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金寶聽了陳陽言語不善,連忙說道:“這位爺,我隻管圖财,要是真沒錢,也就是搶點東西罷了。”
“那麽,這個東西不知道能值多少錢?”陳陽笑嘻嘻地晃了晃手槍說道。
“大爺,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上有八十……”袁金寶一見不妙,連忙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語無倫次地說道。
“少扯淡!一個老師教出來的是吧?會不會說點别的。”陳陽罵道。
“不會。”袁金寶低頭說道。
“叫什麽名字?”陳陽問道。
“袁金寶。”
“在幫在理?”陳陽又問道。
“都不在。”袁金寶說道。
陳陽點了點頭,用手槍點了點袁金寶,說道:“什麽事不能幹,幹這種欺負外地人的事!”
袁金寶低頭不語,陳陽擺了擺手槍,指了指洋車,說道:“拉我到前門大奎元旅社。”
袁金寶一愣,陳陽已經坐到了車上,說道:“麻溜着點,愣什麽神啊!走着。”
袁金寶連忙答應了一聲,拉着車向前跑去,他大着膽子說道:“您要是剛才這個腔調說話,不也沒這回事了。”
“我就是看你小子不對路子,老子故意整你!給你一個教訓,下回再玩這種把戲,招子放亮點。”陳陽冷冷地說道。
“您是哪的啊?”袁金寶聽了陳陽說話,漸漸膽子也大了,仗着膽子問道。
“怎麽着啊,是不是想打老子悶棍?老子告訴你,老子不怕,老子是特務科的于德彪!有本事就去砸老子的悶棍!”陳陽大大咧咧地說道。
“不敢,吓死我也不敢。”袁金寶連忙搖頭,随後又套近乎地說道:“特務科咱有熟人。”
“誰啊?”陳陽一愣,問道。
“向警官,不過是老黃曆了,不提了。”袁金寶有點沮喪地說道。
陳陽一聽,若有所思,不一會兒袁金寶就将車拉到了大奎元旅社門口,将車停好。
“明天早上八點,警察局斜對面有家鹵煮,在那等我,我給你找個飯轍。這麽大的一條漢子,靠個老娘們混飯吃,丢人!”陳陽說道。
袁金寶一愣,還沒有說話,陳陽就拎着包裹朝着大奎元旅社走去。
袁金寶愣了愣神,疑惑地搖搖頭,拉車離開。
“洋車,洋車!”一個大腹便便的商人。沖着袁金寶喊道。
袁金寶心情不好沒有理他,胖商人不滿意地的罵道:“臭拉車的,叫你聽不見嗎!”
袁金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罵道:“滾你的鹹鴨蛋!”
胖商人一縮脖子,等袁金寶走遠了才小聲嘟囔着:“一個臭拉車的,牛什麽牛!”
陳陽拎着包袱進了大奎元旅社,一眼就看見了那位青木荒服的密探夥計,徑直走了過去。
夥計顯然也認出了他,不由得一怔,連忙左右看了看,捂了捂自己的臉。
“嗨,又見面了。”陳陽笑容滿面地說道。夥計也尴尬地沖着陳陽笑了笑。
“一間上房,要寬敞點的。”陳陽說道。
夥計麻利的給他開了房間,把鑰匙遞給了他,同時說道:“一天四毛,你住幾天。”
“明天就走,房錢讓青木太君來結,他答應過我的。”陳陽拿起了鑰匙,一本正經地說道。
陳陽說完後,不等夥計回答,就徑直朝着房間走去。
陳陽當然要選擇敵人控制的地方,他要把自己放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從回到北平開始,一直到徹底安全,在這一段時間,他就是一個透明人,敵人可以随時監視他,找到他,了解他,甚至抓住他。
大奎元旅社是青木荒服的一個點,陳陽住在這裏,那個密探夥計會将他的情況毫無隐瞞的報告給青木荒服。
陳陽安頓好之後,晃着肩膀就到了密探夥計那裏,夥計睜大了眼睛,望着陳陽。
“幫我要兩籠都一處的燒麥。”陳陽說道。
“你怎麽自己不要。”夥計生氣地問道。
陳陽歎了口氣,沖着夥計招了招手。夥計不情願地把腦袋湊了過去。陳陽神秘地說道:“青木太君說了,這裏萬事有你。”說到這裏,陳陽冷冷一笑,譏諷地笑道:“如果青木太君沒有交待,你會這麽聽話!花的又不是你的錢!”
夥計不語,陳陽扭身走去,走了兩步卻又轉過了身子。夥計一愣,問道:“又怎麽了?”
“都要肉的啊,老子不吃素!”陳陽說道。
都一處的燒麥名不虛傳,陳陽吃得很香,兩籠燒麥不一會兒就下了肚。陳陽看着空空的籠屜,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還是大意了,要是多要一籠就能吃飽了。”說完話,陳陽還打了個飽嗝。
第二天一大早,陳陽就起來了,收拾了東西,也不退房就出了旅館的大門,要了輛洋車,朝着警察局而去。
陳陽到了警察局斜對面的鹵煮店門口下了車,給了車錢,打發走了車夫。
陳陽下了車就看見袁金寶已經站在了路邊,縮着脖子,雙手揣在衣袖裏面,一搖三晃的在那裏左顧右盼。
袁金寶也看到了陳陽,連忙迎了上去,低眉臊眼地打了招呼。
陳陽笑着說道:“還成,知道守時,這是個優點。以後跟着我幹,守時是第一點。”
袁金寶連連點頭,陳陽随意得問道:“吃了嗎?我們去來碗鹵煮。”說着話陳陽就推門進了店裏。
店裏這個時候,已經有了好幾個人。有穿制服的,也有不穿制服的,但是有經驗的人看上去,一眼就能看見這些人都是警察。
“呦,換人了。”陳陽一進門就嚷道,“之前那個小夥計怎麽不見了,那小子多機靈啊。”陳陽沖着掌櫃說道。
“那個小力奔兒不幹了,俺們現在這個力奔兒也是勤快的很呢。”說着話掌櫃就沖着夥計喊道:“二李,沒看見來客人了,還不趕緊招呼着。”
陳陽笑嘻嘻地找了一張桌子坐下,要了兩碗鹵煮,盯着掌櫃看,掌櫃一點反應也沒有。
看來掌櫃早就把自己給忘了,陳陽想到這裏,把臉轉了回來,沖着袁金寶說道:“我叫陳陽,警察局特務科,你以後跟着我幹,我虧不了你。”
袁金寶撇了撇嘴說道:“您昨天說您叫于德彪…”
“廢什麽話啊!以今天的爲準。”陳陽不耐煩地說道。
袁金寶不敢再說話。陳陽這才說道:“今天叫你來,是準備給你找個飯轍。”
袁金寶聽了這話,眼睛裏立刻放出光來。搓着雙手,一副期待的樣子。
陳陽看了袁金寶這副樣子,反而不再搭理他,而是回頭叫道:“兩碗鹵煮,多加個餅。”
胖掌櫃連忙答應。袁金寶則站起身來從腰裏摸出一把皺皺巴巴的紙币。
“幹什麽啊你?”陳陽問道。
“請您老人家吃飯。”袁金寶谄媚地說道。
“消停坐着,沒你的事!”陳陽等袁金寶又坐下,這才說道:“咱剛才說到哪了?”
袁金寶一頭黑線,滿臉笑容地說道:“您要給我找個飯轍。”
“對!我得給你找個飯轍!”陳陽重重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