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總部被偷襲了!
雲淩聽到電話裏不間斷傳來的爆炸聲以及各種哀嚎嘶吼,整個人都傻了。
就連黎俏也不禁詫異地看了眼商郁。
一出手就直接剿了對方老巢,不愧是霸主。
這一刻,雲淩眼裏閃過難以遏制的暴怒,像是困獸一般,雙目染了赤紅,“商少衍,我他媽殺了你……”
傭兵總部是他和大哥多年來的心血,竟然就這麽毀于一旦了?
難怪啊!
難怪商少衍和他僵持了一個多小時,他是故意拖延時間。
此刻,哪怕額角還頂着一把槍,雲淩也不計後果的想要和商郁同歸于盡。
電光火石間,他舉起手中的槍,那速度快的仿佛能卷起一陣風。
“砰——”的一聲槍響,再次震響了安靜的盤山公路。
雲淩拿槍的手軟綿綿地垂在了身側,槍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而他怒瞪的視野裏,是黎俏斜倚在商郁的懷裏,單臂舉着金色沙漠之鷹的身影。
她比他的速度更快,槍法也比他更精準。
雲淩的兩隻手腕全部被射穿,就算還想報仇,也再沒有機會。
這時,商郁垂下眼睑,薄唇微微揚起,似是心情不錯,睨着黎俏在她額頭吻了吻,聲線低沉地問道:“認識他?”
黎俏眸光一閃,收回槍摩挲了兩下,實話實說,“認識他哥。”
雲厲,國際會傭兵首領。
如果雲厲知道他的老巢被她男朋友給颠了,不知道會作何反應。
黎俏抿唇蓋住眼睑,無奈地喟歎了一聲。
不多時,兩架直升機從山巒的另一頭盤旋而來。
由于公路被堵,路面又停着一輛車,直升機無法下降,隻能從近空抛下軟梯。
商郁牽着黎俏走向軟梯之際,頓步朝着雲淩身邊的男人吩咐:“現場處理幹淨,一會到公館報到。”
“是,堂主。”
一旁的流雲和落雨以及其他黑衣人也不乏恭敬地颔首目送他們二人離開。
堂主……
黎俏聽到了對方的稱呼,所以他們是暗堂的人?
……
十分鍾後,直升機落地公館平台。
望月和秋桓早早下了瞭望塔,站在平台附近候着。
當商郁和黎俏并肩走下飛機時,秋桓打招呼的手當場僵在了半空。
發生了什麽?
黎俏怎麽也來了?
他撞了撞望月的肩膀,朝着前方昂頭,“那人是……黎俏吧?”
望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監控畫面,一言不發地緊抿唇角,擡眸看向黎俏的眼神,充滿了尊敬和崇拜。
她不是黎俏,她是令人敬畏手段狠戾的大飒蜜啊。
十分鍾前,無人機傳回來的畫面,簡直讓人看了就頭皮發麻。
那手法,咔嚓咔擦的擰斷人家脖子,跟他媽掰蘋果似的……
于是,望月特别認真地開始思考,曾經他有沒有對黎小姐不敬過?
另一邊,黎俏慢吞吞地走在商郁身邊,從直升機平台到公館百來米的距離,她走的越來越慢。
商郁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變化,目光冷冷一眯,定在了她的腳上。
完,要被發現了!
黎俏輕咳一聲,捏緊他的手掌,撇嘴道:“山坡太陡了,我有點……”腿軟。
是真的腿軟。
南洋山陡峭險峻,斜坡上持續行走導緻雙腿受力不均,這會兒肌肉難免酸疼又麻痹。
但是黎俏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商郁俯身就将她抱了起來。
平台四周開着強光探照燈,瞭望塔的射燈也搖曳而過。
這般明亮的光線下,商郁稍稍偏頭,就看到了她微微上卷的褲腿沾滿了草屑,露出的細白腳踝上,布滿了被林中雜草樹枝割破的傷痕。
有些傷口還挂着血絲,入目皆刺眼。
這傷,是爲他受的。
男人的俊顔,陰沉如墨,唇線繃直,渾身裹挾的戾氣讓望月都不敢靠近。
商郁危險的眯起冷眸,一寸寸看向了黎俏。
而此刻的小姑娘,早就把臉埋在他肩頭的位置,假裝無事發生。
望月和秋桓兩臉懵逼地跟在他們身後,也不敢吭聲。
進了門,兩人分工明确。
一個去倒水,一個去找藥箱。
沙發前,黎俏端端正正地坐着,雙腿并攏,時不時地往旁邊藏一下。
這時,秋桓端着兩杯水放在茶幾上,視線在商郁和黎俏身上來回打量,“喂,你們倆……”
“老大,藥箱。”
秋桓話沒說完,望月已經捧着藥箱疾步走了進來。
商郁沉着臉,一言不發地拿出處理傷口的各類工具,俯身蹲在黎俏的面前,并單膝跪地。
秋桓下巴掉了。
他死死盯着商郁那條跪在地上的大長腿,狠狠地咽了下口水。
有生之年系列!
望月面無異色地杵在旁邊,表情特别自然。
客廳明晃晃的水晶燈下,男人卷起微微褶皺的衣袖,朝着黎俏的腳踝伸出了手。
“我自己來。”黎俏見他想幫自己脫鞋,作勢俯身制止。
但很快,她的腳腕被商郁輕輕捏住,男人唇角下壓,低聲警告:“别動。”
黎俏不動了。
那雙黑色相間的闆鞋被脫下,泛起毛邊的褲腿也被翻了上去。
黎俏腳腕上的傷口大多是擦傷,并不嚴重。
但是淩亂不一的外傷看起來還是有些刺眼,尤其破壞了肌膚白膩的美感。
他勻稱的手指緊緊捏着棉簽,咔嚓一聲,棉簽應聲而斷。
望月和秋桓也下意識地跟着抖了下肩膀。
完了,大佬生氣了。
就在他們以爲商郁要發怒的時候,他卻低垂着眼睑,托起黎俏的腳腕,重新拿了一根碘酒棉簽,爲她一點點擦拭着傷口。
此時,沒人說話,大家的目光都凝聚在商郁的身上。
那麽野性殺伐的一個男人,卻屈膝跪在地上給黎俏處理傷口。
這場面,秋桓以前真沒見過。
以至于他都忘了坐下,就那麽站在望月身邊,呆呆地看着這一幕。
約莫過了五分鍾,門廳外傳來一陣清晰有力的腳步聲。
除了商郁,其他幾人循聲看去——
“堂主,公路……”對方站定,聲線穩重地開腔,但剛說幾個字,直接愣住了。
他看到了什麽?
他們暗堂尊貴的堂主,正單膝跪在那個精緻漂亮的女孩面前,手裏拿着綠色葫蘆藥瓶,動作虔誠又輕柔地給她的腳踝擦藥。
嗯?合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