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沫怒極,屈膝就想給他緻命一擊。
可惜,在賀琛面前如同蚍蜉撼樹。
許是尹沫一再的掙紮和不配合讓他失了耐心,賀琛膝蓋壓着她的腿,手掌捏着她的臉頰迫使她仰視自己,“我雖然不打女人,但你最好别開這個先例,懂?”
……
晚上六點,索菲特紅酒山莊,城堡特色的建築在夕陽中添了幾分貴氣。
山莊管家穿着燕尾服熱情相迎,“衍爺,黎小姐。”
黎俏站在商郁的身側,不露聲色地逡巡着四周。
他并未說過今晚到底是見誰,這座山莊看起來也并不像是私人莊園,但山莊管家似乎認識她。
黎俏心中隐隐有了猜測,跟着管家走進富麗堂皇的大堂,又穿過一片花園廊橋,一座獨棟洋房映入眼簾。
“衍爺,裏邊請。”
兩人徐步入内,流雲和落雨則守在門外。
洋房正廳,一道中氣十足的嗓音瞬時傳來,“少衍,真是好久不見啊。”
黎俏擡起眼皮,伴随着铿锵有力的腳步聲,一位穿着休閑裝的中年男人緩步而出,他身後還跟着白鹭回。
沈向堂,沈清野的父親,六局掌權者。
他和沈清野略有相似,雙目炯炯,姿态老練沉穩,踱步來到商郁的面前,擡手拍了拍他的臂膀,動作很熟稔。
商郁微微颔首,薄唇含笑:“沈叔。”
“好小子,難得你來一趟愛達州,今晚上可要陪我多喝點。”
沈向堂邊說邊看向黎俏,雖然笑容猶在,可他的目光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小姑娘,你就是……黎俏?”
黎俏點頭,“伯父好。”
沈向堂專注地看了她幾秒,稍頃才挪開視線,招呼他們進了客廳。
幾人剛坐下,商郁兜裏的電話響了,他拿出一看,眉心微皺。
是賀琛發來的消息,說要晚點到。
男人放下手機,便和沈向堂開始叙舊寒暄。
黎俏全程坐在旁邊沒有出聲,目光卻時不時地觀察着沈向堂的表情。
最近沈清野因爲蕭葉輝的關系被他父親禁足,而沈向堂出身MI6,那他和柴爾曼家族或許有瓜葛。
這時,商郁端着茶杯吹了吹熱氣,低聲問道,“怎麽沒見小沈總?”
沈向堂手裏夾着雪茄,疊起腿笑道:“我看你今天來陪我喝酒是假,爲他求情才是真吧?”
男人呷了口茶,俯身放下茶杯,嗓音纏着笑,“主要還是陪沈叔喝酒。”
沈向堂朗聲一笑,指着商郁,搖頭道:“說的好聽,你跟你爸一樣,永遠都是有備而來。”
聞此,黎俏眉梢輕揚,多少有些驚訝。
沈向堂恰好捕捉到她的動作,俯身以手肘撐着膝蓋,目光很溫和,“小姑娘,聽說我和老狐狸認識,你好像很意外?”
老狐狸?
商縱海倒是擔得起這個稱号。
黎俏對上沈向堂精光四溢的眸子,笑着說了句沒有。
見狀,沈向堂睨着她的臉頰笑意微斂,“你和清野的關系我知道,在我面前不用這麽拘束,能走進這山莊後院的,都是自己人。”
黎俏彎了彎唇,身邊的男人也偏過俊臉和她四目相對,垂了下眼睑,佐證了沈向堂的說辭。
“小白,你給那臭小子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沈向堂吩咐了一句,待白鹭回應聲離開,他才看向黎俏,語重心長地道:“你也别怪伯父對他太嚴厲,那臭小子不知深淺,我這麽做也是爲了保護他。”
黎俏默了默,淡聲問道:“那他的手機被監聽……”
沈向堂眯起眸,表情高深了許多,“也是我。他在六局的黑市公然下單,勢必會引起公爵府的注意,他想給自己讨個公道,可惜太冒進,不可取。”
黎俏點頭附和,對沈向堂也多了幾分信任。
不刻,幾人移步到餐廳,沈向堂入座後便詢問道:“不是說琛子也在愛達州,他怎麽沒跟你一塊過來?”
商郁拿着餐巾展開遞給黎俏,“他有事,要晚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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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向堂也沒多說,命人端來了精緻的開胃菜,目光偶爾掠過黎俏,似有所思。
這頓晚飯,黎俏基本上沒開口。
桌上除了刀叉碰撞的聲音,大部分時間都是沈向堂和商郁在閑聊愛達州的近況。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白鹭回進來禀報,沈清野到了。
沈向堂面色一厲,語氣毫不含糊,“讓他外面等着。”
這是親爹。
用餐過半,黎俏放下刀叉,端着紅酒抿了一小口,便聽到沈向堂意味不明地笑問,“小姑娘,前陣子清野在六局内調查景意岚的事,是你授意的吧?”
黎俏面不改色地放下酒杯,略顯歉意地颔首,“的确是我。”
沈向堂瞥了眼兀自用餐的商郁,眸光暗了幾分,“景意岚的資料,六局内的存檔已經銷毀了。”
他頓了一秒,又玩味地笑道:“不過……既然是少衍開口,總不能讓你們白來一趟,今晚陪我喝個夠,我可以先給你們一份景家的資料。至于其他的,你們跟老狐狸要吧。”
至此,黎俏才恍然,爲何商郁會帶着她來見沈向堂。
爲沈清野求情隻是個幌子,他是想幫她要景意岚的信息。
黎俏低垂着眼睑,心頭微悸。
……
沒一會,黎俏率先下桌,她看出沈向堂和商郁似乎有話要聊,便尋了個借口去客廳找沈清野。
沈向堂望着她的背影,幽幽歎道,“你們已經知道帕瑪慕家發生的事了?”
商郁臂彎搭着桌沿,指腹按着水晶杯的底座輕輕搖晃,“隻知道大概,不夠具體,我爸給過一些資料。”
“她有什麽打算?”沈向堂睨着男人,口吻有些怅然。
商郁抿着薄唇,輪廓分明的俊臉平靜的看不出端倪,“暫時還沒有。”
聞此,沈向堂舒展眉心,由衷地建議道:“沒有也是好事,她一個小姑娘,就算能力再強,也不該背負那麽重的仇恨。
她和清野在邊境相交多年,六局現有的情報庫裏,還記錄着不少他們當年的事迹。
年少輕狂,活得潇灑,這麽多人保下來的獨苗,何必再回去自尋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