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蘊瞳孔瞬間放大,呼吸也逐漸急促了,“不是,不是他們,你不要胡說。”
黎俏懶散地靠着沙發,淡淡地彎唇,“你和蕭葉岩才是真正的桃色交易吧。”
蕭葉岩,本次幕後的主謀,偏偏你明知道是他,可就是查不到任何把柄和痕迹。
而黎俏在查到他名字的時候,也不禁恍惚了幾秒。
因爲和輝仔,隻差了一個字。
蕭葉岩任職副秘書長的時間不過短短半年,但聽說手腕雷霆,屬空降的高官。
黎俏所調查出的内容,其他人全都有,除了蕭葉岩。
他的來曆極其神秘,隐藏極深,哪怕她通知了六局,也不是幾分鍾幾個小時就能查出來的。
不過,副手想要扳倒上司取而代之,這種事倒也司空見慣。
但他們不該動了陷害大哥的心思。
葉蘊目光茫茫,對于黎俏掌握的信息,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
因爲她全都說對了。
黎俏看着葉蘊呆滞的神色,聳了聳肩,“别這麽看着我,你們在對付我大哥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黎家會反擊。”
正說着,黎俏兜裏的電話響了。
她看了一眼,完全不避諱地接了起來,“怎麽樣?”
電話那端不知說了什麽,她緩緩掀開眼簾,眯眸看向葉蘊,“把那些資料發給紀委,如果不知道郵箱,就黑了他們的電腦,再送一份紙質材料到郊區的招待所,地址我發你。
還有,聽說葉家在海外的聲望很高,想辦法把葉家二老引回國,讓他們親眼看看自己女兒做的醜事,或者……直接在海外散播一下也行。”
“不要——”葉蘊本來沒什麽力氣,但聽到黎俏這番話,猛地發出了尖銳地喊聲。
黎俏把手機從聽筒拿開,對着葉蘊挑了挑眉,“一次機會,重新交代!”
葉蘊狠狠閉上眼,無力地垂下了頭,“我說,我全都說,求你……别告訴我爸媽。”
……
半個小時後,黎俏看着面如死灰的葉蘊,輕嘲道:“你當年和我大哥情投意合,如果你沒有甩了他的話,現在你多半已經變成我大嫂了。
蕭葉岩給了你什麽好處,值得你這麽爲他賣命,甚至不惜傷害我大哥,你對得起你們倆曾經的感情麽?”
葉蘊目光遲滞地看向黎俏,很久很久才喃喃出聲,“蕭家在海外有公爵身份,你大哥比得了嗎?
他性子悶,又沒有情趣,你們無非是家裏有點錢而已,除此之外還有什麽?
論身份地位,蕭家甩你們好幾條街。
黎俏,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什麽人。”
說完,葉蘊就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完了。
可若是不說,被爸媽知道她跑回南洋做出了陷害黎君的醜事,隻怕家族也容不下她。
好在,她的話避重就輕,并未提及到蕭葉岩,而是……徹底出賣了柳成豐和張柯。
因爲整件事情裏,蕭葉岩确實沒有親自出手,都是别人在爲他賣命。
黎俏深深看了眼葉蘊,随後對阿昌吩咐道:“把她送去南洋警署,連同剛才的錄音一并交給費志鴻局長。”
阿昌二話不說,帶着阿傑兩個人上前就扯着葉蘊往客房外走去。
她沒有掙紮,腳步淩亂虛軟地趔趄了兩下,臨出門她又回頭,“黎俏,能不能……不要把這些事告訴你哥……”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願意毀掉自己在初戀心中完美的形象。
這次的事,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個棋子,可是能怎麽辦呢,她太愛蕭葉岩了,也太怕蕭家的勢力了。
黎俏波瀾不驚地略她一眼,撇撇嘴,“你在做夢?”
同一時間,紀委的郵箱也被塞入了大量的舉證材料。
内容豐富到讓人瞠目結舌。
舉證内容兩部分,一是秘書處工會主席柳成豐以個人名義收受賄賂,違反組織紀律,侵犯員工切身利益,并以職務之便挪用總工會撥款經費,以權謀私。
還有人事局局長張柯私下動用關系,以職務之便售賣公職崗位,獲利高達千萬餘元。
兩個人私下受賄的金額精準到小數點後兩位。
唯獨,沒有蕭葉岩。
而當天下午,南洋警署同時向紀委提交了一份錄音文件。
力證葉蘊夥同他人陷害南洋秘書長,包括她和黎君出現在酒店被拍,以及第二天自行去醫院檢查,并私下找醫生購買被侵犯的假病曆一事。
證據确鑿到根本不需要調查。
如此,幾份文件全部被遞交到紀委,本來黎君的案子即将蓋棺定論,又因此而掀起了另一場反腐反貪的大潮。
兩天後,南洋多家官方媒體突然報道了一場記者發布會。
主辦單位是南洋京南醫藥公司。
公司董事及負責人全部出席發布會,并且當着諸多媒體的面,向黎君公開道歉。
這家公司自稱向秘書處申報專利材料被駁回,于是懷恨在心,便誣告黎君私下收受賄賂。
迫于壓力,決定向大衆和黎君道歉,并願意接受所有調查以及承擔誣告後果。
而迫于誰的壓力他們倒是沒說。
……
在醫藥公司召開發布會的這天上午,黎俏正坐在南洋公館喝着茶,看着發布會直播。
秋桓坐在她的對面,眼神雖然落在前方的巨幕上,但餘光卻不停掃視着黎俏。
商郁則慵懶地倚着沙發扶手,一隻手落在黎俏的肩頭,指尖繞着她耳邊的碎發一下一下勾纏着。
發布會持續了半個小時,但黎俏看了十分鍾左右,就興緻缺缺地放下了茶杯。
到今天爲止,大哥的事算是有了大的反轉。
但也僅限于反轉而已。
這時,秋桓端着茶杯心不在焉地灌了一口,結果忘了水溫,被燙的悶哼了一聲。
黎俏和商郁同時側目,兩人的眼底都噙着毫不掩飾的嫌棄。
秋桓‘嘶’了兩聲,眯起眸,看着對面的男人,“少衍,京南醫藥公司,你施壓了吧?”
這家醫藥公司膽敢誣告黎君受賄,說他們背後沒有人,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事都做了,又自稱迫于壓力跑出來道歉還願意承擔法律後果,這他媽就很詭異了。
商郁沒理會秋桓的詢問,反而眸光深邃嗓音沉緩地問黎俏,“中午想吃什麽?”
秋桓:“??”
現在是讨論中午吃什麽的時候嗎?
秋桓咳嗽了一聲,“妹子,你要不要先跟哥說說,柳成豐和張柯的犯罪資料,你到底哪兒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