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陣沁人心脾的檀香味在周圍暗暗湧動。
黎俏有些驚訝地轉眸。
此時,相隔不到兩米的隔壁陽台,商縱海坐在搖椅上,桌前燃着熏香,放着茗茶,正神情惬意地望着她,“小姑娘,怎麽一個人唉聲歎氣的?”
黎俏斂了斂神,朝着商縱海的方向微微轉身,颔首:“沒什麽。打擾到伯父了?”
商縱海拿着桌上的茶杯嗅了嗅,又對着黎俏示意,“不打擾,要不要過來喝杯茶?”
聽到商縱海的邀請,黎俏蓋住眼睑,擋住了眼底的微光,“好,這就來,您稍等。”
黎俏走出客房,繞過拐角就來到了茶室。
心腹帶着她來到茶室外的陽台,爾後徑自離開。
夜色濃稠如墨,黎俏坐在商縱海對面的軟椅上,看着香爐袅袅飄散的白檀香,氣味醇厚,經久不散。
黎俏安靜了幾秒,直到商縱海将一杯冒熱氣的紅茶推到面前,才禮貌地點頭,“多謝伯父。”
“不用客氣。”商縱海擺了擺手,視線下滑再次看着她的腳面,“腳傷好些了嗎?”
黎俏不禁失笑,往後縮了縮腿,“真的隻是小傷,都沒有出血,破了皮而已,伯父千萬别挂心。”
聞此,商縱海訝然地扶了下鏡框,“真沒事?”
“嗯,沒有。”
見黎俏的表情不似撒謊,商縱海默了默,搖頭輕笑:“我還以爲傷口很嚴重才會讓少衍如此緊張。
下午你不在公館,他還安排了流雲開着直升機去臨市的醫藥廠取了實驗藥。”
說罷,商縱海望着黎俏微驚的表情,意味不明地感慨:“我倒是很多年沒見過少衍這麽緊張一個人了。”
即便是他親弟弟商陸,也得不到這樣的重視。
此時此刻,黎俏斂眉喝茶,看似從容,但手指卻緊緊捏着茶杯,眼睫微顫,稍稍洩露了她的心事。
而商縱海則若有所思地凝着她,一時間誰都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半杯茶下肚,黎俏調整好情緒,再次看向商縱海時,眸光微閃,挑起了話頭:“伯父平時都在帕瑪定居?”
“嗯,南洋這氣候我不習慣,還是帕瑪更宜居一些。”商縱海神色悠遠地望着夜色,舉杯呷了口茶,就聽見黎俏略顯向往的語氣說道:“一直聽說帕瑪景色宜人,神秘又富足,聽伯父這麽一說,我更想去看看了。”
話落,商縱海偏過頭,不期然和黎俏的視線相撞。
小姑娘清淩淩的眼睛裏毫無雜質,仿佛真的隻是充滿了期待和向往。
商縱海不露聲色地眯了眯眸,笑容很淡,“确實,這麽多年帕瑪的變化還是很大的,有空就回去看看吧。”
又是這樣别有深意的提醒,黎俏從商縱海的臉上移開視線,故作單純地點頭,“伯父說的對,不過我先前并沒去過,也就沒辦法見證那些變化,說起來有點遺憾。”
黎俏在故意裝傻,意圖打探商縱海的用意。
她指明自己沒有去過帕瑪,又何來‘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