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盡可能耐着性子安撫了黎少權幾句,挂了電話後,她望着茶水間窗外的街景,垂下眸眼裏泛起了笑。
八年,也值了。
這時候,黎俏的手機又響了。
低頭一看,是墨齊打來的。
黎俏忖了片刻,還是按了接聽鍵,“師哥。”
手機那端,是九公中氣十足的低吼:“師什麽哥,你個小丫頭,我從昨晚到現在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發了多少條微信,你就是不回,你想幹什麽?違抗師命你要造反嗎?”
自打昨晚黎俏從醫院走後,仲九公這心裏就一直不踏實。
他擔心黎俏會去調查真相,更擔心她會控制不住脾氣,找那些人的麻煩。
南洋這座城,有太多别人看不見的黑暗,他不想自己唯一的女學生以身犯險,不值當!
黎俏舉着手機聽着仲九公的訓斥,默了半秒,三個字結束了通話,“打錯了。”
滿腹牢騷的仲九公:“……”
學生大了,管不了了!
醫院裏,墨齊雙手背在身後,低着頭站在床邊一聲不敢吭。
老師已經罵他半個小時了,看樣子……短時間還結束不了。
果不其然,仲九公将他的手機往病床上一丢,指着墨齊就斥責,“你說你,挺大個人,撒謊都不會嗎?
出差、旅遊、見網友,哪個借口不能用?你非要跟她說實話。
現在好了,這丫頭擺明了不聽話,你們一個個的真是氣死我了。”
墨齊心虛地擡頭看着仲九公,閃了閃神,“老師,您還見過網友呢?”這麽緊跟潮流?
仲九公嗓尖一梗,怒拍床鋪,“這是重點嗎?”
墨齊忙不疊地搖頭,“老師,您别生氣,小黎她……”
“她什麽她,都怪你,嘴上沒個把門的!”
墨齊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但也不敢置喙,确實是他嘴不嚴,該罵。
……
另一邊,臨近下班,流雲突然來到董辦。
他敲門而入時表情略顯緊繃,“老大,帕瑪那邊有消息了。”
商郁從文件中擡起頭,額前的碎發微蕩,眼裏冷冽交織,“說。”
流雲看了眼黎俏,爾後垂首道:“追風的越洋視頻在隔壁,老大請移步。”
倒不是爲了回避黎俏,而是追風最近不敢直接和老大聯系,所以越洋視頻都會直接打到流雲的辦公室。
商郁合上文件起身,理了理袖口上的褶皺,踱步出了門。
不一會,黎俏下班,她照常給男人留了張便簽,就離開了辦公室。
停車場,黎俏走出電梯,剛拿出車鑰匙,左手邊的方向突地傳來喇叭聲。
她轉眸,落雨恰好甩上車門走了過來。
“黎小姐。”
此時此刻,重傷後的落雨,站在黎俏面前,沒了之前的跋扈和偏見,安安穩穩地垂下頭,恭敬地喚她黎小姐。
黎俏的視線在她身上滑了一圈,“你怎麽來了?”
那天在公館,她傷的不輕。
而且現在看起來……也并沒痊愈。
包括臉上的淤青也還泛着淡黃的色澤。
這時,落雨抿了抿唇,望着黎俏,正色地說道:“複職。”
黎俏輕歎,看着她臉上的傷痕,“不用那麽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