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陸陸續續有分支趕到雪蘭納星參加冬隐的生日宴了。按照慣例,他們都會被安排住進森月堡的副堡,不過在他們進去之前,護衛和女婆們會将他們的行李裏裏外外檢查一遍。
——林皎一開始還覺得靈族這種行爲有些不太尊重人,然而事實證明, 人家那才是有先見之明。
“你是哪一族的?你的手臂上被植入了毛孔攝像頭你知道嗎?”
“啊?我我我……我不知道啊!”
林皎瞪大眼睛,一旁的輕扇卻是一臉稀疏平常道:“您看下去就知道了,毛孔攝像頭還是小事。”
然後沒多久……
“月狸族的對嗎?你之前去了哪兒?我們在你的指甲縫中檢測到了大量的QE病毒,這是一種傳染性病毒你知道的吧?把你去過的地方細細說一下,我們要進行排查消毒和隔離。”
……
“波貝族的代表,這個袋子裏的納米錄音器是你的嗎?”
“不不不,我沒買過這東西。這個是在路上别人塞給我的贈品, 我沒看,随手就塞進了行李箱。”
“這個錄音器在運行中你知道嗎?”
“對對對對不起, 我沒想到會有人在贈品中塞這種東西……”
……
靈族對此顯然經驗豐富,大家分工合作,有人負責檢查空間異寶,有人負責用各種檢測儀進行檢測,也有人用精神力,可以說是很全面了。
林皎看到,就一會的功夫,已經有七八個分支被查出來問題了。
她皺了皺眉,“他們這是着了别人的道還是故意的?”
“肯定是着了别人的道啊。”輕扇道:“我們靈族的分支雖然實力一般,但都很老實,也很聽話。”
林皎摸了摸下巴,“被查出來問題,你們是不是都不懲罰的?”
輕扇一愣,想也不想就道:“他們也是被人算計了,并不是故意的, 怎麽能夠因此懲罰他們?”
林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是因爲這樣,所以他們才一次又一次着了别人的道,從來不對錯誤加以糾正,一座再錯啊。”
她就不信了,那些分支再老實也不是傻,着了一次道,難不成還能着兩次三次四次五次六次?
那就不是老實而是蠢了?
人家是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反正又不用受罰,自然不會上心,不會謹慎了。
“這些分支,根本就是被你們慣壞了!”她歎氣道。
不但輕扇愣了,冬隐也愣了,後者的表情帶上了幾分若有所思。
貝蒂樂接到通訊趕過來,還以爲是出了什麽大事,結果一聽冬隐的話,她頓時呆住了。
“怎麽,你覺得不該罰?”見她久久不說話,冬隐不由挑眉。
“不是。”貝蒂樂捏了捏眉心道:“我就是覺得自己有點蠢,怎麽現在才想到這一點,實在有些失職了。”
作爲靈族的首席外交官, 這是她職務範圍内的事情。
冬隐對此卻表示諒解, “你的事情太多了。”靈族的性質決定了外交官是最忙的,畢竟他們族内特别和諧,内務相對比較好處理,涉外才是比較麻煩的。
不過……
“怎麽罰?”她問道。
冬隐對此也沒頭緒,想了想道:“視情節嚴重程度增加供奉吧。”
分支每年都要給主宰族上交供奉的,對各族都是不小的負擔,當然,這種負擔是在合理範圍内的。沒有主宰族庇護,分支會被掠奪走更多物資。
貝蒂樂點了點頭道:“就按您說的辦。”
然後,不管是已經進入副堡還是還留在外面等着檢測的分支都收到消息,這次若是他們帶着“小蟲子”進來,要視情況罰供奉。
很快具體的懲罰結果就出來了,将毛孔攝像頭、納米錄音器這類監聽設備帶進來的分支,今後三年的供奉要翻倍,将傳染性病毒帶進來的分支,其中一個分支因爲攜帶的傳染性病毒比較麻煩,要罰三十年的供奉。
然後林皎就看到,那些還沒輪到檢查的分支代表開始翻查自己的行李,沒一會,就有人開始丢東西,有丢水壺的,有丢包的,還有丢首飾的。
除了丢東西的,還有人直接跑了,聽那口音是要去找酒店進行洗漱。
負責檢查的靈族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連忙喊道:“不要亂丢東西也不要跑,都給我回來!”
但那些分支一個個都不聽,一個比較機靈的靈族擡頭大聲喊道:“現在亂跑的人,不管查證後是什麽情由,全部都要罰三年供奉!”
此言一出,大部分分支代表都不動了,但也有少數人依舊我行我素。
貝蒂樂也在主堡二樓看着,這會臉色直接青了。
“這些人……”眼前這些情況擺明着是怎麽一回事。
分支對靈族雖然沒有什麽壞心,但也沒什麽好心,明明知道外面多得是勢力想要通過他們找靈族麻煩,偏偏他們一點也知道什麽是謹慎。在他們想來,出了事倒黴的也不是他們,既然如此,就根本不用在意。
冬隐目光微冷,口中淡淡道:“以後分支那邊不能太寬容了。”
不用他說,貝蒂樂也是這麽想的。
宴會開始,林皎原本還以爲冬隐作爲主人翁會上去講兩句,結果,他往上面一坐,要多高冷有多高冷,那些分支代表上來敬酒的時候,他都不帶動一下的。
好在分支代表們似乎對這種情況習慣了,根本不用他回應,自己就先幹爲敬了。
林皎坐在冬隐旁邊,還挺不自在的。
冬隐将一碟冰淇淋遞到林皎手邊,她眼睛一下子亮了,一邊拿起勺子吃了起來,一邊納悶道:“你今天怎麽那麽好心?”
這會可是冬天,尋常這男人别說給她吃冰淇淋了,她喝杯冷果汁他都要看她兩眼。
冬隐表情一怔,移開目光沒有回答。
他也有些驚訝自己居然會鬼使神差給她拿了一碟冰淇淋球,大概是因爲……看她不開心的樣子,想要哄哄她?
健康雖然重要,但開心……應該比健康更重要?
他這樣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