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了解張好好,可作爲張好好的貼身丫鬟,她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話說五年前,她小雨,家裏都窮得揭不開鍋了,就被父母賣進了雙喜樓裏,第一眼瞧見了張好好時,她還以爲自己轉運了,得了個便宜差事,孰知,相處不過三天時間,她便發現自家小姐一點不像外表看起來那樣文靜賢淑,她跟一般的小娘子或是大家閨秀完全不一樣,外表柔弱,内裏面卻是非常的強勢。
小姐若是開心的話,她們這些丫鬟說什麽調皮話都可以,她都不以爲意,可一旦小姐不開心了,她可有的是法子罰她們,比如撓癢癢啦,用雞毛撣子撓腳底心啦,簡直能把她們整得死去又活來的,哭笑不得。“讓我下去伺候他吃飯?”
張好好淡淡道,嘴角扯起一絲勾人的淺笑,眸子裏波光流轉,見她這樣,侍于一旁的丫鬟小雨,還有小梅都吓了一大跳,上次自家小姐這樣時,就把池衙内養的那兩隻會說話的鹦鹉給摔了個半死,再往前推半年,上上次,當着教坊掌事官的面,自家小姐就敢胡亂摔琵琶耍脾氣。
今天這個戴着兔子面具的怪人敢來雙喜樓鬧事,又恰好碰見自家小姐心情不佳的時候,要是沒有什麽背景的話,自家小姐肯定會輕饒了不了他,丫鬟小雨和小梅在心裏這樣想道。
就在這時,張好好蓮步輕移,搖曳生姿地往雙喜樓一樓大廳走去,她倒要去見識見識,什麽人敢讓她張好好去親自服侍,她張好好什麽樣的寶貝沒有看見過,要是他沒有價值連城的寶貝,今天非要讓他顔面掃地不可,
見張好好走下樓,丫鬟小雨和小梅趕緊跟了上去,其實小雨倒是挺希望自家小姐能服侍那位怪人吃飯的,那可真是件寶貝,她見都沒有見過,不過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竟然能看見人唱歌跳舞,真是個好寶貝啊!
張好好走下樓,來到雙喜樓一樓大廳,往日裏,隻要她一出現在這兒,那些吃飯聽曲的客人就會把目光投在她身上,眼神裏滿是灼熱,簡直恨不得把她整個人給吃了,可今天卻不一樣了,所有人都圍在了大廳的中央,看着一個戴着兔子面具的怪人,他的桌前還放了一件什麽東西,那東西正發出仙音渺渺的歌舞樂聲,聽得張好好眼眸微亮,這曲子可真好聽,不知是哪位名家所作?
心裏想着這些,張好好嬌柔笑着,款款走到那怪人跟前,一雙滿含秋水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微微福了一下身子,嬌笑着說道:
“妾身張好好見過官人,聽小雨說官人要好好伺候着吃飯,完了還要賞賜給好好一件寶貝?”
“不錯!’
聽到張好好那酥媚入骨,勾人魂魄的嬌媚之聲,袁旭東心底微顫,有些女人天生就是尤物,一颦一笑都能勾魂奪魄,張好好便是如此,她不但長得花容月貌,身姿婀娜搖曳,就連聲音也極美,輕柔婉轉之間便能沁人心脾,讓人如沐春風般沉醉其中,如此出類拔萃的奇女子,若不是完璧之身,那就太過可惜了!
聽到袁旭東故意壓低的聲音,張好好微微一愣,接着嘴角不由地勾起一絲笑意來,她原本就覺得這位客人的身形看起來挺熟悉的,原本還不敢确定,可一聽到他的聲音,她就知道了,原來是蕭公子來鬧事來了,想必是爲了讨要那塊雲紋金牌吧,雖然知道來人是袁旭東,張好好也不點破,反而配合起他嬌笑道:
“這位官人,不知您想要好好如何伺候您啊?”
“嗯,大廳裏太過吵鬧了,我想去張娘子的房裏吃飯,如此可好?
