的安危,不然神魂也不會忽然的示警。
諸衍神數,算身算己。
陳鴻鈞手指輕切,如同繁花一樣盛開。好片刻,他才搖了搖頭。
“來自西北方,與靈寶有關聯。看來十有八九是栾雀與籠丘引來的麻煩。”陳鴻鈞試圖用諸衍神數,推衍一下是不是這兩位不朽兇獸要上門了。結果卻發現,隻是隐隐有一些關聯而已,根本就不是他們上門來尋釁。
“不是他們。這該不會是,兩位不朽有自知之明,還想禍水東引吧。”陳鴻鈞并未能算出,到底是誰來尋自己的麻煩。不過卻隐隐能感覺到,來者不善而且來着修爲怕是要強于不朽極多。
不然,陳鴻鈞也不可能,算不出來他的大略跟腳來。
“麻煩,真的是麻煩,看來此地是不宜久留了。”本來,這幾年陳鴻鈞已經隐隐感覺到,自己的道真進無可進,打磨的臻至無暇。眼看就要圓滿,水溢船高自然突破。就在準備突破的當下,居然出了這麽當子事兒。
“跨越不朽金仙之門,決不能輕來。”
可神魂示警,又怎麽可能不管不顧。
如此,也就隻能先離開此地,在尋個機會安定下來,在尋機突破自身了。
說走就走,既然有了警示,陳鴻鈞可不會耽擱什麽。直接收起洞月掩迹輪,将周遭所有氣機攪合成一團,也不出這臨時洞府,陳鴻鈞一步踏入之前不好的挪移大陣,恍惚間就去了億萬裏。
下一刻,随着挪移大陣傳來清脆的爆響聲,整座臨時洞府地火風水其蕩漾,再也不複之前的模樣。
而就在那挪移大陣自裂,所引起的地火風水之氣沖霄而起的當下,一道血色紅光劃破長空,直直的落在了此山當前。
“這四色靈茫是……”血都來的不可謂不快,甚至連四色靈光到底爲何都沒細看,當下便分化出幾十道血影,深入到了此山之間。
結果,自然是一無所得。
比起栾雀、籠丘來,陳鴻鈞的各色法門、神通,不知道有多少。有是刻意遮掩,加上洞月掩迹輪這樣的遮蔽靈寶在身。
想尋陳鴻鈞的蹤迹、氣機,難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犙羊,這你怎麽說!”說話間,這道血影血光大爆,三個呼吸間便化爲了血都的真身。
而在他的大手上,竟然還手捏把攥着一隻半尺大小的兇獸。
這兇獸,乍一看就像是長了龍角的水牛,隻不過四踢雪白毛發飄逸,而且腳、尾之間還隐隐帶着些許的火光。
犙羊本爲百丈兇獸,最是喜好水木果實,角通水蹄通火,是難得的水火雙屬兇獸。隻是誰也沒想過,這兇獸覺醒的本命神通,居然與水火無關,反而是類似預言性質的“後知後覺”。
“我之前說過的,你若不是随手滅了那幾隻兇獸,完全來的及的。”
雖然被血都手拿把捏在手間,生死不由自主,可犙羊卻沒半點害怕的神情。反而言語間,還有那麽一些輕描淡寫。
“好好好!”血都氣的随手一巴掌下去,直接在半裏外轟出了一道裏許大小的深潭,“是我肆意了,你說現在該如何尋人。”
六百年了。
爲了那件靈寶,血都足足找了犙羊六百年。如今終于看到了陳鴻鈞影子,可卻又晚了一步。
可想而知,如今的血都有多麽的惱怒。
尤其是,某些該死的家夥,還想跟屁蟲一樣,牢牢的跟在他的身後。隻要有片刻的疏忽,就會被他們齊齊的打上前來。
靈寶自然是有無窮的吸引力,可血都手中的犙羊,怕是半點都不差的。
兩相一加,再加上某些人在背後煽風點火,可想而知這些年他血都是如何走過來的。
說什麽幾曆生死,那都是輕的。
“他們馬上就要追來了。想尋這個人,可不容易,你應該知道的。他有遮掩自身的神通或者什麽。最好,你先離開這裏。”
犙羊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着,那架勢氣的血都大手上青筋,都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