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場休息時間。
拍攝不會一直拍，也會有空隙時間。
不過今天的中場休息，來的是格外早。
蘇星看到湯姆光幕的内容，明白了什麽，“看來湯導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光幕右邊是個小窗，正是收視率窗口。
電視台統計完成，通過夢境主機的網絡，收視率的數據會自動更新到這個窗口。
湯姆看似與其他人不同，不過實際上呢，他的小動作已經出賣了他。
蘇星分明看到，他有如得了強迫症一樣，一直在點擊着刷新的按鈕。
“光幕可是自動刷新的，沒必要吧。”
蘇星在後面看着有些好笑，有股既視感。
以前他用電腦時，就特别喜歡刷新桌面，仿佛這個動作能讓電腦加速一樣。
不止是湯姆這樣，其他的工作人員也都在刷這個窗口，如同等待着最終判決。
他們知道已經播完了，做啥都無濟于事，結果已經注定，奈何人的祖先是猴子，很難擺脫猴急的天性。
考完試，急切的想得知結果。
看完第一集，急切的想看到第二集。
在微信告白了，急切的想收到她的回複。
這種人類的心理機制，既有不好的地方，也有好的地方。
比如電視劇的收視率，就依靠着這一點，不然大家都無所謂看不看，電視劇的收視率能好才有鬼了。
蘇星也是人類的一份子，卻是一點不急，成爲了全場最淡定從容的人，其中自然有着深層次的原因。
……
首先是，他清楚這部電視劇的質量。
無論是前世還是藍星，出爛片才是常态。
這部劇能從爛片之海裏脫穎而出，拍了兩季，在穿越前續訂了第三季，足以證明電視劇本身的優秀。
其次是，蘇星與他們不同，不會有損失，因爲他的百萬獎金已經确認了，隻等電視劇播完就到帳。
征文的要求是對收視率有着要求，但那是對于用初稿投稿的劇本，需要電視台的編劇團隊一起參與那種。
蘇星的劇本則是完成度高到離譜的程度，外加上有安德森的邀請函和背書，他因此得到了非常優厚的待遇。
百萬保底外加版權分成，這可都是寫進了合同裏面的。
最後，蘇星兌換這部電視劇的金币花費，是同等時間電影的三分之一，收視率再差他也不會虧本。
金币和現金都不會虧本，蘇星已經基本上立于不敗之地。
而且這次來到瑛國，本是計劃之外的事，蘇星如支線任務一樣沒有什麽執念，用那句成語就是：無欲則剛。
“擁有選擇的權利，心靈才能自由。”
蘇星看着周圍人的神情，一切盡收眼底，大家做的是一樣的事情，最終的感受卻是完全不一樣。
畢竟再有趣的事，附加上績效加班熬夜，你都很難再快樂的起來。
壓迫之下，就算是你喜歡和擅長的東西，時間久了，也會被硬生生的磨滅掉心中所有的熱情。
就如同一口魚塘，克制的捕魚取之不盡，竭澤而漁看似能一次性撈許多，卻是讓魚塘失去了生命力。
究其原因還是在于，工作對于人的異化，這并非工作本身的特性，而是過度工作乃至壓榨生命的後果。
邢家村就沒有這樣，那裏與這裏的對比，堪稱是一個天一個地，正如龍國與其他國家的區别一般。
“看來以後賺的錢，有用武之地了。”
蘇星暗道，他消費不高，若不是拍電影，光是現在到手的錢，就已經夠他和黑洞用好久好久了。
記憶中的劇本如同一份來自前世的禮物，賺到的錢蘇星打算用于改善藍星工作環境，讓人們可以享受工作，而不是内卷到人人都是輸家。
……
你看這口鍋，它又大又圓。
背鍋人湯姆坐在飛行椅中，看着光幕。
他時不時點一下刷新，難得的有些急切，作爲223電視台的老打工人，他許久沒有這樣子了。
在瑛國，電視台是一個非常殘酷的行業，誰也不能保證明天的收視率。
因此大家都很拼命，生怕業績不行之時，裁員裁到自己的頭上，這種時候往往是看你的過往成績。
湯姆其實不擔心背鍋啥的，好歹是導演，背鍋影響不大還能繼續拍攝，隻是資源會少上一些而已。
“不過若真拉胯了，的确就是我背鍋了。”
湯姆暗道，他雖然不怕也不想随便背鍋，可惜的是，這一次他的确就是那獨一無二的天選之子。
一般來說，導演可以甩鍋給編劇。
說你劇本不行，不是我拍的不行之類的。
不過在蘇星身上行不通，一是百萬征文，二是安德森邀請，三是台裏的編劇團隊對劇本評價很高。
三者疊加，鍋會穩穩的扣在他湯姆身上，這與是否真是他的責任無關，現實世界有時候就是不講道理。
湯姆就認識一個演員主演了幾部大爛片。
背後原因很複雜與他關系不大，但最終他還是背負了票房毒藥之稱。
大家都紛紛避開他，沒有人願意再請他，這位演員明明有很好的演技，就是沒有發揮的空間，也是無可奈何。
“大賣了，你可以享受光環加身。”
“撲街了，你自然也得承擔附帶後果。”
湯姆暗道，他其實對電視劇質量有信心。
不過信心歸信心，收視率這種東西太玄，在結果出來之前就如同薛定谔的貓一般，呈現量子疊加态。
就如同湯姆頭上的鍋一樣，呈量子狀态。
湯姆此刻繼續點着刷新，他關注收視率，是因爲黃金檔時間與以往不同，這次他的競争對手是……
傑瑞。
湯姆有個弟弟叫做傑瑞。
兩兄弟從小誰也不服誰，屬于相愛相殺。
湯姆做哥哥的，自然不願被弟弟比下去，傑瑞偏偏總想超過他這個哥哥。
兩人長大後，都入了影視這一行當導演，湯姆進入了223電視台，弟弟進入了龍國國際電視台。
傑瑞發展的很好，年初終于執掌黃金檔，湯姆算是輸了半籌，這次黃金檔就是他一雪前恥的機會。
湯姆也清楚，自家電視台觀衆數有差距，他要比拼的不是開局，而是誰的發育更好，在後期實現一舉超越。
一切的基礎，都在于開局收視率不能崩，不然就算漲幅再多，基數太低的話，最終也是拼不過的。
刷新，刷新，小窗模糊了下。
下一刻，窗口裏面多了個收視率報告。
報告裏面包含了各種圖表以及關鍵數字。
湯姆手速飛快，點開平均收視率排行榜，前三名分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