說罷,袁旭東拿起桌上正在播放歌舞視頻的手機,朝着張好好揚了揚笑道;
“若是你伺候得我滿意了,這件寶貝我就送你了,隻要有了這個寶貝,你坐在家裏就可以通曉天下的奇聞異事,還可以用它來消遣解悶,如此可好?’
看着袁旭東拿在手裏的寶貝,張好好眼睛裏面閃過一絲稀奇,就這麽個小盒子,竟然有小人在裏面唱歌跳舞,小雨說得沒錯,還真是一件好寶貝呢,心裏面喜歡,張好好便微微點頭同意道:
“那好好就多謝官人了!”
“好!’
聽見張好好同意,袁旭東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道:
“走吧,有勞張娘子了!’
“官人,您這邊請!
張好好帶着袁旭東上了雙喜樓的二樓,丫鬟小雨和小梅緊随其後,眼睛裏面閃過一絲震驚,小姐竟然真的帶男人去她的閨房裏了,蕭炎和蕭厲也随着袁旭東上了雙喜樓的二樓,二人心裏羨慕,張好好作爲東京城裏的名伎,她的豔名他們自然也是聽說過的,今日得嘗一見,果然國色天香,這樣美的女子,也隻有自家的公子才能消受得起啊!
眼看着享譽東京的花魁娘子張好好竟然帶着一個陌生的男子去了她的閨房,在雙喜樓一樓大廳吃飯聽曲的尋常百姓全都炸開了鍋,他們今天可算是開了眼界了,先是能言能語的仙家寶貝,後又是平日裏不假辭色的花魁張好好竟然帶着一個男人去了她的閨房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們的心思不由地浮想聯翩起來,如此花容月貌的佳人,若是有機會一親芳澤的話,又有哪個男人願意放棄呢?
就在這些雙喜樓的常客痛心疾首之時,張好好已然帶着袁旭東進入了她的閨房裏,丫鬟小雨和小梅剛要擡腳跟進去,卻是被蕭炎和蕭厲給攔了下來,他們倆把門關上,就跟門神似的守在門外邊,不讓人打擾到了袁旭東的雅興
張好好的閨房,眼見房門關上,自己的貼身丫鬟小雨和小梅又被阻攔在了門外邊,張好好不由地有些緊張起來,她看向袁旭東笑道:
“公子,你讓小雨和小梅進來,她們倆.
“怎麽,你害怕了?
不等張好好把話說完,袁旭東看向身着粉色宮衣,頭戴金銀珠钗,臉上化着淡淡妝容的嬌俏人兒笑道:
“你不必害怕,我可是憐香惜玉的好人,是不會傷害你的!”
說着,袁旭東走到桌邊坐下,他看向還杵在那兒的張好好吩咐道:“過來吧,離得這麽遠,你打算怎麽服侍我啊?’
“是!’
微微福了一下身子,張好好便走到袁旭東身邊,她剛欲坐下,就在這時,袁旭東突然伸出手來,拉住她柔軟的玉手,微微用力一拽,就将猝不及防的張好好拉入懷中,這時,張好好不免驚叫一聲,面紅耳赤的,她剛欲掙紮着站起身,袁旭東突然按住她淡淡地道:
“别動!’
鬼使神差的,聽了袁旭東的話,張好好竟然真的安靜了下來,隻是依偎在他懷裏,面紅耳赤的,見此,袁旭東的嘴角不禁勾起一絲笑意來,他一邊溫柔撫摸着張好好姣好的臉蛋,一邊嬉笑道:
“張娘子,如今你打算怎麽服侍我啊?”
擡眸看了袁旭東一眼,和他灼熱的視線對上,張好好不禁撇過腦袋,臉紅害羞道:
“蕭公子,你就别逗弄好好了,好好知道錯了還不成嗎?”
“哦?‘
見張好好識破了自己的身份,袁旭東淡淡地笑道:
“那你說說,你都有哪裏錯了?”
