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父母其實很開明,哪怕父親猜到了宗湛大有來頭,也并未谄媚地逢迎。
他望着席蘿,語氣很鄭重地開腔,“小蘿,結婚是大事,我和你媽尊重你的意見。”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席蘿的身上。
她沒有着急回答,而是低眸看着宗湛陡然繃緊的手指。
他在等她,也在緊張。
席蘿壞笑着用指甲撓了下宗湛的手背,幹脆利落地說:“我同意啊。”
就這樣,席蘿親手把自己嫁出去了。
嫁給了她自己挑選的男人,嫁給了她一直不相信的愛情。
席蘿和宗湛在英帝呆了半個月,除了陪伴父母,同時也準備了轉國籍的相關材料。
五月中旬,兩人踏上了歸國的飛機。
席家父母依依不舍地送别,并叮囑他們盡快敲定婚禮的細節。
……
帝京,宗家。
宗鶴松拍着大腿笑得合不攏嘴,“小席啊,坐飛機累不累?累了就去休息,别見外。”
“不累,我還能陪您打八圈麻将。”
宗鶴松笑意不減,對這個兒媳婦滿意的不行。
不多時,席蘿去了洗手間,而宗鶴松連忙吩咐梁婉華,“你給小悅打個電話,明天正好周末,讓她和黎君抽空回來一趟,咱們全家聚個餐。”
“好的,爸。”
爾後,宗鶴松又讓管家老陳去挑選适合結婚的良辰吉日。
生怕到手的兒媳婦跑了。
偌大的宗家老宅,從這天開始,随時随地都能聽見宗老爺子爽朗又開懷的笑聲。
夜裏十點,席蘿懶洋洋地趴在床上,眉眼間帶着幾分疲色。
宗湛推開浴室的門,逐步走到女人身邊,撫摸她的腦袋問道:“累了?”
席蘿沒吭聲,精神不濟地垂了垂眼皮。
宗湛側身坐下,捏着她的後頸,“累了還逞能,自找罪受。”
“你知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最迷人?”席蘿把臉埋在臂彎裏,嗓音發悶。
“願聞其詳。”
席蘿偏頭,“不說話的時候。”
宗湛短促地笑了一聲,掰着她的肩膀抱到懷裏,“這麽嫌棄我?”
席蘿的後腦枕着男人健碩的臂彎,仰視着燈光下的俊臉,“宗湛,你真想好要和我結婚了?”
“怎麽?怕我悔婚還是你想逃婚?”
席蘿戳了下他的腮幫,“我缺點很多,也沒你侄女那麽溫柔,結婚之後你要是突然發現我不是個合格的妻子,别藏着掖着,直接告訴我,這樣咱倆才能好聚好散。”
宗湛:“……”
他嘬了下腮幫,眸底浮現冷光,“還沒結婚,就想着好聚好散了?”
“以防萬一。”席蘿懶懶地從他懷裏坐起來,“大家結婚都不是奔着離婚去的,但離婚率普遍增高,咱倆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并不長,有些事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你接下來是不是還打算簽個婚前協議?”
席蘿挑眉,“這都能猜到?”
宗湛回以沉默,雖然沒開腔,但冷硬的輪廓已然透出了幾分不愉。
稍頃,他鉗住女人的下颚,鄭重地問道:“簽了協議你就能安心跟我結婚?”
“不簽也能跟你結婚。”席蘿用下巴蹭了下他的手指,“協議不是重點,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當不了男人喜歡的那種賢妻良母,事業和家庭在我這裏一視同仁,我不可能爲了家庭就放棄事業。”
她不缺錢,就算當個家庭主婦也能自給自足。
可她會失去價值。
日複一日地爲家庭操勞,到最後隻能變成默默付出的黃臉婆。
席蘿很理智,她清楚地知道男人婚前的甜言蜜語經不起柴米油鹽的蹉跎。
因爲愛情的終點都是相依爲伴的親情。
這時,宗湛認真審視着席蘿的神色,并沒看到他以爲的後悔或者是遲疑。
男人勾了勾薄唇,聲線渾厚地打消了她的顧慮:“席蘿,我比你更了解你是什麽樣的女人,如果我想要賢妻良母,早八百年就結婚了,根本等不到你遇見我。
至于事業,不管我們結婚還是戀愛,你都可以随心所欲。結婚是我想娶你,不是約束你,放心了?”
席蘿定定地和男人對視,三秒後,心滿意足地倒進了他的懷裏,“嗯,那睡覺吧,我好困。”
宗湛笑着揉她的腦袋,“不洗澡了?”
女人在他懷裏撒嬌,“又累又困,走不動。”
“躺好,我拿毛巾給你擦擦。”
席蘿翻身躺在了床上,還故意做作地反問:“合适嗎?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宗湛斜睨着她,不懷好意地笑道:“不麻煩,我就喜歡幹體力活。”
席蘿:“???”
氣氛有點不對勁了。
後來,宗湛确實用熱毛巾給她擦身體了,不僅如此,還十分體貼地給她推拿按摩了全身。
以至于席蘿昏昏欲睡之際,男人調暗了卧室的燈光,俯身壓在了她的身上,“寶貝兒,該你照顧我的感受了。”
席蘿眯起狐狸眼,來不及拒絕,就被堵住了紅唇。
或許宗湛缺點多多,可他有一個緻命的優點,就是無限包容地寵愛着她。
如果能這樣過一輩子,其實也不錯。
……
隔天,宗悅和黎君抵達了帝京。
懷孕三個多月的宗悅,身形依舊纖瘦,小腹也沒有顯懷。
宗悅很淡定地接受了席蘿即将成爲她三嬸的事實。
因爲一切早就有迹可循了。
臨近晌午,男人們坐在茶室聊天,宗悅和母親梁婉華以及席蘿正在商讨着大婚事宜。
“那到時候要不要回英帝舉辦一場?”
梁婉華和席蘿不算太熟悉,但馬上就要變成妯娌,她也盡可能地幫忙出謀劃策。
聞聲,宗悅便點頭附和,“要的吧,我和君哥結婚也辦了兩場呢。”
席蘿扯唇,“一場就行,兩次太麻煩。”
宗悅和梁婉華隐晦地對視,也沒敢過多谏言,宗悅問:“那婚禮日期定了嗎?”
“昨天老陳選了幾個日子,六七八三個月都有,看老爺子的意思吧。”
宗悅不知想到了什麽,凝眉嘀咕,“七月的話,婚禮可能有沖突。”
“什麽沖突?”梁婉華和席蘿同時側目。
宗悅撓了撓頭,“我前陣子聽俏俏提起過,夏夏和雲先生的婚禮好像定在了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