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槍響,老者眉心處飄起了一朵血花,整個人撲倒在了桌面上。瞬間鮮血流滿了八仙桌。
陳陽身子微轉,手中的槍随着“啪”的一聲槍響,再次噴出火光,“夥計”應聲而倒。
與此同時賴疤眼和偵緝隊員也開了槍。那幾個大漢原來根本就沒準備開槍,他們認爲不過是在演戲而已。當下毫無防備,紛紛中槍倒地。
客廳中幾個人躺倒了一地。屋裏大叫“别開槍”的那個人,這才從裏屋沖了出來。
陳陽看到了他,連忙收起了手槍,嘴上驚訝地叫道:“青木太君?你怎麽在這!”聲音中充滿了疑惑。
青木荒服看着外面的慘狀,臉都青了。手指指着陳陽,“你怎麽不問清楚就開槍!”青木荒服幾乎是嘶吼着說出了這句話。
陳陽很委屈地說道:“怎麽沒問清楚,這老頭是軍統保定站的站長陳品仙,那幾個人肯定都是軍統特工了,他們策反了馬義林,又設計準備對我實行家法,被我給看穿了。我不開槍,那麽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說到這裏陳陽喘了一口氣,歇了一歇。
青木荒服見陳陽停下了,剛要說話,陳陽就又接着說道:“我和老賴這才定下計策,将他們一網打盡。”
“那你就不能留下活口!”青木荒服氣得渾身顫抖說道。
陳陽歎了口氣,說道:“青木太君,那個時候生死攸關,誰還會想那麽多啊。”
賴疤眼一直在看陳陽和青木荒服說話,而且陳陽還一直叫他“青木太君”,也就猜到了這個人就是青木荒服。
“太君,你不知道這些人有多麽的橫!”賴疤眼湊了上來,媚笑着說道。
“這個人是誰?”青木荒服皺着眉頭說道。
“易縣警察局的偵緝隊長,賴天君。”陳陽說道。賴疤眼在那裏點頭哈腰。
“這幫人太亡命了,想要活口太難了。”賴疤眼說道。
青木荒服看着這個活寶,更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陳陽像是想起什麽一樣,沖着賴疤眼問道:“我還怕你不明白呢,路上擔心極了,對了,那個菜販怎麽樣。”
“那有啥不一樣的,你在報紙上寫的那麽清楚,帶着人跟上你。你又把報紙扔在了我的腳下面,我要是再不明白,不就成了傻子!”賴疤眼得意地說道,随後又說道:“那個菜販也被打死了!”
“什麽?怎麽菜販也給打死了?”陳陽吃驚地問道。
“那小子太狡猾了!你這邊剛走,我就準備開始行動。可是我還沒動呢,誰知道這王八蛋突然就沖我來了。”賴疤眼說道。
“他問我附近哪有茅房,我哪知道啊,我就告訴他你随便。我想着等這王八蛋解完手再動手,誰知道他轉過街角撒腿就跑!連他娘的菜挑子都不要了。”賴疤眼恨恨得說道。
“那你就開槍了?”陳陽問道。
“沒有,原本咱們是想抓活的!我把手一舉,咱們的人就撲了上去。誰知道壞事就壞在了喬老酒身上了。”賴疤眼說到這,有些不好意思。
“喬老酒怎麽了。”陳陽問道。
“喬老酒當時是隐蔽在小酒館裏,它最先看到菜販子跑的,他連忙就追了出來,結果跑的太急了點,快抓住菜販子地時候,摔了一跤。”賴疤眼說道。
“那其他人呢?”陳陽着急地問道。
“都被喬老酒絆翻了,那個菜販子眼看就要逃脫了,王得貴沒辦法,這才開了槍。”賴疤眼說道。
陳陽撇了撇嘴,說道:“完犢子,這下子線索斷了,本來還想順藤摸瓜呢,這下子還摸個屁啊!”
“本來王得貴是想打腿來着,結果就給打腰上了。”賴疤眼紅着臉說道。
“早給你們說讓你們練練槍法,就是他娘的不聽!”陳陽罵了一句,随後話風一轉,說道:“就這也有功!王得貴要重獎!咱們可不能冷了兄弟們的心。”
偵緝隊員裏面,一個滿臉麻子,形容猥瑣的黑衣服漢子,聽了陳陽這話,不由得喜笑顔開。用力并了一下腳後跟,嘶聲喊道:“多謝陽爺!”
“謝我幹什麽,謝他,青木太君!”陳陽用手一指青木荒服,笑着說道。
王得貴聽了陳陽的話,立刻轉身朝着青木荒服敬禮,聲嘶力竭地叫道:“多謝青木太君!”
青木荒服心裏這個氣就别提了,自己精心扶持的一個特工小組,就這樣被這樣貓三狗四的人給禍禍了,自己還說不出來。
“青木太君,你怎麽到了這裏。”陳陽仿佛剛剛想起來似的問道。
“路過!”青木荒服恨不得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兩個字。
陳陽撓了撓頭,仿佛有點不明白,轉身沖着賴疤眼說道:“加緊時間布置人手,布控火車站和汽車站,檢查所有到保定的車輛!馬義林很可能還沒有離開易縣!”
賴疤眼點了點頭,沖着王得貴招了招手。王得貴剛剛立了一功,正在得意的時候,見賴疤眼又有任務分給自己,屁颠屁颠地就跑了過去。
“那個什麽馬義林,你們,你們就不用管了。”青木荒服清咳了兩聲說道。
“不用管了?”陳陽聽了,他仿佛全部明白了一樣。一下子就怔住了,緩緩地轉過身子,話語裏帶着幾分不相信地說道:“這不會是一次……”
青木荒服一句話也不說,轉身而去。陳陽也像是失魂落魄一樣,沖着賴疤眼擺了擺手,說道:“散了吧,沒事了。”
賴疤眼是有點蒙圈,結結巴巴地問道:“去保定的車還查不查?”
“收隊吧,不用我們查了。”遠遠地傳來了陳陽的聲音:“帶弟兄們長風樓吃一頓,算我的賬。”
陳陽頭也不回地走回了山貨行,他剛一進門就碰到了正準備出門的老範。
老範一看到陳陽,滿臉地興奮就湊了過來,“怎麽樣?聽老孟說你去警察所了,查的怎麽樣?”老範壓低了聲音問道。
陳陽擡手掄圓了就是一個大嘴巴,就聽見“啪!”的一聲巨響,陳陽的手都抽麻了。
老範被這一巴掌打得原地轉了一個圈,嘴裏發出了一聲哀嚎,陳陽随即又是一記耳光抽了過去,接着又是一記。
老範被打得左支右擋,最後雙手抱住了頭,陳陽打夠了,一伸手就拽住了老範的頭發,狠狠地罵道:“下回演戲,别特麽演的那麽真。”
老範一頭霧水,帶着哭腔問道:“演什麽戲?發什麽神經!”
陳陽聽了,一擡腿就把老範踹了出去,“還他娘的給我演!”
老範哀嚎一聲被踹到了牆角,委屈地說道:“你他麽打人也問問爲什麽啊!”
陳陽一愣,問道:“真不知道?”
“知道什麽啊我?這不正準備找你去問的嗎,你發什麽神經!”
陳陽大聲罵道:“好他個馬義林!咱們都被他耍進來了,回了北平老子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