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郊運動場。
黎俏和商郁來到保齡球館私廳,進門就看到秋桓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氣,臉上也挂了彩。
他身邊還站着七八名保镖,看上去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黎俏眉尾挑了挑,視線逡巡而過,繼續尋找着黎三的身影。
雖然不太清楚他們動手的原因,但有一點毋庸置疑——
秋桓加上這裏所有的保镖,都不是她三哥的對手。
另一邊,場館球道最外側,黎三正背對着門口,手指夾着煙,大口大口地吞吐。
而他身邊站着一個妖娆的火紅色身影,雙手插兜仰着臉不知在和黎三說什麽。
南盺居然也在這裏?
黎俏閃了閃神,擡腳就走了過去。
而商郁則邁步走向秋桓所在的休憩區。
此時,随着黎俏趨近,南盺輕笑嗓音也飄了過來,“老大,你可真有意思,明明是你沖進來先動手的,我不幫他,難道要看着你打死他嗎?”
黎俏腳步一頓,嘴角的弧度不禁上揚。
黎三夾着煙嘬了一口,扭頭把煙霧吹到了南盺的臉上,冷笑,“怎麽,我打他,你舍不得?”
南盺擡手揮了揮周圍的煙霧,斜睨着他,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嗯,你就當我舍不得吧。”
她懶得和黎三争執,一點意義都沒有。
他不懂女人心,她同樣覺得他郎心似鐵。
黎三随手丢下煙頭,冷瞥她一眼,轉身就準備離開。
南盺站在原地,抿着唇倔強的一聲不吭。
“吵完了?”
這時,一聲清清淡淡的語調從後面傳來,南盺猛地回頭,就見黎俏不知何時拖了把椅子,坐在三步之外翹着腿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們。
南盺怔了一秒,随即綻放笑容,挪到黎俏面前,笑吟吟地彎腰,“寶貝,你怎麽來了?”
黎俏看了眼面沉如水的黎三,挑眉戲谑,“怕我哥沖冠一怒打死秋桓。”
南盺沒注意到‘沖冠一怒’四個字,讪讪地撇嘴咕哝,“都是誤會……”
這事還得從半小時前說起。
南盺本來自己在私廳裏打保齡球,意外偶遇了秋桓。
兩人雖然不熟悉,但之前俏俏去邊境接黎三的那次,他們在飛機上也見過。
秋桓見她打球打的不錯,就提議一起玩幾局。
結果,當黎三找到保齡球館的時候,進門就看到秋桓和南盺站在一起,兩人距離很近,也不知道是在說話還是在接吻。
怒火攻心的黎三,上來就開始動手。
秋桓也被他一拳砸懵逼了。
他隻是在幫南盺調整拿球的姿勢,莫名其妙挨了一拳,這委屈誰能受得了。
于是,兩人打作一團,秋桓不傻,知道自己打不過,直接招來保镖一起上,八對一。
最後,八個人全受傷了,黎三全身而退。
這其中要不是南盺偏幫秋桓,估計他和七個保镖早就被打趴了。
南盺也不是故意要和黎三作對,隻是怕他下手沒輕重,真把人打死了,以後的麻煩會無窮無盡。
但很顯然,黎三不懂她的用心良苦。
……
十分鍾後,私廳球場外,黃昏美景當前,黎三的臉色卻絲毫不見好轉。
黎俏雙手插兜走在他身側,擡起眼皮睐他一眼,“你和南盺到底怎麽回事?”
提及南盺,黎三濃眉蹙起,口吻很生硬地回道:“沒事。”
黎俏停下步伐,望着他滿臉煩躁的樣子,低聲試探,“你是不是喜歡她?”
“我喜歡她?”黎三猛地拔高語調反問,啼笑皆非的表情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黎俏淡淡地點頭,“嗯。”
黎三想反駁,可是話卻梗在喉間,怎麽也說不出口。
黎俏挑起眉梢,慢悠悠地說道:“南盺很搶手的,你再不抓緊,小心人跑了。”
霞光西墜,黎三沉寂的目光落在了遠方的山巅,好半晌,他舔了下腮幫,“我走了。”
黎俏站在原地望着他遠走的身影,唇角彎起了然的弧度。
真正的喜歡,是藏不住的笨拙。
堂堂邊境黑.老大都變得這麽遲鈍,承認喜歡南盺,有那麽難?
……
黎俏回了保齡球私廳,秋桓顴骨受了傷,球館的醫務人員正在給他擦藥。
商郁雙腿交疊坐在他對面,臂彎搭着桌沿,姿态是一貫的優雅矜貴。
至于南盺,正站在秋桓跟前低聲道歉,“秋少,害你受了傷,實在很抱歉。”
秋桓擡了擡眼皮,上下掃視着她,似笑非笑的口吻,帶着明顯的不悅,“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什麽叫紅顔禍水了。”
南盺扯着唇,臉色有些挂不住,“抱歉,我們老大他……”
“行了,你不用替他解釋,你倆的破事我也不感興趣,以後……你離我遠點,别殃及無辜。”
秋桓确實心裏有氣,随便打個保齡球也能被人捶一頓。
何況,他對南盺一點都不感冒,也就黎三那瘋狗喜歡這種風情騷氣的女人。
南盺睨着秋桓那副驕矜的姿态,要不是礙于場合不對,她也想捶他了。
眼看着氣氛僵持不下,一陣清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南盺回眸就看到黎俏去而複返,往她身後看了看,卻沒發現黎三的身影,“老大呢?”
黎俏淡淡地抛出兩個字,“走了。”
南盺頓時皺起眉頭,也沒再耽擱,和秋桓又說了幾句道歉的話,轉身就匆匆出了門。
黎俏入座,接過男人遞來的礦泉水喝了一口,“秋少,今天的事,是我三哥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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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桓摸了摸自己被貼了紗布的顴骨,揮退了醫務人員,哂笑道:“妹子,你這是怕我對付你三哥,和他交惡,所以幫他道歉?”
“不是。”黎俏睨着他,不溫不火地調調說道:“你不是我三哥的對手,和他交惡對你也沒好處,但他動手打人确實不對,秋少如果需要補償,可以跟我說。”
秋桓:“……”
即便這是事實,能不能不要說的這麽直白?
秋桓下意識看向了商郁,笑得不懷好意,“少衍,我跟妹子要補償,你沒意見吧?”
男人緩緩偏頭,幽深的眸沉靜如水,音色淡淡纏着一絲冷漠,“你也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