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赫宅。
坐落在南邊海岸線的宅院,歐式宮廷風格的建築外觀,整體格局彰顯考究大氣。
赫子爵面色嚴肅地走進陽光房,站在赫伯南的背後,口吻低沉,“爸,扈長老他們已經被帶走了。”
年過六旬的赫伯南輕輕晃着搖椅,惬意地享受着傍晚的霞光,“我早就說過,商縱海沒那麽容易糊弄,他們進去是遲早的事。”
赫子爵低眸看着赫伯南,蹙了蹙眉,“可這次商縱海并沒出面,總局秦頌接到了黎俏的舉報才去抓的人。”
赫伯南從搖椅上坐起身,靠着扶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聲線沉穩地慨歎道:“這才是商縱海的高明之處,你仔細想想,商氏能成爲現在的望族之首,依仗的是什麽?”
經過一番思索,赫子爵疑惑地搖頭,“爸,是什麽?”
赫伯南朗笑着站起身,他不緊不慢地走到對面的陽台,拿起噴壺澆了澆花,高深地回答:“我也不知啊,至今沒人知道商氏背後真正的倚仗,所以也打探不到他們的弱點。”
赫子爵不以爲意,跟在赫伯南的身後詢問,“說不定是甯家?”
“甯家?”赫伯南側首,“甯遠航隻是民衆投票選出來的領導人,論家族實力,他們不及商縱海。”
赫子爵眺望着陽台外的夕陽,神情默然,“這麽說來,我當時就不該相信扈長老提供的那些證據。”
赫伯南放下噴壺,回身看着赫子爵,經驗老到地說:“商氏長老堂多年無作爲,早就被商縱海養廢了,連商少衍的能力都搞不清楚,你還指望他們能動搖商氏的根基?”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赫子爵眯了眯眸,眼神有了微妙的變化,“如果扈長老說了不該說的,那……”
赫伯南撣了撣袖管上的褶皺,低垂着眼睑,“有些人年紀大了,也是時候讓他們閉嘴了。”
……
同一時間,黎俏坐在城中公寓的客廳,望着黎彥,淡淡地問:“她進去多久了?”
黎彥翹着腿,拇指滑着手機屏幕,“十分鍾吧,估計是便秘了。”
黎俏餘光瞥着他,抿了抿唇,“我安排了明天的飛機回南洋。”
黎彥驚訝地擡起頭,“這麽快?”
緊接着下一句:“你們都不帶我逛逛帕瑪?”
這可是他第一次來帕瑪獨立國,多難得的機會。
黎俏平靜地拒絕,“沒空,下次吧。”
她和商郁在帕瑪已經徹底暴露在聚光燈下。
二哥和莫覺停留的時間越久,越容易被人盯上。
黎彥氣笑了,“有空去看聽證會,沒空帶我逛街是吧?”
黎俏也不說話,淡然地和他對視。
三秒後,黎彥舉手妥協,“行,聽你的,回就回。”
黎俏搓了下腦門,沉默須臾,又叮囑:“我已經讓人給莫覺辦理了借讀手續,回了南洋你送她去學校。”
黎彥想都不想就反駁,“莫莫那麽忙,哪有時間上學?”
“忙?”黎俏擡眸,眼神微涼,“你想讓她繼續幫你偷畫?”
黎彥目光一頓,表情略顯掙紮,“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讓莫覺去上學,這事想想就詭異。
她會的東西比他還多,需要多此一舉去上學嗎?
黎俏邊說邊起身,“南洋國際私立學校,記得送她過去。”
黎彥見她要走,也跟着站了起來,“聽說那所私立學校的入學考試很難,你确定她能通過?”
黎俏站在客廳中央,睨了眼洗手間緊閉的大門,“直接入讀,不需要考試。”
“那還行。”黎彥單手插手,了然地點點頭,“走讀還是寄宿?”
黎俏回身,對上黎彥寫滿求知欲的雙眸,彎了彎唇,“有什麽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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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沒有?”黎彥順勢倚着牆壁,朝着洗手間努嘴,“她要是走讀,我不得安排人每天接送她上學?寄宿的話,好歹也是我的小跟班,住宿條件不能太差。”
聽起來倒是冠冕堂皇的很。
黎俏挑了下眉梢,“單間寄宿,放心了?”
黎彥勉爲其難地歎了口氣,“行吧。”
黎俏走後,黎彥兀自站在原地沉思了幾秒,爾後揚唇笑了笑。
讓小跟班去上學也不錯,總好過跟着他全球各地到處跑,保不齊以後他還能當一回老父親去給她開家長會。
思及此,黎彥上前敲了敲洗手間的木門,“你磨磨蹭蹭的幹嘛呢,俏俏都走了。”
話落,門被拉開,莫覺鑽了出來,四下張望,“啊?祖宗走了嗎?”
黎彥剛要說話,莫覺作勢就往外跑。
他連忙伸手揪住她的衣領,沒好氣地訓斥,“追什麽追,明天就能看見了,去換身衣服陪我出門吃飯。”
……
夜色正濃,黎俏和商郁來到莊園後院的湖邊,旁邊幾盞草坪地燈散着昏黃的光暈,落雨和衛朗則杵在不遠處抽煙閑聊。
此時,黎俏仰頭喝了口啤酒,懶懶地看着湖面,“你和赫子爵之前有交集?”
“沒有。”商郁靠着懶人椅,修長的雙腿在身前平伸,手指交叉墊在腦後,姿态慵懶又透着舒适。
黎俏側目投來視線,唇邊笑意清冷,“那他這次偏幫長老堂,值得深究了。”
男人眸深如墨,睨向她,嗓音渾厚磁性,“總會露出破綻。”
黎俏不置可否地揚眉,“但願景家能給我想要的答案。”
幾個小時前,阿昌突然發來消息,說找到了景家人的下落。
如今帕瑪一切無從查起,呆了這麽久,也是時候回去了。
這時,商郁擡起臂彎落在她的肩膀上,目視前方,輕聲歎道:“真不需要我陪你?”
“不用。”黎俏往他的方向靠了靠,“你離開南洋太久,帕瑪分公司的事影響了集團的股票,你先回去整頓,我會很快回來。”
男人偏頭看着她精緻淡然的眉眼,掌心收緊,将她更密實地摟在懷裏,“快去快回。”
第二天,黎俏一行人動身前往帕瑪國際機場,途中她接到了商縱海的電話。
“你們今天打算回南洋?”
商縱海的聲音聽不出什麽異常,始終帶着長輩特有的慈祥和穩重。
黎俏‘嗯’了一聲,望着窗外掠過的街景,實話實說,“我查到了景家人的下落,打算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