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天,黎俏所有的檢查報告都出爐了。
各項指标都非常健康,就是沒有懷孕。
人禾實驗室的醫療器械比醫院裏的更先進完善,報告出錯的可能性爲零。
而她在拿到報告的這天上午,月經也如期而至。
黎俏面色淡淡地放下報告,漆黑的眸底卻藏着煩躁。
白努力了。
“俏姐,有一封……你的平信。”
行政助理推着快遞小車來到黎俏的身後,從最上面拿起一封時下很少見的平郵信件。
黎俏道謝,接過信封就看到了上面的郵戳和地址。
南洋警署看守所。
黎俏撕開信封,是一張看守所的專用信紙,上面隻有寥寥數語,她看了幾眼便撕掉扔進了紙簍。
……
上午十點半,看守所。
黎俏坐在探監窗口,支着額頭望着眼前的玻璃窗,“找我有事?”
對面,是身穿看守所囚服的柏婵。
她的短發長了些,也瘦了許多,唯有鏡片後的雙眸依舊炯炯銳利,“讓我出去。”
黎俏漫不經心地挑眉,“你要是真想出來,看守所攔不住你。”
“我不想惹事,黎俏,我要你幫我。”
柏婵的語氣可謂是相當不客氣。
縱觀黎俏身邊的所有人,即便是商郁也不會用這樣的口吻同她講話。
黎俏面不改色地彎唇,“理由?”
柏婵猶豫了幾秒,“當初如果不是你……”
“不管當初還是現在,你和白炎的事,都與我無關。”黎俏沒什麽耐心地打斷她,“我時間不多,長話短說。”
柏婵膝上的手指瞬間攥緊,“無關?黎俏,你這是自欺欺人。”
黎俏似笑非笑,“我記得……是你先抛棄白炎嫁給了别人的,沒錯吧?”
柏婵抿唇,别開臉冷聲道:“與你無關。”
“再見。”
黎俏直接頂開椅子站了起來,爾後慢悠悠地離開了探監窗口。
“黎俏,黎俏,你等等……”
柏婵猛地拍着窗口呼喚黎俏,但眼前的身影卻徑直出了門。
看守所門外,黎俏躊躇了幾秒便掏出手機打了通境外的電話。
“柏婵的兒子找到了?”
“丹斯裏,還在找。”
黎俏目光微涼,眯眸看着遠方,“想辦法給白炎傳個信,就說柏婵在南洋僞造身份被抓,已經開始了審判流程。”
那端的人靜了片刻,“丹斯裏……柏婵不是你讓人抓起來的嗎?”
黎俏挑眉,“有問題?”
“沒有!”對方趕忙轉移了話題,“我這就去找人傳信。”
柏婵之所以被扣押在看守所的事,的确是黎俏的手筆。
至于原因,變相保護罷了。
……
時光易逝,轉眼臨近月末的中秋節。
黎俏和商郁沒有回黎家,而是帶着幼崽提前啓程去了帕瑪。
往年阖家團圓的日子,夫妻倆大多在黎家歡度。
而今年佳節已過了大半,商胤和爺爺許久未見,也該回去看看了。
商氏老宅,小商胤下了車就朝着門前的蕭管家揮手,“蕭爺爺~”
“哎哎,小胤爺,真是好久沒見了。”蕭管家邊說邊對商郁和黎俏颔首,“大少爺,少夫人,老爺在茶室等你們呢。”
商郁牽着黎俏漫步入内,小家夥則揪着白虎的耳朵,乖巧地跟在他們身邊。
茶室,香氣四溢。
商縱海端坐在上首,擡眸打量着商郁和黎俏,随即又看了眼小小隻的幼崽,“文瓒,你有多久沒回來了?”
商胤松開白虎,奔到商縱海的身邊,小手扒着茶台踮腳,奶聲奶氣地喚他,“爺爺,我這不是回來了,抱。”
小家夥的性格目前看不出來到底像誰,但撒嬌賣萌的特性絕對是獨有的。
商縱海放下茶杯,朗笑着将他抱到腿上,“長大了不少,也重了。”
商胤乖乖地坐在他懷裏,白嫩的小手指在他鬓角搓了搓,“爺爺,這裏怎麽白了?”
“你都長大了,爺爺自然也老了。”
商縱海剛過六旬,風姿氣度雖不減當年,但歲月在他臉上雕刻的痕迹也漸漸清晰起來。
一大一小旁若無人地享受着重逢着喜悅,商郁和黎俏也沒打擾,兩人靜坐在茶台對面,含笑凝視着這一幕。
平日冷清的商氏老宅,因爲小少主的回歸而變得熱鬧了許多。
後院埋頭苦讀醫書的商陸,聞訊就趕到了前院茶室。
但還沒進門,就被蕭管家的一句話給打回了原形,“二爺,您的醫書看完了?”
商陸昂首闊步地向前走,拽拽地說道:“急什麽,早晚能看完,我先去見見文瓒。”
“咳,先生的意思,您沒讀完醫書,不準離開後院。”蕭管家握拳抵在唇邊咳嗽了一聲,然後招手叫來保镖,“送二爺回去。”
商陸猝不及防地被兩名彪形大漢架住了胳膊,話都來不及多說,直接被擡走了。
“卧槽……你們給我松手。”商陸扭着頭狼嚎,“大哥,大嫂,救救我,有人綁架。”
茶室内的夫妻倆,動作一緻地舉杯呷茶,對室外的嚎叫置若罔聞。
這位二世祖八成又惹老爺子生氣了。
不多時,商縱海命蕭管家帶着商胤出去玩,随着小家夥的離開,他目光綿長地看向了商郁,“真決定要把他送回來繼承商氏?”
男人泰然地颔首,“嗯,他比我更适合。”
“丫頭,你也同意?”
黎俏擡眸,眼裏滿是敬重,“除非爸有更好的人選,否則……隻能是他。”
商縱海搖頭失笑,“你們兩個倒是舍得。”
“您若不願意……”商郁摩挲着茶杯,耐人尋味地道:“可以考慮商陸。”
商縱海眸色高深地瞥他一眼,“他那個德行,除了惹事,别指望他能成事。”
話落,他起身,徐步走到茶架前,随手拿起一片茶餅,“商氏交給文瓒,自然是最好的結果。既然你們都同意,那就盡快送他回來吧。”
黎俏閃神沒說話,而商郁則慵懶地靠着太師椅,玩味地揚眉,“您舍得自己的孫子早早就離開父母?”
商縱海揉着佛珠回身,佯怒道:“怎麽?難不成還要等他二十歲再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