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黎俏并不想過多讨論商陸退親的事。
一場來曆不明的娃娃親,退掉也正中下懷。
此時,黎承窩在高背電腦椅中,翹起二郎腿,姿态優雅清絕,尤其是那副懶散的模樣,和黎俏如出一轍。
他微昂着下巴,輪廓剛毅的臉頰挂着寵溺的笑,“不想說?”
黎俏擡眼看他,順勢将手槍丢回到他的懷裏,整個人往後仰身,雙手撐在身後坐在了床角,神色疏淡:“嗯。”
大概隻有在三哥黎承的面前,黎俏的某些真實情緒才會自然地流露出來。
黎承眯了眯暗冽的眸,眼底藏着狠戾,“那就不說了,在他那兒受的委屈,三哥給你讨回來。”
黎俏坐在床畔踢了踢腳尖,目光落在椅背後的黑色風衣上,腦海中卻浮現了另一個人的黑色身影。
她眉心染了躁意,慢悠悠地問:“從邊境趕回來累不累?”
“不累,想做什麽?”黎承對黎俏向來是無底線縱容。
見此,黎俏那雙總是漫不經心如同隔霧籠紗的眸裏,霎時染了幾分别樣的灼熱,“老規矩?”
“沒問題,走着!”
黎承邊說邊站起身,寬厚的掌心順勢在黎俏的頭頂狠揉了一下,随即兄妹倆直接去了停車場。
約莫過了五分鍾,兩輛法拉利超跑從黎家大門駛出。
車身流暢的線條劃破了黃昏的暮霭,馬達的轟鳴聲仿佛能屏蔽掉世間所有的煩惱。
……
傍晚七點,博欄射擊館。
黎俏戴着護目鏡和護耳塞,站在獨立射擊台前,一身黑色的射擊服襯得她膚白如雪,秀發束成馬尾垂在腦後,清冷飒爽的氣質如凜冬寒梅。
似乎隻有站在射擊場上,黎俏身上的散漫才會消失殆盡。
她低頭看着桌上的民用手槍,拿着槍柄掂了掂,不論重量還是手感都和三哥旗下制造的無法相提并論。
黎俏拿過彈夾,娴熟地組裝完畢,下一秒端直手臂對準前方的槍靶連開三槍。
兩槍十環,一槍八環。
對于這個成績,黎俏略顯不滿地眯了眯眸。
她動了動手腕,再次朝着靶心連開數槍。
子彈飛出彈夾的巨大沖力,夾着劃破空氣的爆音,幾乎不間斷地響徹在私人射擊館内。
不到一個小時,黎俏打了一百發子彈,直到虎口發麻,她才面無表情地丢下手槍,單手扶着射擊台,搓了搓腦門,聲音又沉又啞:“不打了……”
黎承始終坐在她身後的休息椅上,修長的雙腿平伸,交疊的腳腕時不時晃動一下。
聽到黎俏開口,他看了一眼記錄儀,舔了舔牙齒,似笑非笑:“你打了二十三個八環,這成績放在邊境,夠你死一百次了。”
黎承很了解自己的妹妹,今晚這樣的射擊結果,隻能說明一件事,她的心不靜。
此時,黎俏揉了揉小臂,轉身看着黎承,眼底有輕微的血絲,“黎三,你認識商少衍嗎?”
她開門見山地詢問,小鹿眼裏的光仿佛被陰霾籠罩,看不到一絲生氣。
“商少衍?”黎承收回上腿,臂彎撐着膝蓋微微傾身:“衍皇集團那個?”
黎俏走到他面前,拿起桌上的能量水,猛灌了一口,挑眉回應:“對,就是他,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