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将衆生視作蝼蟻者有之。厚德載物,虛懷若谷者亦有之。
毫無疑問,鎮元子就是那種虛懷若谷之輩。
鎮元子并不會因爲蘇東來的修爲差了自己一籌,而居高自傲,不将其看在眼中。
面對着鎮元子,蘇東來起手一禮,然後鎮元子哈哈大笑,然後鎮元子周身裹着一股清風,拖着蘇東來進入通道。
通道隻是普通的通道,兩側都是簡簡單單的石壁。
因爲地脈更改,地宮被破,二人一路長驅直入,不過片刻就已經來到了地宮内。
不過此時地宮中氣氛緊張,衆位老祖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站在那地宮内,眼神裏寫滿了緊張之色。
鎮元子與蘇東來才進入地宮,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地宮中微妙的氣機。
此時衆人在地宮中各自分别站立,陣容泾渭分明,一雙雙眼睛你看我我看你,露出了一抹濃重的殺機。
虛空凝固,空氣停止了流動。
鎮元子與蘇東來才到地宮,第一眼就吸引了場中衆人的注意。
不過誰也沒有說話,衆人具都是虎視眈眈暗自打量。
蘇東來周身氣機流轉,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的心中一突。
他做賊心虛,知曉此事怕是與之前自己進入過地宮有關系。
眼神裏露出一抹沉思,擡起頭看向遠方怒氣勃發的諸位妖王,蘇東來低下頭站在鎮元子身邊,努力将自己化作小透明。
且說之前諸位老祖、妖王歡歡喜喜的進入地宮,本以爲後土的墓穴内會埋葬着什麽寶物,可誰知道進入地宮之後,入目處盡數是一場空。
所有人都知,事情麻煩大了。
衆人你看我看你,然後就站在墓穴中,到處打量整個地宮。
“不可能!這裏是後土墓穴,不說後土娘娘當年留下的各種寶物,就是後土娘娘的本源也不見了。世上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情嗎?”鲲鵬眼睛打量整個石室:
“莫不是此地根本就不是後土娘娘的墓穴?亦或者是此處是個假墓穴?”
“還是說這墓穴内别有洞天,還隐藏着另外一個墓室?”鲲鵬道了句。
大家惹了這麽大的因果業力,還是和大家說這墓穴是假的,隻怕衆人都可以直接殺人了。
不能忍啊!
這可不是小的業力。
“不可能!除了太古不周山,天下間哪裏還能彙聚二十四條祖脈?唯有後土這大地主宰隕落,才能有這般造化。”禹王開口,講鲲鵬老祖的所有話語盡數否決,此時站在那地髓滴落之處,一雙眼睛看着地上那還有濕潤的大坑:
“我若是沒有猜錯,此地之前必然積攢了很多地髓。但地髓現在消失了!而且這大坑還有地髓的氣機,分明是才剛剛被人取走不久。”
禹王目光自大坑上移開,一雙眼睛目光如炬的掃過場中衆人,一字一句的道:“也就是說,地髓被人給盜走了!咱們都白忙了,被人給捷足先登了。”
‘轟’此言落下場中氣氛一片緊張,衆人具都是看向那地髓坑,卻見坑中泥土濕潤,猶自還有地髓的溫潤氣機流轉,這說明什麽不用大家多說。
“誰幹的!”禹王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衆人,場中氣氛一片死寂。
爲了打開後土墓穴,他承擔了如此業力,若被人捷足先登,豈能甘心?
就在此時,鎮元子與蘇東來趕了進來。
“這裏!這裏有一個出口!”
那邊的九靈元聖似乎發現新大陸,看到了之前蘇東來鑽出去的地洞。
衆人齊刷刷望去,然後紛紛施展神通鑽了過去,不過片刻就已經到了外界。
看着那熟悉的千瘡百孔的大地,布滿了瘡痍的山川,所有人的心态都崩了。
大家大動幹戈,惹出這麽多的事情,甚至于不惜承擔如此大的業力,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你叫他去哪裏講道理去?
“混賬!”九靈元聖看着那萬裏瘡痍,忍不住破口大罵:“是誰!是誰幹的!”
“千萬别被我知道是誰幹的。”禹王恨的咬牙切齒。
“對方竟然找到後土墓穴的真正入口,不費吹水之力的進入了後土墓穴,趕在咱們所有人之前捷足先登,當真是好手段。不過後土娘娘的寶物,咱們可都知道。對方奪了後土娘娘的寶物,日後除非是不施展出來,否則……”孔宣冷冷一笑。
隻要對方施展出後土的法寶,到時候瞞不過衆人的眼睛,隻管等着清算就是了。
“我希望不是你們這些老家夥搗的鬼,否則……呵呵。”孔雀掃了一眼場中衆人,化作一道五彩流光遠去。
“真真是可惡,也不知這賊子使了什麽手段,竟然叫我等白忙一場。不但沒有獲得造化,反而惹出了天大業力。”青獅白象破口大罵,隻能轉身離去。
“唉!”鲲鵬也是悠悠一歎:“小輪回啊。”
說完話看向遠處群山,目光落在了黃沙陣上:“定風丹,歸!”
