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黎俏跟着商郁回到客廳,擡眼就看見追風站在賀琛面前,兩人似乎在閑聊,但對話内容卻陡轉直下。
大緻是這樣的:
“琛哥,你不知道那幫孫子有多生性,要不是我反應快,這條腿就廢了。不過你别說,那裏面有個妞兒長得真不錯,前凸後翹的,特帶勁兒。”
緊接着,賀琛眉眼一挑,笑意輕浮,“有照片麽?”
黎俏:“……”
追風正準備和賀琛分享一下自己的‘豔遇’,蓦地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面色一凜,一本正經地開始說胡話:“等有機會,我一定将他們一窩端了。”
賀琛嫌棄地擺了擺手,“滾滾滾。”
追風腳底抹油,逃似的跑了出去。
……
很快,天色近黃昏,賀琛還沒走,跟商郁去了茶室喝茶。
黎俏漫無目的地在草坪四周閑逛,二哥黎彥的電話依舊打不通,她順勢坐在台階上,又給南盺打了過去。
“寶貝,你找我啊?”
南盺的嗓音很輕快,甜軟的聲線聽起來很悅耳。
黎俏單腿踩着下方的台階,身子後仰,手肘撐着上一級台階,“聽說你們的訂單出了問題?”
南盺捂着聽筒不知和誰說了句話,爾後才低低緩緩地應聲,“嗯,确實有幾批訂單被退貨了,老大派人去打聽過,據說被别人截胡了。”
“損失很大?”
南盺忖了忖,回答的很含糊,“具體損失還沒估算出來。”
黎俏眯眸看着遠方,腳尖在台階上點了點,“誰截的?”
“不清楚,那幾個都是境外長期合作方,退貨的理由也很奇葩,說我們價格太高,除非讓利十個點,否則就不打算再拿貨了,尾款也要賴賬。”
退貨以前也發生過,但多家合作方同時終止合作,并且大批量退貨,這還是第一次。
這分明是有人在故意針對邊境工廠。
此時,黎俏沉吟少許,語調很淡地說道:“把退貨的名單發我一份。”
南盺目光乍亮,難掩激動,“寶貝,你這是……”
“好奇。”黎俏平波不驚地甩過去兩個字。
南盺的眼神頓時又暗了下來,“哦,那我一會發你。”
黎俏聽出了她情緒上的變化,閉了閉眼,也沒多說,又問了句,“我二哥最近在邊境?”
“在呢,說是來散散心,這會兒好像出去寫生了。”
黎俏:“……”
“等他回來,讓他給我回電話。”
跑去貧瘠的邊境寫生作畫,他不是失了魂,是失心瘋了。
挂了電話,黎俏把手機放在台階上,望着層巒疊嶂的遠山,眸現沉思。
是誰動了三哥的奶酪?
武器工廠的訂單大多來自境外允許持.槍的國家或個人,其中也有不少小國的軍部系統會定期購置。
三哥是邊境最大的熱武供應商,能從他手裏搶走訂單的人,寥寥無幾。
正想着,手機傳來一條消息,是南盺發來的退貨合作方名單。
總共八個。
……
第二天,黎俏雖然不用去科研所上班,但也沒賴床,不到八點半就開車出了門。
這個時間,商郁還沒去公司,他剛從衣帽間走出來,站在走廊裏的流雲就來彙報了一個消息,“老大,帕瑪那邊傳來消息,長老堂和蕭夫人暗中接觸過。”
男人穿着嶄新的黑襯衫,慢條斯理地拽了拽衣領,深眸中冷意交織,“盯緊。”
流雲颔首,“是,我已經和衛昂聯系過,家主的意思是靜觀其變。”
“既然長老堂這麽閑……”商郁邁步向前,面色冷峻而淩厲,“給他們旗下的藥廠添把火,再把長老堂手裏的股份盡快稀釋掉。”
流雲面露驚詫,心裏不免開始同情長老堂,“我這就去辦。”
商氏長老堂這次是踢到鐵闆了。
他們在商氏内部怎麽折騰都沒關系,就算想拉老大下馬,也萬不該和蕭夫人有所接觸。
當初追風在帕瑪受傷,就是蕭夫人派人下的黑手。
因爲他們企圖毀了老大手裏的人工智能項目。
……
與此同時,邊境,工廠辦公室。
黎彥靠着桌子單手扶額,眼神渙散地看着電腦屏幕,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多時,南盺敲了下回車,皺了皺眉,“你确定是在法裏昂地區?”
黎彥的目光逐漸聚焦,幽幽看着她,說話很氣人,“你們的系統是不是不行?”
南盺也沒生氣,對着屏幕做了個邀請的姿勢,“二少,要不……您自己來?”
“算了,老三說過,你們的信息網囊括天下萬物,我相信你。”
黎彥有氣無力地吹捧了一句,但怎麽聽怎麽敷衍。
南盺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突然跑來邊境,偷偷摸摸地讓她幫忙用系統找人。
還不讓告訴老大和俏俏。
搞得挺神秘,跟做賊似的。
南盺伸手抓了抓腦後的馬尾,往椅背上一靠,瞅着黎彥建議道:“你怎麽不找俏俏?如果讓她幫忙,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人。”
莫莫……這名字一聽就像個女孩。
然後,黎彥怎麽說的?
他哼笑着,悶悶地回了句:“人就是她給我弄沒的。”
南盺:“……”
黎彥歎了口氣,從旁邊拿過畫闆,裝模作樣地看了兩眼,“這事你切記幫我保密,事成之後,我單獨感謝你。”
南盺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覺得瞞得住?”
“怎麽瞞不住?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就當是咱倆的小秘密……”
話未落,門口的木門被人踹了一腳,吓得黎彥差點把手裏的畫闆扔出去。
而南盺适時回眸,就見辦公室的木門還在晃悠,黎三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舔了舔唇,一字一頓,“什麽秘密?”
南盺不動聲色地操作鼠标關閉了系統,她原本含笑的嘴角在看到黎三時收斂了幾分,瞥着黎彥,直接甩鍋,“你問二少吧。”
黎彥耷拉着腦袋,瞅着滿身煞氣的黎三,不以爲然,“既然是秘密,能随便說嘛?”
黎三沒理他,冷厲的視線一瞬不瞬地盯着南盺。
她方才明明在笑,可是看到他出現,就肉眼可見地冷淡了下去。
這女人,和他二哥還有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