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軒:“……”
他默默低下頭,觑着黎俏雲淡風輕的臉頰,話鋒一轉,“我會盡快安排三堂的考核。”
黎俏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麻煩了。”
左軒木着一張臉铩羽而歸,他今天就不該來。
客廳裏,黎俏偏頭看向抽煙的商郁,揚眉道:“如果我同意,真的能免考?”
“可以。”男人深邃的目光睨着她,勾唇給出答案,“我本意也是如此。”
他倒是希望黎俏能見風使舵,偏偏她心性孤高,凡事要做就必定做到極緻。
三堂免考的捷徑,她大概是不屑一顧的。
這時,黎俏略微頓了頓,狡黠笑道:“這是左軒和三堂成員的意思?”
她懷疑這裏面有商郁暗中授意的結果。
男人俯身彈了下煙灰,高深地彎唇,“不然?”
“哦……”黎俏也沒刨根問底,安靜一會,便重新拾起桌上的資料又看了一遍。
不多時,她淡聲道:“景家的資料我看了幾遍,這上面沒有任何景意岚的信息記載,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存在過似的。”
商郁往後一靠,右腿疊在左腿上,指尖敲了敲膝蓋,語出驚人,“帕瑪慕家出事後,景家也在同年宣布破産。”
黎俏抿唇望着他,表情凝重了幾分,“這麽說來,兩大家族相繼出事,很可能景意岚就是關鍵。”
男人沒說話,卻緩緩點頭,默認了她的猜測。
黎俏拿着兩份資料比對,矛盾的地方有很多。
而她更加好奇的是,慕傲凡二姐家丢失的孩子,是生是死,有沒有被找回來?
蓦地,她感覺肩頭一重,側目就撞進商郁暗冽的眸中,“不管和誰有關,權當故事看一看就好,嗯?”
黎俏垂眸笑笑,順勢把文件丢到桌上,“我現在倒是有點明白商爸的用意了,他這是溫水煮青蛙,循序漸進,徐而圖之。”
他用這樣的方法,促使她在看故事的過程裏逐漸産生了好奇和猜測。
人對未知的故事總是充滿了想象和期待。
就好比眼下這一刻,黎俏甚至有些迫切地想要知道,景家到底是怎麽回事,帕瑪慕家又是怎麽被滅門的,包括很可能與她同輩的那個小女孩,是否還活着?
這些事暫時沒有頭緒,黎俏也不想爲難自己,把資料交給商郁保管,自己就去了實驗室。
這天下午,黎俏還在和連桢電話交流着基因異變項目的進展。
而身在書房的商郁,意外接到了靳戎的來電。
他手裏夾着煙,靠向椅背,沉聲接聽,“什麽事?”
手機那頭,伴随着清晰的海浪聲,靳戎狐疑的語調也随之傳來,“小五,是不是你?”
男人皺了下眉,唇角吹出煙霧,慵懶地開腔,“什麽?”
靳戎思緒很亂,還有些不在狀态,沉默了幾秒後,才語速極快地說出了實情。
原來,今天早上八點,文溪島海域附近,突然多了一艘無名遊艇,空無一人,并且甲闆上還貼着一張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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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書四個大字:物歸原主。
靳戎的手下擔心有詐,裏裏外外的檢查好幾遍,最後懵逼地發現,他們之前丢失的那批古董唐三彩,全都完好無損地擺在船艙裏,不僅沒丢,還多了倆青花瓷。
簡直是海域靈異事件。
商郁聽完他的解釋,口吻淡淡地回答,“不是我。”
靳戎穿着碎花沙灘褲,沒什麽形象地躺在陽傘下,搓了搓臉,挺郁悶的喃喃,“不是你,也不是琛子,老宗和小毅更不可能,難道是截我貨的那逼良心發現了?”
“大概是……你弟妹。”
靳戎遲鈍了一秒,他弟妹……那不是幹女兒嗎?!
他猛地從躺椅上坐起來,目露震驚,“你的意思是……七七?”
操啊,可能嗎?
商郁鎮定自若地勾了勾薄唇,“嗯,應該是。”
話音方落,靳戎就把電話挂了。
男人蹙眉看了眼屏幕,神色淡漠地把手機放在了桌上,沉暗的眸劃過一絲笑意。
能驅使炎盟地下老大如數歸還掠奪的貨物,他的商太太還真是讓人意外。
……
當晚,左軒傳來消息,三堂的考核已經準備就緒,随時可以安排比試。
這個時間,黎俏正在實驗室和蘇老四進行視頻通話。
畫面裏,蘇墨時穿着白大褂,面帶淺笑地說道:“前陣子瑞得和我說了一些你們倆的溝通情況,聽說他跟你建議了MECT治療的方法?”
黎俏靠着椅背,“嗯,說了一些。”
蘇墨時正了正臉色,“那你怎麽想的?”
“沒想過。”黎俏回答的很直白,雖然當初表示會考慮,但現階段她确實不想在商郁的身上進行任何藥物性或者物理性的幹預治療。
聞聲,蘇墨時了然地點點頭,“其實MECT治療的臨床治療手段已經很成熟了,瑞得雖然跟你說了潛在的風險,你也不用太擔心。
相反我倒是覺得,如果有必要你可以和病人商量商量,這種方法是目前醫學界比較推崇的治療精神疾病的手段,潛在風險并不意味着失敗。”
黎俏輕輕揚眉,“你覺得可以?”
“确實可以,醫學聯盟接觸過不少經過MECT治療的患者,除了極個别的情況,大部分都有顯著的治療效果。”
黎俏眉間微凝的神色也放松了不少,“給我幾份臨床病例,我先看看。”
蘇墨時輕笑一聲,随即在電腦端操作了幾下,“已經發你郵箱了,包括MECT的治療原理我也給了你一份。”
黎俏彎唇道謝,正準備挂斷電話,蘇墨時又喚了她一聲,“前幾天,蕭老大來了醫學聯盟。”
黎俏的手指猛地頓在了屏幕上,她平波不驚地擡起眼皮,“然後?”
“沒有然後,我沒見他。”蘇墨時臂彎搭着桌沿,隔着屏幕直視着她,“我跟你說過,我隻會站在你這邊。”
黎俏單手托腮,若有所思,“他是特意去找你的?”
“應該不是。”蘇墨時的俊臉一片冷淡:“可能隻是順便,當時是我爸接待的他,臨走的時候他特意要了幾分治療外傷的實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