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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袁旭東緩緩睜開眼睛,從床榻上起身,看見趙盼兒趴睡在對面,鬓發散亂,一臉憔悴模樣,在燈下顯得楚楚可憐,身上的素衣也沾了灰塵,臉上同樣如此,就跟要飯的小乞丐似的,我見猶憐,袁旭東看了好一會兒,笑了笑,走到她身邊伸手輕輕推了推她,溫柔道:
“小乞丐,去床上睡吧!”
聽到動靜,趙盼兒一下驚醒,下意識地防備起身,見是袁旭東才放松下來,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道:
“你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了?”
“三四個時辰吧,船家在塘栖上貨你都沒醒!”
說着,趙盼兒站起身來,揉了揉昏昏沉沉的額頭,試圖讓自己變得清醒些,袁旭東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然後看向趙盼兒笑道:
“你還幫我擦洗過身子嗎?”
“怎麽?”
聞言,趙盼兒看向袁旭東鄙夷道:
“你還嫌我未經你同意,碰了你的貴體?”
“那倒不是!”
看着趙盼兒,袁旭東故意說笑道:
“隻是太過辛苦盼兒了,等會兒,等你睡着的時候,我也幫你擦洗一下身子可好?”
“無賴!”
白了一眼就喜歡氣自己的袁旭東,趙盼兒手指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碗快和陶罐細聲道:
“粥在那兒熬好了,你自己去喝吧!”
順着趙盼兒手指的方向,袁旭東走了過去,伸手揭開陶罐的蓋子,裏面的白粥還冒着熱氣,袁旭東盛了一碗白粥,剛準備喝下去之時,隻聽趙盼兒笑道:
“壞人,你不怕我在粥裏下藥嗎?”
“不怕!”
看了趙盼兒一眼,袁旭東兀自喝了起來,一碗溫粥下肚,袁旭東隻覺得渾身暖洋洋的,他看向趙盼兒嬉笑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盼兒若真想殺我,不必費心思下藥,隻需要告訴我一聲即可,我願意爲你去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聽到袁旭東作出這等歪門邪道的詩句來,趙盼兒橫眉鄙夷道:
“好,那你現在就去死吧,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說到做到!”
“好!”
聽趙盼兒說完,袁旭東拿了一把精鋼匕首出來,在身上比劃了那麽兩下,趙盼兒懶得理他,緩緩爬上床,伸直了身子躺在床上,竟忍不住舒爽地歎息一聲,就在這時,袁旭東拿着精鋼匕首走到趙盼兒身邊,将匕首交到她手上道:
“我怕疼,你幫我呗?”
“你......”
躺在床上,看着潑皮無賴似的袁旭東,趙盼兒手裏握着精鋼匕首,滿眼鄙夷道:
“不怕死,怕疼?”
“對啊,我從小就怕疼,不可以嗎?”
“可以!”
看着身上滿是纨绔子弟氣息的袁旭東,趙盼兒手持匕首,将刀尖抵着他的胸口位置問道:
“你真的願意爲我去死?”
“願意!”
袁旭東相信趙盼兒不會,不想,也不敢殺自己,即便是換個陌生人,袁旭東相信,如果沒有什麽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趙盼兒也不會殺他,似乎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趙盼兒放下匕首,不等袁旭東松一口氣,她突然間面色發狠,一下撲到袁旭東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張口就朝着他的右邊肩膀狠狠咬了下去,直到嘴裏嘗到一股血腥味才松口,袁旭東忍不住悶哼一聲,卻沒有反抗,隻是抱着有些瘦的趙盼兒笑道:
“盼兒,我可是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願意殺我!”
“壞人!”
看着微微得意的袁旭東,趙盼兒嗔怒道:
“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會殺人,
你還這樣作弄我?”
“好盼兒,我下次不敢了!”
看着有些嗔怒的趙盼兒,袁旭東怦然心動,他抱着趙盼兒平放到了床上,忍不住欺身而上,趙盼兒大驚,又害怕吵醒已經睡着了的宋引章和銀瓶丫頭,隻能低聲反抗道:
“登徒子,你想要幹什麽?”
看着微微反抗自己的趙盼兒,袁旭東笑道:
“你敢咬我,還咬得那麽狠,我現在就要狠狠地教訓你,讓你知道我們蕭家的家法是什麽!”
“不要,别,别在這裏好嗎?”
擡頭看着袁旭東,聽到他提到蕭家的家法,趙盼兒忍不住臉紅羞道:
“引章和銀瓶還在船艙裏呢,等去了東京,我再伺候你......”
“不要,還要半個月呢!”
“無賴,你......嗚嗚......你輕點!”
“好!”
......