張好好臉紅道:
“我不該欺騙公子,說江南有什麽桃花钗,害得公子白跑了一趟!
“嗯,還有呢?‘
袁旭東不置可否道,張好好擡眸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說道:
“我不該騙引章妹子,把她的金牌騙了來!”
“嗯,還有呢?‘
“還有?’
張好好擡眸看向袁旭東疑惑道:
“還有什麽呀?還請公子提醒一下好好,好好實在是不知!”“不知?’
看着水靈靈的張好好,袁旭東撫摸着她的臉蛋和脖頸揶揄道:“價剛剛答應了要服侍于我,這麽快就忘了?”
“你......
聽見袁旭東取笑自己,張好好不禁羞惱道:
“那你想要我怎麽服侍你啊?我給你唱一首歌謠可好,就聽雁聲如何?’
“不好,我現在還不想聽歌!’
說着,袁旭東伸手一扯,将張好好從懷裏拉起,不安分的大手在她的一片凝脂白玉上來回遊走,他輕輕咬着張好好的小耳垂,吐氣說道:“好好,難不成你還沒有服侍過男人?”
“公子,别....
被袁旭東肆無忌憚地擁在懷裏,張好好不禁嬌軀微顫,她雙手用力推搡着袁旭東的胸膛,哀聲求饒道:
“公子,好好是清倌人,還請公子放過好好,别....唔唔!‘
袁旭東低頭吻住張好好的嬌唇,不讓她說出抗拒的話來,她在教坊司裏待了這麽多年,每天迎來送往的又都是些達官貴人,袁旭東才不信她至今還是什麽清倌人。
他一邊吻着張好好,一邊解開腰帶,拉開身上繡着金絲銀線的錦衣後,又拉開裏頭襯着的白色單衣,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來,張好好的雙手正推搡着他的胸膛,一觸及他溫熱的肌膚,不禁一頓,臉上更是紅彤彤的,尤爲誘人,袁旭東的大手用力一扯就将張好好抱了起來,起身走向身後的粉紅色床榻,享譽東京的花魁張好好,袁旭東今日便要嘗嘗她是何滋味,和一般的庸脂俗粉相比較,又有何不同?
“蕭公子,别,還請放過好好,好好是清倌人!’
“乖一點,我會好好恩寵你的!”
“别
張好好的閨房外,聽着閨房裏自家小姐的凄慘聲,丫鬟小雨和小梅急得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可門口被兇神惡煞的蕭炎和蕭厲堵着,她們兩個小丫鬟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隻見小雨急得直抹眼淚道:
“小梅,怎麽辦啊,那個壞人在裏面欺負小姐!”
“怎麽辦,怎麽辦,我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啊!”
說罷,小梅靈機一動,突然想起池衙内來,她看向小雨急道:“小雨,你守在這兒,我去找池衙内過來幫忙!’
“好,那你要快點啊!”
“嗯,知道了!
與此同時,高府正堂之内,高鹄的面目有些猙獰,他雙眼發紅,滿臉怒火,自從袁旭東拆穿了歐陽旭的底細後,他就派人去了錢塘縣調查了一番歐陽旭的背景,果不其然,和袁旭東說的那些情況八九不離十,歐陽旭就是一個恩将仇報,趨炎附勢,寡廉鮮恥,絲毫沒有讀書人的氣節的卑鄙小人,就和蕭欽言那樣的後黨佞臣一樣,假借鬼神之說向官家獻媚,以此來換取自己的進身之階,他高家的顔面算是被歐陽旭給丢盡了!
心裏怒極,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歐陽旭,高鹄“啪”的一個耳光狠狠地打在了歐陽旭的臉上,歐陽旭連忙跪地道:
“嶽父息怒!’
“你别叫我嶽父,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婿!”
看着盛怒的高鹄,歐陽旭佯裝委屈道:
“當時官家有意,小婿哪敢二言?向來探花榜眼授九品大理評事,我這著作佐郎是正八品,小婿全是爲了迎娶慧娘的面子!”
