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五點。
時差的緣故,尹沫在北城壹号的主卧悠悠轉醒。
異國他鄉,不同于英帝和南洋,睜開眼的刹那,尹沫望着精緻的吊頂略微失神。
她昨晚……是怎麽回來的?
尹沫揉了揉有些混沌的腦袋,坐起來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着吊帶睡衣。
誰給她換的?胸衣也不見了……
尹沫發絲微亂,翻身下地走出主卧,目光逡巡着四周,伴随着一陣微風拂過,她看到了客廳對面的落地窗外,賀琛穿着淺墨色的襯衫和西褲,正在打電話。
東方漸白,男人站在一道破曉的霞光裏,背影颀長挺拔,寬厚的臂膀是女人向往的港灣。
尹沫下意識走了過去。
賀琛低沉的嗓音也随着微風吹入耳畔,“賀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大,就算有安全通道,裏面也不适合藏人。你派人盯緊容曼麗,再把她的手機植入監聽系統,有任何線索及時彙報。”
聞聲,尹沫目光閃爍,她聽到了關鍵詞,安全通道不适合藏人。
他在找誰?
賀琛思緒清晰地吩咐手下做事,稍頃,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側身回眸,就看到尹沫穿着吊帶睡衣站在落地窗附近,目光平靜地望着他。
聽筒裏,手下還在說着什麽,但賀琛的注意力已經全被尹沫所吸引。
他素來偏愛風情萬種的美人,妖豔也好,媚俗也罷,女人妖娆的風情是最惑人的春.藥。
賀琛初見尹沫,就是标準的見色起意。
她那張臉,完美結合了風情和妩媚,妖而不豔,媚而不俗,偏偏……她對自己好像一無所知。
比如現在,寬松的吊帶睡衣也無法遮擋她完美的曲線,雪軟高聳,細腰翹臀,每一寸都是恰到好處的誘惑。
視線再往上,催情的誘惑變成了百爪撓心的無奈。
因爲尹沫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站在那兒,眼神太幹淨,分分鍾讓旖旎消弭。
賀琛堪堪從她臉上收回視線,走進客廳與尹沫錯身而過。
他還舉着手機,電話還沒掐斷。
尹沫恍若未覺,還杵在原地兀自深思。
直到一件女士浴袍落在肩頭,她回神之際就已經被賀琛摟着腰走向了落地窗。
晨光破雲而出,賀琛這通電話的時間有點長。
但他一直沒松手,言談也未曾回避,倚着漢白玉的欄杆摟着尹沫,偶爾低頭看她兩眼,順便偷個香。
約莫過了七八分鍾,欣賞日出的尹沫聽到賀琛說:“嗯,先這樣,其他的等我通知。”
結束通話後,男人将手機塞進褲袋,雙手圈着尹沫的腰往懷裏拽,“醒這麽早?”
慣性使然,尹沫不得不伏在他的胸口,仰頭問道:“是你給我換的衣服?”
唯美的氣氛碎了一地。
賀琛頂着腮幫,骨節勻稱的手指拽着她浴袍的領口攏了攏,挑眉揶揄,“老子給你換衣服還委屈你了?”
尹沫觑着他,思路也被他帶跑了,“那倒沒有……”
賀琛眉眼間浮現笑意,收緊臂彎再次拉近距離,“那就是……不想讓我看?”
尹沫沉吟了幾秒,對這個問題顯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最合适。
他們的關系……現在應該是男女朋友,但好像又少了些什麽。
見狀,賀琛勾了勾薄唇,幹燥的手指插入到她的長發之中輕輕摩挲,“三瓶百利甜酒能喝的不省人事,尹隊長真讓我刮目相看。”
昨晚尹沫喝多了。
大概是敞開心扉後彼此都有些動情,兩人邊喝邊聊,三瓶百利甜酒全喝光了,尹沫也睡了過去。
醉酒昏睡的前一刻,尹沫還在念叨,她該回去了。
于是,賀琛就像個傻小子一樣,把她送回了北城壹号。
這會兒,尹沫聽到他的戲谑,蹙眉扯了下嘴角,又把話題繞了回去,“下次你不用給我換衣服,我穿什麽都能睡。”
賀琛閉着眼,拍了拍她的後腦勺,莫可奈何地說道:“去洗漱吧。”
尹沫轉身往回走,卻沒發現身後睜開眼的賀琛,眼底劃過了極緻的溫柔。
他到現在都舍不得碰她,又怎麽可能趁人之危。
這女人但凡聰明一點,就不難發現她的睡裙其實穿反了。
畢竟關着燈,他盡力了。
……
七點半,尹沫咬着吐司,回想到之前賀琛的那通電話,便口吻含糊地問道:“你在賀家……要找誰?”
賀琛切培根的刀叉陡地頓在了餐盤邊,僅一秒,他又面色如常地繼續手裏的動作,“昨晚我說過,留在帕瑪可以,但别想着參與賀家的事。”
隻要這女人聽話安分點,他在帕瑪護她周全不成問題。
這時,尹沫直勾勾地看着賀琛,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直白地說:“是不是對你……很重要的人?”
而且極有可能是個女的。
這是尹沫出于冷靜分析後的直覺。
賀琛這樣放蕩不羁的男人,若是兄弟或者哥們被抓,他大概會帶着人沖進賀家一決勝負。
隻有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才會成爲他的軟肋,讓他瞻前顧後,不敢冒險。
想到這些,尹沫心裏浮現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什麽樣重要的人能讓他甘願挨着賀家的辱罵也不敢輕舉妄動?
背叛他的前女友?!
尹沫的眉頭越擰越緊,手裏的吐司也不知不覺地被她捏扁了。
好想打架。
就這短短一瞬間,尹沫的神情變幻莫測。
賀琛眯了眯眸,玩味地邪笑道:“尹隊長今天怎麽變聰明了。”
尹沫擡起眼皮,臉上的表情盡數斂去,她平靜而木然地點了下頭,“不止重要,應該還是個女人,對吧。”
一時間,尹沫心情很複雜,俏俏問過她,是否會介意賀琛的過去。
她說不介意,但以後會反感。
就像現在,她生出了極其反感的情緒,因爲他在找一個對他很重要的女人。
尹沫胃口全無,丢下手裏的吐司,就撐着桌子站了起來,“我吃完了。”
說罷,她轉身就走。
賀琛放下刀叉,三兩步就從身後追上了尹沫,霸道地把她壓在門邊,低頭貼着她的臉,揶揄道:“寶貝,是個女人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