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濃稠,柳梢挂滿了星光月影。
黎俏單手插兜,推開實驗樓的雙扇門,夜風浮來淡淡的清涼。
她一步步走下台階,眺望着前方的商務車。
霓虹燈下,商務車的自動門緩緩打開,昏黃的車廂中,商郁靠着座椅,薄唇輕揚,隔着暮色偏頭望着她。
黎俏不急不緩地踱步,眼睑微垂,蓋住了雀躍的笑意。
見她走來,男人邁出長腿傾身下車,修長的身影站在樹蔭下,面容深邃,矜貴不凡。
此時,黎俏抿着笑來到商郁面前,仰頭望着他,小鹿眼裏落滿了霓虹。
但來不及開口,男人已經微微俯身,擁她入懷,掌心在她背後安撫似的拍了拍,“忙完了?”
磁性的嗓音從頭頂傳來,黎俏在他懷裏輕輕點頭,“你怎麽來了?不是周末才回來麽?”
還以爲要多等兩天才能看見他。
“不希望我提前回?”商郁雙手撐着她的臂膀拉開距離,薄唇漾着戲谑的弧度。
黎俏瞥他,咕哝道:“我巴不得你沒走。”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他倆五天沒見,多少個秋了?
商郁暗邃的眸凝着黎俏,短短幾天,他的女孩瘦了,也憔悴了。
影影倬倬的路燈下,小姑娘眼角泛紅,眼底充斥着血絲,俨然沒了往日的神采。
男人有些心疼地扣住她的後腦在懷裏揉了揉,再次拉開距離看着她,心念一動,壓下俊臉在她唇上親了親,厮磨淺問:“累不累?”
黎俏被迫仰頭,感受着唇瓣微涼的觸感,心跳加速,滾了滾嗓子,“有點。”
“走,回家睡覺。”商郁将人摟在身側,帶着她上了車。
大概是做了一天實驗,頭腦本就昏沉,黎俏壓根忘了黎家夫婦告誡她不準夜不歸宿的家規了。
上了車,她窩在男人的頸側,手指被他牢牢握着,這般安靜溫馨的氣氛裏,不刻就睡着了。
商務車駛入主路,飛快地朝着南洋公館進發。
期間,流雲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可能是太安靜了,他忍不住掃了一眼後視鏡。
結果就瞧見他們家野性殺伐的衍皇老大,左手摟着黎小姐,右手捧着她的臉蛋,偶爾低頭親她一下。
額頭、鼻尖、眼角、臉頰,反正露在外面的地方,他都親了,手都沒放過。
這一刻,流雲突然覺得他家老大挺禽獸的。
人家睡着了,你這是幹啥呢?!
然後,前方突然有車變道加塞,流雲扶着方向盤的手抖了抖,後座頓時傳來一句沉冷的警告,“看路,好好開車。”
流雲立馬挺了挺胸膛,壓低嗓音:“是,老大。”
……
四十分鍾後,車子抵達南洋公館。
黎俏靠在商郁的懷裏似乎睡得很熟,向來警惕的女孩,好像放下了所有的防備。
流雲按下自動門的開關,率先下了車。
幾秒後,商郁抱着黎俏走出車門。
男人寬闊的臂膀毫不費力地将女孩打橫抱起,步履穩健地走進了公館。
從室外到室内,燈光乍亮。
商郁站在門廳入口腳步微緩,低頭看着懷裏睫毛微顫的黎俏,渾厚的嗓音夾着笑:“還想裝睡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