鲲鵬手中掐着咒訣,便要收了那定風丹。隻見黃沙陣中一點靈光升起,那定風丹自黃沙大陣中脫離,向着鲲鵬飛來。
眼見着那定風丹才剛剛脫離黃沙大陣,那黃沙大陣中滿天黃沙又一次開始卷起,忽然黃沙陣中不知自何處卷起一股怪風,竟然裹住那定風丹,帶着一道黑煙消失不見了蹤迹。
那黑色怪風來的又急又快,快到場中衆人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身形飄忽消失不見了蹤迹。
“混賬!好賊子,竟然敢在老祖眼皮底下盜取寶物。必然是你這厮盜走了小輪回以及後土娘娘的寶物。”鲲鵬怒吼,氣的三屍神暴跳如雷,二話不說立即追了上去。
這是打臉!
當着天下所有大能的面,打他鲲鵬的臉。
是可忍孰不可忍。
聽聞鲲鵬的話,人皇舜目光一閃,二話不說直接追了過去。
這黑風來的甚是奇怪,竟然能在衆人的眼前盜取了鲲鵬的定風丹,本事可見一斑。
對方如此藏頭露尾的行事,必然是見不得光之輩。
此地、此情、此景,很難不令人懷疑。
不單單是舜,大禹、鎮元子等一衆大能,此時二話不說,立即追了上去。
場中唯有留下蘇東來與吳剛兩個人,二人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目光裏滿是無奈。
“現在怎麽辦?”吳剛看向蘇東來。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回去了。”蘇東來沒好氣的道:
“寶物都沒了,留在此地做甚?礙眼嗎?”
“要不要在等等禹王?”吳剛面色糾結:“要是能交好禹王,以後咱們太陰部落可是要飛黃騰達了。”
太陰部落隻是一個中等部落罷了,而且還緊緊隻是一個普通的中等部落。
禹王确是人族的三大人王之一。
“禹王現在業力纏身,你要是不怕将太陰部落牽扯進去,就隻管追上去,和禹王攀關系就是了。”蘇東來沒好氣的道:
“到時候業力牽扯,因果反噬,隻怕你太陰部落承受不住。”
聽聞蘇東來的話,吳剛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二話不說召喚出玉兔,馱着蘇東來遠去。
耳邊狂風呼嘯,蘇東來躺在玉兔柔軟的毛發上,一顆心此時不由得沉入了思考之中:
“我雖然獲得了後土的寶物,但隻怕這些寶物都見不得光。一旦寶物出世,各路大能第一個就要将我給抓起來挫骨揚灰。就怕人皇舜與人王禹也繞不得我。”
寶物拿在手中卻不能用,是一種什麽體驗?
那不是有寶物和沒寶物,沒什麽分别?
那先天息壤也見不得光。
算來算去,自己去了一趟後土神墓,雖然獲得了不少的寶物,但能見光的卻一個都沒有。
“難辦了!”蘇東來抓了抓下巴:“天知道這些老家夥還能活多久?一千年?還是三千年?難道我隻能将寶物藏着掖着,一直藏到老死?”
蘇東來心有不甘,腦海中無數念頭飛快轉動:“我倒是有一個煉制寶物的法門。那七星劍乃是聖人降妖除魔,護道的手段,若能煉制出來必定不差。隻是不知道能不能将後土娘娘的這些寶物融了,煉制一把七星劍。”
這個想法有些喪心病狂。
“趕山鞭能驅趕、号令群山。那大地令箭能号令大地本源,至于說具體效用,尚不清楚。還有那不知用途的銅闆,這可都是天地間一等一的寶物,想要熔煉也是千難萬難。”蘇東來心中無數繁瑣的念頭閃爍。
“你說那後土墓穴被誰給提前盜了,竟然摘了各位老祖的桃子?戲耍了諸位老祖,難道對方不要命了?”那邊吳剛坐在玉兔上閑着無聊,忍不住開口問了句。
“我哪知道。”蘇東來沒好氣的道:“必然是一位大神通、大法力之人。”
“對了,那通臂猿猴怎麽辦了?”蘇東來忽然問了句。
“還能怎麽辦?被鎖妖鏈困住,又被那梨山鎮壓,還被鈎了琵琶骨,這輩子算是完了。”吳剛仰頭歎息:
“想那通臂猿猴也是天地間絕頂大能,竟然落地這般地步。今日出手的諸位老祖,是決不會允許通臂猿猴出世的。他隻能在那山下活活老祖,除非有人能幹翻那些老祖,才能将通臂猿猴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