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郁淡淡地‘嗯’了一聲,帶着黎俏就坐進了車廂。
衛昂和落雨面面相觑,努了努嘴,以眼神詢問她,嗯是什麽意思?
回不回老宅啊?
落雨瞥他一眼,冷淡地道:“回莊園。”
明白了,讓家主等着的意思呗。
……
重回帕瑪,黎俏并沒有太多複雜的情感。
帕瑪慕家也好,景意岚也罷,就算她猜到了自己的身世可能與他們有關,也并不能掀起她同仇敵忾的心情。
随着車子駛出停機坪,黎俏的手機響了。
她看到來電顯示,接聽時回以沉默。
那端,沈清野壓着聲音,口吻略顯心虛地問道:“崽啊,找到厲哥了嗎?”
昨天晚上,黎俏就和沈清野聯絡過了。
對于他在傭兵團下單的事,也經由他口理清了來龍去脈。
下單之初,沈清野并不知道接單的傭兵團歸雲厲管轄。
直到後來他接到了雲厲的電話,兩人稍一合計,便決定給蕭葉輝一點教訓嘗嘗。
最起碼,他不能白挨一槍。
那段時間沈清野正被他的父親禁足監視,不能和雲厲一起行動,但他莫名對雲厲很有信心。
他可是黎俏的半個師傅,又是傭兵團的老大,出手傷人簡直易如反掌。
結果,事情發展到現在完全脫離了掌控。
當日黎俏在山莊别墅用餐的那晚,沈清野之所以會詢問她,就是因爲雲厲接下來要做的事,讓他産生了擔憂。
可箭在弦上,他也不敢輕易打亂雲厲的安排。
此時,黎俏聽着沈清野有氣無力的口吻,偏頭看向窗外,“如果他真的混進了公爵府,你覺得能輕易被找到?”
是的,按照沈清野提供的線索,據說雲厲企圖混進公爵府。
如果他已經成功,那麽現在失聯的情況就實屬正常了。
公爵府的戒備極其森嚴,别說用手機,很可能一個小小的失誤都能露出馬腳。
黎俏也不知道該說雲厲膽大包天還是心思缜密了。
沈清野聽到她的反問,頓時抓耳撓腮,“那怎麽辦?要不……我讓我爸想想辦法?”
“不用。”黎俏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的提議,“在我找到他之前,你什麽都别做。”
聽筒裏,沈清野默了幾秒,艱澀地試探:“你說……厲哥會不會……”
黎俏目光一凜,直言打斷他的話,“不會。”
蕭葉輝認識雲厲,就算他真的在公爵府被抓,也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畢竟……七子都知道雲厲和她的關系,蕭葉輝動他沒有意義,用雲厲威脅她才更符合他的手段。
黎俏再次叮囑沈清野幾句,爾後就結束了通話。
……
約莫過了四十分鍾,派伯山腳下的莊園近在眼前。
黎俏半靠着商郁的肩膀捏了捏眉心,“我這次沒準備禮物……”
她忘了。
上次來帕瑪和商縱海見面,好歹還送了一套研缽。
現在她和商郁領了證,身份上的轉換,不送見面禮好像不太合适。
男人偏頭睨着她噙滿苦惱的神色,彎起薄唇,“可以去莊園三樓的收藏室看看,随便選個禮物就好。”
前排開車的衛昂觑着後視鏡,心裏腹诽:這可真是娶了媳婦就忘了爹。
還随便選個禮物,是有多随便?!
走進莊園華麗的古歐風格客廳,黎俏沒什麽意外地看到了霍茫和賀擎。
她打了聲招呼,便徑自上了三樓給商縱海挑選禮物。
收藏室飄蕩着淡淡的塵土味道,眼前的琉璃窗在地面落下斑駁的色彩。
黎俏四下看了看,沒什麽合心意的東西,斟酌再三,就找到宗叔的電話撥了出去。
“小姐,真是好久沒聯系了。”
維納斯拍賣會的管家宗叔,一邊和黎俏寒暄,一邊翻找最近的拍賣手冊。
小姐八成又想買東西了。
黎俏站在圓形的琉璃窗前,斜倚着窗台,淡聲問道:“宗叔,維納斯在帕瑪有沒有拍賣場?”
宗叔頓了頓,“沒有,維納斯進不去,我記得很多年前帕瑪就拒絕了維納斯入駐的申請,不過……”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後,他又補充,“帕瑪有一家拍賣場和維納斯是戰略合作關系,兩家的拍品有時候會串場拍賣。”
黎俏皺了下眉,“你手裏最近有沒有适合送給從醫老人的物件?”
宗叔聞聲就翻了翻手冊,好半晌才驚喜地說道:“有一套針灸金針,二十四針,應該比較适合。”
黎俏略略思索,便應下了宗叔的推薦,“最快什麽時候能拍下來?”
“小姐什麽時候要?”
“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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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宗叔經過深思熟慮,又給了個建議,“針灸金針的拍賣場次在國内是十天後,如果着急的話,不如我安排保險公司把金針送到帕瑪的合作方手裏,你在當地現場競拍,是最快拿到的法子。”
黎俏沒說話,聽起來就很麻煩。
她回身看了看收藏室的藏品,不禁思忖,要不……就随便挑一個送給商縱海?!
正想着,電話裏的宗叔提醒道:“慕氏拍賣行今晚就有一場拍賣會,我現在安排人送過去的話,應該能趕上。”
黎俏眼皮一挑,“什麽拍賣行?”
“慕氏,他們家是帕瑪當地最大的拍賣行,有四五十年的曆史了。和維納斯合作多年,您放心,肯定信得過。”
黎俏眸現深思,不過短短一瞬,允了宗叔,“行,你安排吧。另外,把慕氏拍賣行的資料發我一份。”
……
慕氏拍賣行資料在五分鍾後被宗叔發了過來。
黎俏簡單看了看,眼裏噙滿了興味。
慕氏私人拍賣行于五十三年前由慕家創立,現如今的掌權人,姓梵。
這是帕瑪慕家的産業。
黎俏關掉簡介的頁面,打開紅客的系統,輸入了慕氏拍賣行的信息。
檢索出來的内容,簡單又寥寥。
她眉頭緊鎖,狐疑之餘不免對慕家曾經的産業分布萌生了幾分好奇心。
如果慕家被滅,原有産業應該早就被人侵吞,而慕氏拍賣行卻一直沒有變更名字,甚至還公然寫着由慕家創立。
這位梵姓掌權人是有恃無恐還是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