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琛愛不釋手地捏着她的臉頰,輕扯一下,揚眉嘲弄,“畏手畏腳,瞻前顧後,你怎麽還沒長進?”
尹沫攥着方向盤微微施力,别過臉躲開賀琛的手,不冷不熱地道:“和長進無關,我不是你,沒有後顧之憂。”
賀琛嗤笑一聲,雙手墊在腦後,咬着煙頭醉了一口,“别給自己的無能找借口,再這樣下去,我看你不如從了蕭葉輝,安心當他的走狗得了。”
“你說話沒必要這麽難聽。”尹沫咬牙切齒地說了幾個字,斜睨着賀琛,眼裏盛滿了不悅,“我不是他的走狗!”
賀琛好笑地挑起眉梢,嘴角叼着煙,吐字模糊,“這就嫌難聽了?什麽心理素質。”
尹沫:“……”
你永遠也不能和一個無賴講道理。
賀琛就是典型。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車子駛入了倫敦港主幹道。
尹沫警惕地觀察着後視鏡,并未發覺任何跟車的現象,緊繃的情緒稍稍松懈,“接下來去哪兒?”
閉目假寐的賀琛,聞聲掀開眼尾看了眼窗外,再次阖眸,低聲說了個地址。
尹沫微詫,“是議會宮?”
“寶貝,你廢話真多。”
尹沫不吭聲了,一腳油門踩到底,以近乎飙車的速度沖過了路口紅燈。
賀琛被她突然加速的慣性撞了下後腦勺,不疼,但是不妨礙他不高興。
尹沫察覺到他陰恻恻的視線,微微一笑,“抱歉。”
賀琛看着她天然的微笑唇,一股邪火莫名蹿了上來。
這女人好像壓根不知道她那張臉有多大的誘惑力。
他眯眸,眼底幽光湧動,“停車。”
尹沫不解,緩了緩車速,匆匆瞥他一眼,“幹什麽?”
賀琛朝着斜對面的街頭轉角示意,重複着那兩個字,“停車。”
尹沫搞不懂他的意圖,打開轉向燈,很快就把車緩停在路邊,“怎……唔。”
一張放大的俊臉突然湊過來,扣着尹沫的後腦攫住了她的唇。
陽光下,馬路邊,車廂内的空間再大,也無法讓尹沫掙脫開賀琛的侵犯。
雖說這種事他沒少做,但路邊偶有行人走過,他們在駕駛室的一舉一動都能被清晰地捕捉到。
“你給我……放開。”
尹沫推拒着力道在賀琛眼裏如同蚍蜉撼樹,三兩下就被他捏着手腕按在了頭頂。
男人含着她的唇,吮吸輕咬,喉嚨裏溢出愉悅的笑音,“寶貝,是不是想讓我現在辦了你?”
尹沫不動了。
她知道,賀琛這種男人,越是掙紮越是會激起他的征服欲。
順從,是防止他繼續進犯的唯一方法。
果不其然,尹沫順從了,男人也餍足了。
賀琛粗略的拇指擦過她的嘴角,看着形狀完美的微笑唇,低頭又啄了兩下,“乖,繼續開車。”
尹沫抿着唇,降下半扇車窗,重新發動引擎駛入了車流。
窗外冷風灌進車廂,吹亂了她鬓角的碎發,也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吹散賀琛留在她身上的味道。
他不用香水,可純男性的氣息卻比任何香水都濃烈持久。
随着車子駛離了街頭,賀琛餘光掃過窗外的馬路監控,狹長的眸精光掠過,轉瞬即逝。
……
上午十點,超跑停在了議會大樓的内廣場。
尹沫打開剪刀門,定睛就看到旁邊停着兩輛低調賓利車。
她轉眸,卻發現賀琛已經自顧自地邁上了台階。
尹沫信步跟上他,進了門又繞過長長的走廊,很快來到了西廳三層。
議員守在門外,瞧見賀琛,行了個紳士禮便回身推開了藏書館的木門。
尹沫不明所以地跟着走了進去,來不及環顧四周,擡頭就看到左側的一排書架下,黎俏單手捧着筆記本,不時地翻頁,側臉看上去略顯困惑。
“俏俏!”尹沫驚喜的低呼出聲,沒理會等待感謝的賀琛,大步流星地就往黎俏的方向走去。
賀琛抿唇:“……”
黎俏聽到熟悉的呼喚,挑眉一看,尹沫已經抱住了她。
“二姐?”黎俏回擁着她,睨了眼賀琛,拍着尹沫的脊背低聲問:“路上安全嗎?”
尹沫放開她,微笑着點點頭,“安全,你放心。”
黎俏合上手裏的筆記本,順勢靠着書架,視線落在她的手臂,揚了下眉梢。
出于默契,尹沫擡了擡臂彎,語氣很溫柔,“已經痊愈了。”
雖然陰天下雨偶爾會有不适,但能從商少衍的手裏活下來,她知道是黎俏的功勞。
兩人許久未見,彼此間又隔着諸多的障礙。
好不容易能在安全的環境下相遇,尹沫有很多話想說。
黎俏拉着她走到閱覽區的沙發坐下,還未開口,尹沫便率先問道:“雲厲怎麽樣了?”
“暫時還好。”
可領!
尹沫垂下眼睑,手指也在桌下蜷縮起來,“抱歉,是我大意了。”
黎俏淡淡地彎起唇角,“與你無關,是他自己不夠警覺,我會想辦法。”
尹沫擡起眼皮和她對視,哪怕經曆過種種誤會,她依然能從黎俏的眼睛裏看到不加掩飾的信任。
心頭蓦地一軟,她抿着唇紅了眼眶,“你不怕我背叛你嗎?”
“怕什麽?”黎俏托腮看着尹沫,漫不經心地笑了,“選擇而已,我們之間從來談不上背叛。”
尹沫嗓尖發澀,别開臉,籲了一口氣,“幸好,你還記得我的話。”
“所以,别說什麽背叛,難得見一面,不如跟我說說……你的難處。”
黎俏以目光描繪着尹沫的眉眼,她比幾年前更加成熟穩重了。
性感依舊,唯獨那雙眼睛裏,情緒太濃,仿佛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在了不見天日的地方令人難以窺探。
此時,尹沫扭頭看着旁邊的書架,眼角泛紅,突如其來的軟弱讓她無所适從。
她很難過,爲自己,也爲她的七崽。
尹沫壓抑着心事,故作輕松地打趣了一句,“我還以爲你會問我蕭家的事。”
黎俏應該問的,她也說了難得見面,這麽好的機會,卻絕口不提柴爾曼家族,反而詢問她的難處。
這讓尹沫愈發難以抗拒這樣的體貼和溫暖。
三年前的七崽,和三年後的黎俏,始終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