許久後,月光下,趙盼兒的身體微微顫抖,袁旭東的眼中滿是憐惜之情,彼此相擁着休息了好一會兒,良久,袁旭東摟着趙盼兒的身子溫柔道:
“盼兒,我父親是不會同意我娶你進門的,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娶你,隻是很可能不是蕭使相家的兒媳婦,而隻是我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媳婦,你還願意嗎?”
“壞人,你都把我這樣了,我還能怎麽辦?”
擡頭看了一眼袁旭東,趙盼兒往他懷裏拱了拱,找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貼在他身上,微微閉着眼睛喃喃說道:
“嫁雞随雞,嫁狗随狗,當不了使相家的兒媳婦就算了,沒有宅子,沒有榮華富貴,我們可以自己去掙,我在錢塘是賣茶文君,等到了東京以後,我一樣會是賣茶文君,生意好得不行!”
“我怎麽覺得你是在罵我?”
聽趙盼兒說完,袁旭東故作蠢笨道:
“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不是雞,就是狗的,我有這麽差勁嗎?”
“有啊!”
趙盼兒擡頭看了一眼袁旭東嬉笑道:
“你個壞人,就允許你欺負我,我就不能罵罵你是吧?”
“沒有,你随便罵!”
像是想起了什麽,袁旭東抱着趙盼兒戲谑道:
“盼兒,你說現在是算雙日子,還是算單日子啊?”
聽到袁旭東這樣說,趙盼兒一愣,繼而大羞,面紅耳赤地嗔道:
“壞人,壞人!”
“是是是,我是壞人,我是壞人!”
捉住趙盼兒輕輕拍打自己的雙手,看着船窗外的一輪明月,袁旭東難得有雅興道:
“好盼兒,我們去外邊賞月,順便看看大運河的壯景可好?”
“好,就聽凡郎的!”
......
夜半,袁旭東和趙盼兒相擁來到甲闆上,原本守在船艙外邊的蕭炎要跟過來,被袁旭東留在原處繼續守着船艙,大運河上,夜深露重,涼風習習,袁旭東替趙盼兒披上一件錦紅色大氅笑道:
“船艙裏太悶了,還是待在外邊舒服些!”
“嗯~~”
兩人間靜默了一會兒,趙盼兒擡頭看着天上的明月笑道:
“凡郎,以明月爲題,你能爲我作一首詩或是詞嗎?”
“好啊!”
看着天上的明月,袁旭東稍微思忖了一會兒,在心裏跟現階段還沒有出生的蘇轼道了一聲歉,接着便借詩吟唱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歌管樓台聲細細,秋千院落夜沉沉。”
聽袁旭東作完詩,趙盼兒明顯愣了愣,這首詩雖不應景,卻是一首難得的好詩,她原本以爲袁旭東要麽不會作詩,要麽就作出一首勉勉強強通關的打油詩來,想到這裏,她看向袁旭東有些懷疑道:
“這首詩真的是你作的?”
“不是,是蘇轼!”
“蘇轼?”
稍微思忖了一會兒,趙盼兒看向袁旭東直接問道:
“蘇轼是誰,是你朋友?”
“不是,他還沒有出生!”
“呸,你又胡說了?”
白了袁旭東一眼,趙盼兒相信這個蘇轼就是袁旭東杜撰出來的,實際上蘇轼就是袁旭東,袁旭東就是蘇轼,想到這裏,趙盼兒看向袁旭東繼續道:
“你再作一首可好?”
“好啊!”
一事不煩二主,袁旭東又找蘇轼借了一首詞吟唱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阙,今夕是何年......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
沒想到袁旭東還能作出這麽好的詞來,趙盼兒眼神迷醉道:
“凡郎,我可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麽有才華!”
“錯了,不是我有才華,是蘇轼有才華才對!”
“是是,是蘇轼是蘇轼!”
白了一眼死不承認的袁旭東,趙盼兒伸手撩了撩被夜風吹亂了的長發,轉頭看着江面,突然,她看見水中漂浮着一根長木頭,上面好像還趴着一個人,趙盼兒一驚道:
“g,那是個人嗎?”
聞言,袁旭東轉頭看向江面,就在這時,水中漂浮着的那根枯木被一波大浪打到船邊,在皎潔的月光之下,袁旭東赫然發現,那抱着枯木之人竟是剛剛離别不久的孫三娘,不由地失聲道:
“三娘!”
“三娘?”
趙盼兒也發現了落水之人竟是自己多年的好朋友孫三娘,不由地大驚失色道:
“三娘,三娘!”
趙盼兒擔心孫三娘的安危,救人心切,正想翻身跳下船救人,袁旭東一把拉住她勸道:
“等等,先喊船老大停船,然後救人!”
“好好!”
連連點頭,趙盼兒急忙大喊:
“鄭爺,船夫,有人落水了,快停船救人啊!”
