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玉淨瓶有聖人印記,普天下沒有人能奪走,更沒有人能抹去聖人的印記。
“大水滔滔不絕,羊脂玉淨瓶就算是無窮無盡,能裝四海之水,卻也依舊無法阻止大荒的洪水彙聚過來。”禹王見到蘇東來沒有答話,而是開口道:
“如今人族大洪水,罪責全都在我,若不能五十年平定水患,隻怕我人族危矣。”
說完話隻見禹王施展神通,演化出共工真身,腳步邁出來到了一座大山前,手掌伸出對着大山抓拿,下一刻隻見地動山搖,一座大山拔地而起,轟然落在了遠處的一條河道之處,将那滔滔不絕的洪水堵住。
“人族水脈被堵,神州大地洪水肆虐,想要解決水患的唯一辦法,就是搬山移石,将一座座大山擋在各大部落周邊,用大山将各大部族圍起來,到時候洪水無法蔓延過山川,也就無法威脅山中的部落。”
禹王一邊施展搬山術,一邊将天地八方的洪水擋住。
眼見着一座座水路被堵塞,洪水繞道而行,羊脂玉淨瓶将大山内的洪水吞噬,禹王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如今看來,倒也有效。”
“大王此言謬矣。”蘇東來忽然道了句。
“嗯?”禹王聞言不解。
蘇東來搖了搖頭:“大王将那洪水堵住,可能圍堵一世嗎?”
“你這話什麽意思?”禹王不解。
“太陰部落如今在上遊,大王施展圍堵之術自然是可以,叫我太陰部落免于水禍。可天下之水,滔滔不絕俱都向着大荒彙聚,上遊或許可以如此,但是天下的水都流向下遊,那下遊的部落又将如何?再高的山,也擋不住天下之水。”蘇東來道。
禹王聞言變了顔色:“你的意思是?”
“堵不如疏。”蘇東來道。
禹王聞言身軀一震,如遭雷擊,腦海中猶若是一道驚雷炸響,一點靈光躍躍欲試,似乎随時都能迸射而出。一雙眼睛看向蘇東來,眼神中精光灼灼,滿是振奮之色:
“這……還請先生言明。”
“我神州與東南西北四海水域相通,循環往複,三海之水經水脈入大荒,然後在大荒曆經山川大河,再入東海。如今神州通往東海的水脈被堵塞,大王就是将天下間所有的大山都調遣過來,也擋不住四海之水。若不能疏通水脈,神州大地水患不絕。水無常勢,人族終究要被水患所困,那集聚河水之地,将憑白拱手讓給妖族。我人族的生存之地将會被壓縮九成。妖族将不費吹灰之力,占據我神州大地。”
“有道是堵不如疏,我人族若失去神州大地,還如何生存?”蘇東來道了句。
“想要疏通水脈談何容易,那二十四座大山與水脈融爲一體,就算通臂猿猴出手,也休想再将大山搬起來。”禹王無奈苦笑。
“大王何不煉制一把神器,将那二十四座大山劈開?如此我人族危機可解。”蘇東來道。
“那是太古神山,誰能劈開?除非後土大神在世,否則無人能将神山與水脈分開。”禹王嘴角苦澀。
他怕是要與人皇之位無緣了。就算是他真的治好了水患,但此次水患造成的後果太嚴重,波及整個人族部落,他能全身而退保下性命,便已經是不錯。
蘇東來看了禹王一眼:“此事說難也難,說易也易。大王何不用不周山礦石煉制一把斧頭,将那神山劈開不就行了?”
“劈開神山?”禹王聞言一愣。
蘇東來一笑,手掌伸出,清濁之氣浮現,化作了一道流光,被其拿在手中:“大王煉制神器,隻需将此物加入,就可以制造出一把無上神器。隻要神器出世,便可開山裂石,區區太古神山,随手可裂。”
“果然有如此神異?”禹王看着蘇東來遞過來的神光,目光中露出一抹灼熱。
自從見識到蘇東來的羊脂玉淨瓶後,他就再也不敢小瞧蘇東來分毫。
口中雖然不敢置信,但動作卻是誠實的很,小心翼翼的将蘇東來遞過來的神光捧在手心:“若能練成,日後在下定有重報。”
禹王此時猶若是抓住救命稻草,二話不說踏入雨水中,幾個起落便已經不見了蹤迹。
看着禹王遠去的背影,蘇東來若有所思:“怪哉。商均投靠了東皇太一,刑天得罪了太一,就剩下禹王得以保全,莫非這禹王還當真有幾分運道不成?”
蘇東來的眼神中充滿了不解:“該不會是商均與刑天皆遭受意外,便宜了禹王吧?”