看着惺惺作态的歐陽旭,高鹄怒不可遏道:
“你别以爲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在錢塘都幹了些什麽你自己清楚我高家高攀不起像你這樣借鬼神晉身的能臣,你和慧兒的婚事就此作罷,識相的話,等三個月之後,找個理由讓媒人主動上門取消婚約,否則,我要是聽到一丁點關于慧兒的非議,我...
說到這裏,武将出身的高鹄直接轉身抽出案上陳列的鋒利寶劍,他将刀刃架到歐陽旭的脖子上威脅道:
“滾!’
“嶽父大人息怒,小婿先告退了!
見高鹄連祖傳的寶劍都拔了出來,歐陽旭隻能暫時退去,不過,他并不打算就此放棄,雖然高家是名門貴族,但是也并不是沒有什麽缺點,他和高慧的婚事是經過宮裏的娘娘同意的,官家和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們也全都知道,隻要他不主動退婚,他估計高家礙于顔面也不會選擇退婚,而高家又隻有高慧這麽一個獨生的女兒,隻要他和高慧把生米煮成了熟飯,那高觀察就不得不全力地支持他了。
離開高家以後,歐陽旭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這時,杜長風也已經聽聞了他陛見授官時借鬼神晉身之事,便來到了歐陽旭的府上,杜家在東京還算是有點實力,歐陽旭自然不願失去像杜長風這樣腦子有點蠢的同窗好友,他便将事情的責任全部都推給了趙盼兒,高慧,還有在她們倆身後的袁旭東和高觀察的身上,他看向杜長風滿臉悲戚地道:
“杜兄,事情大抵便是如此,盼兒和那高家娘子都逼我,可我又不能同時迎娶她們爲正妻,隻能想了這個法子先暫時避出東京去!”
“原來如此,歐陽兄,真是難爲你了啊!”
“沒事,盼兒于我有恩,隻要是爲了她,我就在所不惜!”
歐陽旭看向杜長風繼續道:
“杜兄,我想知道,如果我做了這個宮觀官,是不當真就一輩子在朝裏擡不起頭了?
“唉,差不多便是如此!”
看了歐陽旭一眼,杜長風歎息道:
“那些個清流大臣啊,最恨的就是迎合聖上,最恨修道封禅,你呢,偏偏又是正牌子的一甲進士,這對于他們來說就是背叛,這就是自毀前途啊,這就是甘與蕭欽言這樣的後黨爲伍的佞臣,你這青雲路隻怕是已經毀了一半了!”
“唉,都是因爲我對不起盼兒,是我負了她三年的深情和一紙婚書不過,我已經拿我的大好仕途相抵了,我們也總算是兩不相欠了吧!
說到這裏,歐陽旭看向杜長風相求道:
“杜兄,明日我便要趕去西京赴任了,你不必來相送,隻是這京中尚有薄産微宅,還有一名老仆,這一切還請杜兄代爲照顧!”
“歐陽兄,你不必說這麽見外的話,你放心,不論宦海如何沉浮,我都拿你當兄弟,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好兄弟,有你這麽一位生死兄弟,歐陽旭此生足矣,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就在歐陽旭和杜長風“惺惺相惜”之時,幾條街以外的雙喜樓,張好好的閨房裏,袁旭東正頭疼得厲害。
偌大的床榻上,一片狼藉,袁旭東汗濕的身軀落于一旁,頗有些心疼地撫弄着張好好那凝脂白玉般的嬌軀,輕聲地安慰着還在委屈哭泣的花魁娘子,他雖然有點自責自個兒的粗魯和暴行,但卻一點也不後悔,花魁便是花魁,這嘗起味道來,又豈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可以相比的?
他沒想到張好好竟真的是清倌人,這真是他始料未及的,不過也正因如此,他現在的心情很好,看着委屈哭泣,楚楚可憐的張好好,袁旭東不禁将她摟入懷裏溫柔道:
“好了,别哭了,我會對你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