“有人落水了?”
“在哪?”
“在那,你們看見了嗎?”
“就在那邊,好像還是個女的!”
“好像死了!”
......
趙盼兒這一嗓子喊下去,船停了,船老大鄭爺,還有附近的船夫和乘客都跑了過來圍觀着,衆人議論紛紛的,就是沒人救人,袁旭東急忙拿了一捆長繩,将繩子的一頭交給趙盼兒和船上的人,接着便縱身跳了下去,噗通一聲,袁旭東跳入有些冰冷的江水中,一手拿着麻繩的一端,一手用力向孫三娘遊了過去,不一刻,便遊到孫三娘身邊,想要将她從枯木上抱下來,怎奈何孫三娘緊緊抱着,身上的衣裳也纏繞在了枯木之上,見她臉色慘白如金紙,氣若遊絲,江面上又是風高浪急的,袁旭東救人心切,便随手扯爛了孫三娘的襯裙和長袖,把她從枯木上硬拉了下來,抱進懷裏面,接着便拉着麻繩往回遊了去,趙盼兒在船上用力拉着麻繩急得喊道:
“大家快點拉啊!”
“好好!”
“用力,加把勁!”
“用力!”
“小心,就快要上來了,快拉啊!”
“用力,上來了!”
......
衆人合力,袁旭東抱着孫三娘很快便被拉了上去,一上船,趙盼兒便扶住袁旭東關心道:
“你沒事吧?”
“沒事!”
要不是孫三娘性命垂危,這麽好的表現機會,袁旭東肯定要抱着趙盼兒好好讨賞,而見袁旭東沒事,趙盼兒急忙接過他抱在懷裏的孫三娘,又是拍背,又是扶着肩膀使勁搖晃的,可孫三娘就是醒不過來,看着面色焦急的盼兒,袁旭東無語,這是救人,還是在殺人,自己當初到底是怎麽得救的?
“讓開,我來!”
從趙盼兒手中接過氣若遊絲的孫三娘,袁旭東先是清理幹淨她口鼻裏的水草異物,接着便将她平放到甲闆上,讓圍在周圍的船夫和乘客離遠一點,還指揮趙盼兒給孫三娘做心肺複蘇,接着又在衆人的驚呼聲中,袁旭東對着孫三娘的嘴唇吻了下去,根據袁旭東那豐富的落水救人理論知識,凡是落水昏迷不醒者,尤其是美貌的小娘子,人工呼吸總是必不可少的有效措施!
漸漸地,孫三娘有了呼吸,不過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在孫三娘徹底醒過來之前,袁旭東還是堅持做着他的人工呼吸,也不知道姿勢是不是正确,畢竟是第一次做,沒有過實際經驗,袁旭東就是對着孫三娘的嘴巴吹氣,周圍的男人們是羨慕不已,才發現落水的女子還是一位俏婦人,雖然年紀大點,但是風韻猶存,又身姿婀娜,被江水打濕的粗布衣裳緊貼在身上,雖然看不見肉色,卻将女子波濤洶湧的身材展露無遺,如此俏麗的婦人,應該挺适合做孩子奶娘的,就是大人饑渴了,也未嘗不可嘗嘗鮮味!
不一刻,uu看書孫三娘慢慢睜開眼睛,隻見袁旭東的臉與自己是近在遲尺,四目相對,袁旭東又對着迷迷湖湖的孫三娘吹完了最後一口氣,這才放開她關心道:
“三娘,你醒了?”
“蕭公子?”
孫三娘的神志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隻喊了袁旭東一聲,便又昏睡了過去。
“三娘,你醒醒!”
看着滿臉擔心的趙盼兒,袁旭東道:
“扶三娘回船艙,用暖爐烤一烤就好了!”
“好!”
......
“活了,太好了!”
“是啊,那個小娘子還是挺漂亮的!”
“哪個?”
“落水的那個啊!”
“不錯,是挺漂亮的,那身段妖娆得簡直就是男人的恩物,要比香雲樓裏的翠兒姑娘還要好!”
“那是,不過就是年紀稍微大了點,我覺得還是救人的那個小娘子更漂亮些,那肌膚水嫩的,都能掐出水來,不行了,等船到了華亭縣,我要去百花樓裏爽爽!”
“兄弟所言極是,同去,同去!”
......
周圍的船夫和乘客全都散了去,就像趙盼兒說的那樣,這些長年在水上跑生活的人,嘴裏邊也沒有個把門的,賺了錢就往青樓裏跑,船老大說過商船帶女人不吉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并非不無道理,要是遇到孤單一人的美嬌娘上船,或是身邊的同伴不夠強勢,萬一遇見見色起意的歹人,在這船上,還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極容易釀成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