站在山巅,蘇東來閉上眼睛,能感受得到,大荒之中此時心魔咆哮,整個大荒都被心魔裹挾,神州大地的人族、妖族,更是在滅世的大洪水中,全都被心魔攻占。
此時蘇東來心髒中的蓮花,花開九品,蓮花漆黑如墨,似乎有一個群魔亂舞的世界。
“大舜與四海龍王,倒是相助我一臂之力。”蘇東來若有所思:“而且練氣術的傳播速度,更是遠超我的預料。”
蘇東來感受着冥冥中彙聚而來的氣數,身爲氣脈之祖的他,能感受得到,此時大荒妖族不斷吞吐天地間的日月精華,星空中的日月精華猶若是瀑布一般自九天垂落,浩浩蕩蕩的向着大荒灑落。
大荒各大部落爲了對抗帝俊,可謂是用盡了心思,不惜一切代價的推廣練氣術,用來對抗帝俊的天神氣數。
就在大禹離去不久,蘇東來忽然隻覺得眼前一暗,身前便多了一個三米高的壯漢,此時背着幹戚,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刑天!”蘇東來心頭一動:“他來大荒做什麽?”
“人王來此作甚?”蘇東來問了句。
“刑天見過先生。”刑天對着蘇東來恭敬的行了一禮:“商均将那日在太一墳墓後來發生的事情都與我說了。在下今日來此,是請求先生指點,如何對抗帝俊的。我壞了東皇太一的涅槃,帝俊必然不會放過我,還請先生救我。”
蘇東來看向刑天,沒想到商均連這種事情,竟然都和刑天說了,一時間沉默以對,無數的天機在心頭推演。
“還請先生教我。那帝俊野心勃勃,以帝爲名,一旦一統妖族,必然會對我人族動手。神州大地廣博無邊,乃是物華天寶人傑地靈之地,帝俊又豈能不觊觎?”刑天恭敬的拜了拜。
“太陰部落有一神妙之術,喚作:練氣術。你若能修來一元會法力,然後在尋一件神兵利器,可有機會戰勝帝俊。”蘇東來道了句。
“練氣術?”刑天一愣,然後連忙道:“先生既然寄身于太陰部落,那太陰部落的練氣術,必定是先生傳下來的,還請先生傳我****後刑天必不敢忘懷。但有驅使,絕不推辭。”
蘇東來看向刑天,見到對方目光誠懇,不由得幽幽一歎:人族三王,唯有刑天是個憨瓜,是個實誠人。
“也罷,我便傳你練氣術一卷。”蘇東來自袖子裏掏出道德經:“我有真經一卷,乃萬道之祖,萬法之源,能自其中參悟出什麽本事,還要看你造化。隻是你日後與人動手,卻不能說是我傳你本事,更不許說是我傳你的神通。否則……”
蘇東來眼睛裏露出一抹寒光:“定将你挫骨揚灰,魂魄貶下九幽,永世不得超生。”
說到這裏,蘇東來将經書傳了下去:“此真經看過後便毀去,不可帶走。”
刑天連忙起誓:“我刑天今日起誓,日後絕不洩露半分今日之事,若有違背,叫我不得好死。”
然後恭敬的接過道德經,才打開一看,便如遭雷擊,整個人陷入了癡迷狀态,周身道韻流轉,整個人的氣機變得飄飄渺渺,一縷天地氣機彙聚,一絲絲道韻自虛無中來,向着其彙聚了過來。
“悟道了?你他麽看一眼就悟道了?”蘇東來看着天人合一,陷入悟道狀态的刑天,不由得一陣無語。
他拿着道德經,整日裏到處亂跑,都已經倒背如流了,可是依舊沒有任何領悟。再看看人家嫦羲,不過是七日就領悟出金丹大道。再看看刑天,看一眼就直接入道了。
他能感受到,刑天體内的神血,在接引天道氣機,冥冥中刑天體内的血液、肌膚骨骼,發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莫名變化。
他能感受到,刑天從身軀的到靈魂,體内的根骨血脈,都在發生一種難以言述的變化。
“不可思議!真真是不可思議!這還有天理嗎?這還有法律嗎?”蘇東來不語。
上方的嫦羲收了羊脂玉淨瓶,然後看到了悟道的刑天,眼神中露出一抹好奇之色:“你又傳道了?”
“好歹也是人族的頂梁柱,就那麽被帝俊給弄死,對于人族的實力削減太大。”蘇東來道。
聽聞蘇東來的話,嫦羲不置可否:“帝俊可不是好惹的,要是叫他知道你傳道刑天,日後必定不與你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