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桓嘴角抽搐了一下,點了根煙,告訴自己要冷靜。
他也不至于真的和黎俏要什麽補償,頂多就是心裏郁悶,耍耍嘴皮子而已。
最終,黎俏請他吃了頓晚飯,秋桓倒是沒再斤斤計較。
……
吃完飯,已經臨近九點。
黎俏由于明天要加班,還有些東西放在宿舍,飯局結束後就先行回了人禾宿舍。
公館平台,秋桓抽着煙,摸了摸臉上的紗布,嘴裏時不時嘶嘶兩聲。
“主動接近南盺,是想做什麽?”
此刻,商郁側身而坐,修長的手指端起茶杯輕抿,并遞給秋桓一道詢問的視線。
秋桓詫異地挑了下眉頭,“這你都看得出來?”
男人垂下眸,勾起薄唇沉聲道:“很難?”
秋桓笑着撇嘴,手指又在紗布上按了按,“也沒想做什麽,主要是最近機械工廠和國外簽了幾筆訂單。
陸運每次都要經過邊境,南盺長期駐紮那邊,我琢磨着以後讓她幫我開個後門。”
這才是他主動接近南盺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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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商郁放下茶杯,菲薄的唇微微抿起,“邊境運輸線路,南盺沒有話語權,她幫不了你。”
秋桓按下紗布的指尖一頓,靜默了半天,才幽幽道:“那我這是……白挨頓揍了?”
“不算白挨,黎三在邊境線路有勢力,你可以去找他。”
秋桓一口氣梗在喉間:“……”
現在去找黎三道歉還來得及嗎?
……
次日,黎俏早早就到了科研所。
兩位院士叫了小組成員到會議室開會,除了整理各方面的資料,剩下就是在探讨醫學聯盟有可能會關注的重點。
臨近晌午,李如還在興緻勃勃地朗聲發言,“張院士,這次醫學聯盟的考察,要不要我們選出一個小組代表,到時候來應對聯盟委員會的提問?”
張院士和江院士互看對方,兩位老人家紛紛點頭,“嗯,這個想法不錯。”
李如端了端坐姿,雙手放在資料上,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要不然……”我來。
話未落,她就發現江院士的目光看向了黎俏和連桢的方向。
誰都知道,江院士偏心他自己的學生,桌前其他幾人瞬間交換視線。
有人匆忙提議道:“我覺得李如姐比較合适。”
“是啊,咱們組裏面,就屬李姐的資曆最深,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了。”
其他幾位同屬于科研所的研究員,本也不想讓連桢和黎俏在考察會上出風頭。
就這樣,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吹捧下,李如半推半就地接下了小組代表的工作,實則心裏都樂開了花。
當晚十點,加班結束。
黎俏拖着疲憊的腳步晃到門外,站在台階上仰頭望了望天。
該死的蘇老四!
沒事搞什麽考察噱頭……
這時,高跟鞋踩着地面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黎俏頭也沒回,單手插兜維持着望天的動作。
“你怎麽還沒走?”李如拎着手包來到她的身旁,眉眼略顯刻薄地掃視着她,“明天上午十點,醫學聯盟就要來了。
你平時遲到早退也就算了,明天不管什麽原因,八點前你必須過來,否則耽誤了大事,就算是主任也保不了你。”
黎俏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緩慢地側目,“李研究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李如也懶得再做表面功夫,眼神愈發鄙夷,“真不知道江院士到底是看重你這個人,還是看重你的錢。”
黎俏輕聲一笑,邁步走下台階,空氣中還飄蕩着她的回話,“有區别?”
李如杵在原地瞪着她的背影,恨不得戳出兩個窟窿來。
怎麽可能沒區别,她越來越懷疑黎俏就是花錢買的科研所職位。
……
周一,醫學聯盟抵達了南洋科研所。
這次國際性的組織前來參觀考察,在醫學界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畢竟,這是能和世衛組織并肩的機構,就連醫學研究理事會也得遠遠地靠邊站。
而科研所的門前早早就挂好了歡迎莅臨的橫幅,各種指示牌和簡介易拉寶也擺滿了大堂的走廊。
不到九點半,以科研所主任爲首的科研專家,帶着不少院士站在樓下廣場翹首以待。
最高規格的接待儀式,足以證明科研所有多麽重視這次的考察。
就連相關媒體也前來跟蹤報道,醫學頂尖的機構來了國内,這等榮譽勢必要大肆宣揚。
九點五十分,一輛能容納二十人左右的中型客車緩緩駛入停車場。
科研所主任搓了搓手,等客車停穩,立馬帶着人上前迎接。
聽說這次帶隊考察的人,是醫學聯盟常設機構的委員長,職級非常高。
客車的門自動打開,率先走出來的是兩名便裝保镖,一左一右站在車門外,目光犀利,不苟言笑。
随即多名考察專家從車内魚貫而出。
除了幾名亞裔面孔,還有好幾位國際醫學領域能念出名字的外國專家。
最後,一名穿着墨藍色襯衫和黑西褲的男人彎身踏下了台階。
醫學聯盟常設機構委員長,蘇墨時。
邊境七子之一,外科聖手,人稱蘇一刀。
人群之中,他巍然而立,超過一八零的身形優雅清隽。
如果說沈清野是懶散妖冶的代名詞,那麽蘇墨時就是君子如蘭的俊公子,他身上溫潤的氣度,比連桢更甚。
五官分明,眉目清澈,清瘦挺拔的身影立在專家組成的夾道之中,毫不違和。
“蘇委員長,您好您好,我是科研所的王铮。”
主任匆忙上前迎接,笑意深深,連皺紋都清晰可見。
蘇墨時颔首與之回握,唇邊挂着禮節性的笑容,卻不達眼底,“王主任,打擾了。”
他嗓音清潤,吐字清晰,并沒有明顯的國外口音。
主任王铮向前平伸手臂,“蘇委員長一路辛苦,咱們快裏邊請。”
蘇墨時也示意了一下,邁步向前之際,目光隐晦地掃過那群穿着白大褂的科研所人員。
最後,在門前台階,他的目光定格在人群後方,隔着道道人影,他揚起唇角,笑意透着少見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