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昌海被捉了,不過這僅僅是剛開始。在之後的十幾天裏,陳陽和賴疤眼、關龍章等人一起四處抓人,沒過多久,就有幾十個“抗日分子”從易縣的各個村子被抓走。
賴疤眼和關龍章高興壞了,這些人太好審了,隻要鞭子一舉,讓招什麽招什麽,一點懸念都沒有。
消息一層層的上報,幾家歡喜幾家愁。有的“抗日分子”被某些維持會接走,承認他們是内線密探。
但是其中更多的人無人認領,他們在大牢裏四處托關系走門子,找自己的主子。
也可能是他們早就被人遺忘,也可能是被人卸磨殺驢,總之這些人無人問津。最後都成了賴疤眼和關龍章的功勞。
…………
北平警察局。
時間已是到了深夜,二樓的特務科依然燈火通明。
“啪!”一個杯子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鐵青着臉的青木荒服氣哼哼地說道:“這個陳陽,究竟在搞什麽名堂!不到半個月,抓了五十四個人,這些人裏,有的人已經成功的混入了他們的外圍!”
俞晉和臉上挂着事不關己地笑,人雖然是他派出去的,但是現在已經和他一毛錢的關系也沒有。成敗與否,自然有青木荒服和大島奔三來負責,他隻不過是借個地方而已。
“我說把他召回來,你們非要說繼續甄别!現在可好了。抓了那麽多人,怎麽收場。”大島奔三笑眯眯地說道:“不過這個陳陽還真有本事,這麽短的時間,他是怎麽了解到這麽多情況?”
青木荒服來來回回在俞晉和的辦公室踱着步子,他也在思考着這個問題,看來這個陳陽可真的不能小觑,他才去了易縣幾天,就恨不得把那裏折騰了個底朝天。
“不過你的人還真是有幾個人在那邊混出了點名堂。”大島奔三不無贊許地沖着青木荒服說道。
青木荒服一愣,眯着眼睛看向了大島奔三。
大島奔三展顔一笑,連忙擺擺手說道:“别誤會,我沒有别的意思。”然後大島奔三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看了報告,其中有好幾個人被抓的時候,那邊都出來搶人了!要是不重要,那邊會出來搶人?”
“損失巨大啊!可惜了我這大半年的功夫!這一下子全完了!”青木荒服看上去欲哭無淚。
“那就麻溜地把陳陽弄回來吧,要不然還不知道這小子能折騰成什麽樣子呢。”大島奔三這些日子天天混迹于北平市井之間,說話就像一個正宗的北平街混子,如果單憑口音,誰也不會認爲這家夥居然是日本人。
“不行!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這個時候收手,我不甘心!”青木荒服有些歇斯底裏地說道,随後他把眼睛瞪向了俞晉和:“你安排的那個行動,什麽時候開始。”
俞晉和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說道:“老範他們早就到位了,随時可以,不過你們得給我一個地址。”
俞晉和見青木荒服不說話,微笑了一下,悠悠地說道:“陳陽沒那麽好騙!要是不弄出點真格的東西,想要他上當,可是沒那麽容易!”
大島奔三看青木荒服不說話,幸災樂禍地在旁邊冷冷地接了一句:“中國有句古話,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婦,逮不着…那…哈哈…”說到最後,大島奔三一臉的賤笑。
青木荒服想了一會兒,狠狠地瞪了大島奔三一眼,說道:“我早就準備好了!爲了帝國的利益,我在所不惜!”說着話,青木荒服從兜裏摸出了一個紙條,走過去放在了俞晉和的桌子上。
“是人是鬼,這一次就讓他見分曉!”青木荒服惡狠狠地說道。
“這算是最後一個甄别了啊!如果這次沒有問題,我就把陳陽調回來了。”大島奔三一本正經地說道。
“可以!”青木荒服這次回答地十分爽快,随後青木荒服又沖着俞晉和說道:“消息盡快傳過去,留神夜長夢多。”
俞晉和點了點頭,好像要說什麽,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青木荒服先離開了。這個時候已經是深夜,大島奔三沖着俞晉和說道:“俞科長,我看你剛才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說什麽啊?”
“唉!我是怕青木課長這回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到時候可就難看了。”俞晉和悠悠地說道。
“那也沒辦法。要不然他不放心啊。”大島奔三冷笑了一聲說道。
“現在陳陽回來,我是一點也不擔心。就是不知道我那兒的幾個貨他會怎麽辦。”俞晉和臉帶着苦笑說道。
“我也很期待啊。”大島奔三臉上一副深不可測地樣子,眼睛望向天花闆說道。
…………
河北易縣。
賴疤眼這幾天忙壞了,但是顯然心情不是一般的好。整個警察所裏到處都是他的聲音。
“使勁揍!不揍他會承認?多打幾遍,他不就招了!”
“不見!哪特麽都有維持會!至少得是保甲以上的。别整個什麽村的維持會,就來煩我!”
“已經招認的送到大牢裏啊,還用我說幾遍!都他娘的榆木腦袋。”
易縣警察所偵緝隊辦公室。
賴疤眼一隻腳蹬在椅子上,嘴裏叼着煙,大大咧咧地回着來報告的警察,顯得無比的繁忙。
“賴隊長好大的官威啊。”陳陽站在門口,輕輕敲了敲敞開的房門,笑嘻嘻地說道。
“哎呦,我的陽爺,您怎麽有空過來了。”賴疤眼一看是陳陽,連忙把腳放了下來,走了過去招呼道。
“怎麽樣?我來看看。”陳陽漫不經心地說道。
“一幫子魑魅魍魉!這幾天你都不知道我接了多少電話,淨是說情的人。”賴疤眼一臉苦相地說道。
“好啊,說情不能空口白牙說呀,就是保人還不得拿倆保證金啊!”陳陽輕輕一笑說道。
“那是!便宜不了他們,這麽證據确鑿的事,哪能一兩句話就放了的道理。”賴疤眼神态兇狠地說道。
“唉,你的那些朋友呢,怎麽樣?晚上有空沒?長風樓,我請長官們吃飯。”賴疤眼看見就陳陽自己,沒見老範他們幾個,于是開口問道。
“那幾位長官特别的敬業。不像我,上面推一推,我才動一動。他們下去訪查民情去了。”陳陽一副憊賴模樣說道。
賴疤眼贊歎地發出了啧啧地聲音,一副豔羨地樣子說道:“看看人家,這就是差距!要不人家能做那麽大的官。”
陳陽也啧啧贊歎了兩聲,說道:“可不是嗎,這份操守,咱們估計拍馬也追不上。”
“追不上就不追,晚上咱倆長風樓?”賴疤眼笑眯眯地問道。
“長風樓!必須得長風樓!”陳陽說完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陳陽在長風樓酒足飯飽了出來,嘴裏哼着“一馬離了西涼界……”搖頭晃腦地朝着賈記山貨行走了回去。再轉過了前面這個彎,就到了山貨行。
突然一隻大手從路邊的黑暗中伸了過來,一把就抓住了陳陽的手腕。
陳陽手腕急轉,另一隻手同時翻了上去,抓住那人,身子一轉,後背就靠住了那人的胸口,眼部使勁,身子下俯,一個大背垮,就将那人摔倒在地。随後陳陽一拳重重地砸到了那人臉上。那人啊的一聲慘叫。
“小樣,就這兩下子還敢和老子玩偷襲!”随後陳陽一副不相信地聲音驚叫道:“老範!怎麽特麽的是你!”